「白鯨」的事件以天空中突然毫無徵兆在大晴天響起巨大雷聲作為結尾,偌大一艘天空船竟然莫名其妙在空中被閃電劈成了無數塊,噼里啪啦下餃子一樣墜入了橫濱海域,其中最大的一塊廢墟差點落入市區,多虧了因被逮捕而身處無人駕駛直升機中的泉鏡花操縱飛機撞上去令其偏移,才使得那片區域幸免於難。
「那,那究竟是什麼啊?世界上還存在那麼可怕的東西嗎?!!」
泉鏡花低落地垂下眼睫,低聲道:
——不確定因素實在太多了。
我妻善逸逐漸開始掉色。
一看見可愛女孩子就臉紅的老毛病毫無意外又犯了,我妻善逸的兩頰飛上兩片羞澀的紅暈,扭扭捏捏對著手指,在太宰治「果然是善逸君呢」的注視下湊近兩步,隨後偷瞟著陷入深沉思索的可愛女孩子的臉蛋,小心翼翼搭話道:
「不,我並非你所能想象到的罪惡,所說的東西雖然和青蛙一樣討厭,但並不算可怕,這世界上還有比這些要可怕無數倍,即便現在回想起來也仍舊讓我無比畏懼的東西。」
「嗯……」
不過令他有點受寵若驚的是,這個金髮的生面孔倒是抽出空來看了他一眼,眨巴著含水量極高的金色大眼睛,用略帶鼻音的不忿語氣回答道:
太宰治狀似無辜地眨了眨眼,隨後用手指點著臉頰,故作可愛道:
——雖然說他其實也來得及轉述一下這小鬼的辭職,不過一想到森先生會因為這小鬼的消失而痛心疾首,肉痛得恨不得嘔出一口老血,他就什和-圖-書麼也不想做了嘛。
「你也好久不見,麻雀君。」
「善逸君,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我那個時候也叛逃了,你對我辭職是沒有什麼用處的呢?」
「確、確實啦,雖然叛逃這個說法也很可怕,不過比它可怕的還有很多,比如說超恐怖的老鼠啦蟲子啦還有毒蛇之類的,我、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反而如果芥川要是老老實實禮貌回答了他的問題,那可能才需要懷疑一下,芥川的腦子是不是剛才被菲茨傑拉德一拳給打壞了。
「我叫泉鏡花,犯下的罪孽深重無比,曾經在六個月內便殺死了三十五個人——很可怕吧?」
「說起來,太宰,你的學生之前居然說我是好可怕的『叛逃』哎,這又是什麼情況啊,聽見的時候嚇得我心臟都要停跳了,我記得我明明給你發了辭職郵件了吧。」
中島敦對於自己在很多時候都沒有存在感這件事已經很習慣了,就算芥川龍之介完完全全把他的詢問當成空氣,仍舊以不遜色于對他的敵意死盯著那個金髮少年的時候,他也沒什麼被忽視的不滿。
「額……」
「好像沒什麼喜歡事情的死物一樣,聽起來超級詭異,雖然說比起以前稍微好了一點兒,不過和正常人比還是差了好多……」
高音剛飆到這裏,我妻善逸突然間宛如被按下了暫停鍵,整個人突如其來卡頓在了原地,表情也剎那間頓住,雙眸瞬間睜到最大,像是剛反應過來一般,語氣中猶帶茫然地重複道:
「真是好久不https://m•hetubook.com•com見啊善逸君,沒想到你消失后居然會在幾年後出現,我還以為你就像是給我發的郵件里說的那樣,興高采烈地回家了呢。」
然而這種極其拙劣的「搭訕」似乎並沒有得到認同,長相可愛的女孩子即便被吸引了注意力,但也只是目光黯淡地搖了搖頭,說道:
——你們為什麼突然在這吵起來了,還吵得這麼凶啊,菲茨傑拉德還打嗎?如果他沒猜錯,那傢伙應該也快追到頂層來了吧?
眼看著兩邊各執一詞,吵得火藥味極濃,中島敦夾在中間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也不知道該信誰,一時間茫然地露出了豆豆眼。
被cue的芥川龍之介立刻殺氣騰騰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
想到這點,我妻善逸的表情一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明黃色的瞳仁猛然直勾勾盯了過去,兩手還插在頭髮里,但聲音在那剎那就壓低了好幾個音域,整個人的氣質一瞬間就從吵鬧無害的弱氣小鬼無縫切換為了黃眼惡魔,濃烈的殺意有如實質一般鋪天蓋地壓來,一字一頓問道: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妻善逸的目光開始放空,表情也突然間從驚慌失措轉變為了迷茫和困惑,接著又變成了理解不能和「你認真嗎」,神色也變得欲言又止起來。
菲茨傑拉德淡淡說道:
而中島敦這個想法剛一騰起,像是印證了他的猜想一般,從他和芥川剛被打上來的破洞里,一個人影就翻身跳了出來,穩穩地踩在了這一片廢墟上,用極有壓迫m.hetubook•com•com力的目光掃視著三人。
——救命啊!蟲子老鼠和毒蛇已經足夠可怕了!光是看見都會讓他尖叫出聲,如果數量過多還會把他嚇暈,這麼恐怖的東西居然還不是最可怕,那究竟還有什麼東西那麼可怕啊?!!!
想起來芥川對他揮過來無數次的羅生門,以及就算此時被太宰先生強行捏合在一起共同對敵,自己也沒少在這傢伙毫不顧忌的攻擊餘波中挂彩,就算自己的異能力可以很迅速恢復傷口,但該疼也會疼,中島敦頓時就感受到了無比的認同,一臉沉重地點了點頭。
帶著在最後關頭被「夜叉白雪」救出來的泉鏡花,太宰治站在岸邊望著漲了不少高度的水線,表情是難得一見的凝重。
「他的骨子裡比殺人狂與罪犯都要黑暗得多,即便是在下也要甘拜下風,比起只殺過三十五個人的鏡花,他手下的亡魂是在下也遙不可及的程度,這傢伙,才是天生便會奪取人類性命的惡魔!」
「確實。」
一聽到這話,另一邊的金毛立刻鬼哭狼嚎起來:
「喂!突然開始詆毀我就更過分了吧?!!」
——不不不不不會吧?!真的像太宰的學生說得那樣嗎?!因為辭職信發給了同樣辭職的頂頭上司,所以被當做惡意曠工,到現在被定位成可怕的「叛逃」了嗎?!!
「看來還沒出現最糟糕的情況。」
相比起太宰治這雷打不動的笑臉,我妻善逸的表情就很符合社畜打工人見到前上司的嫌棄,嘀嘀咕咕起來:
「閉嘴,人虎!這傢伙和你可沒有和_圖_書什麼關係,會對他產生同情的你簡直愚蠢至極!」
「不過沒關係,總之無論是誰,都無法阻止這艘『白鯨』的墜毀,而在橫濱被『白鯨』墜落的衝擊毀滅之前,你們也會先敗在我的手下。」
——
——嗚哇!真是好可愛的女孩子(尖銳爆鳴)!!!
「比蟲子和老鼠還可怕無數倍?!」
「我們之前是在同一家公司工作的同事啦,不過這傢伙超級可怕,老是把我認成其他人不說,還試圖攻擊我來著,很過分對吧?」
——這小子手下可很難留活口啊。
話說道這裏,我妻善逸就想起來一件事,連濕漉漉的衣服也不擰了,立刻站起身擰著眉頭問道:
「……」
這件事的打擊甚至讓我妻善逸一時間沒注意到太宰治身後還跟了一個女孩子的程度,一直到泉鏡花似乎也聯想到自己當初的處境,喃喃自語道「叛逃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其他的事情」的時候,捕捉到女孩子甜軟聲音的我妻善逸才在石化中耳朵動了動,隨後剎那間恢復顏色,目光灼灼地看了過去。
而Guild的老大菲茨傑拉德則生死不明,不知所蹤,甚至這傢伙的生死連太宰治都不太敢斷定,因為動手打敗他的傢伙並不是他原本計劃中的兩個學生,而是出現的格外突兀的某個金毛小鬼。
「你說的都是什麼話!就算是前同事也沒必要說得這麼過分吧!我又沒搶過你的工資!而且誰是惡魔啊?!無緣無故就敵視我的傢伙才是惡魔吧!!!」
「嗚哇!這個男人又是誰啊?!!」
「……毀滅橫和-圖-書濱?」
一直到看見幾個熟悉的人影格外狼狽從水裡游出來(主要是中島敦半虎化后拽著差點被淹死的芥川狗刨游上岸),太宰治才算是鬆了口氣。
我妻善逸已經快要抓狂了,他一臉崩潰地揪住了自己的頭髮,把一頭金髮給抓得亂糟糟,兩眼爆著血絲嚷嚷起來:
腳步停在正專心致志擰乾自己衣角的濕漉漉金毛旁邊,太宰治笑眯眯地對撲騰著翅膀飛在半空所以倖免于落水的啾太郎也打了個招呼:
如果沒出意外的話,到這裏找他的姐姐和男朋友,此刻應該就在橫濱吧?
「竟然又多了一個么……」
「——你剛剛說,你要對這個地方做什麼來著?」
想起來那就算是他也震驚過的破壁機,太宰治感到了久違的頭痛。
輕聲呢喃了一句后,太宰治才重新揚起了自己那張萬事不著調的笑臉,帶著泉鏡花迎了上去。
一聽到這種話,就算是在和可愛女孩子在交談,我妻善逸也忍不住面色驚慌起來:
「唔呃,一聽見這麼奇怪的聲音就知道是你了。」
「是殺人。」
芥川……還好吧?
「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啊?!我只是回來一趟找姐姐而已!為什麼會遇到這麼多奇怪的傢伙啊!一個一個都在說好可怕的話!而且說什麼毀滅橫濱——」
我妻善逸:「……」
異能特務科那邊還有個拿槍頂著種田山火頭腦袋的善逸姐姐,原本沒想殺死的菲茨傑拉德生死不明,芥川和敦在「白鯨」上肯定會被那猶如人形雷達的小鬼發現,敦的性格還好說,但是芥川萬一遇到了善逸那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