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大王之風
第一一零章 決機神速,迅掃賊氛

「哦?」
浩罕軍徹底潰敗,逃回喀什噶爾的伯克胡里,身邊只剩下幾百人了。
不過,西征大軍躡蹤而至,喀什噶爾兵手忙腳亂,只裹挾了兩萬左右的百姓,也來不及對烏什城進行大的破壞。
托胡迪夏請朝廷大軍入城,展東祿沉吟了一下,說道:「炮隊一到,就要繼續西進,入城、出城,不但耽擱時光,還會擾民,嗯,官軍就不進城了,就在城外,安營紮寨,休整一番,然後上路。」
白彥虎只好繼續西逃,到了拜城,拜城的主官想,賽喇木不開城,我憑什麼要開城?於是依樣畫葫蘆:閉門不納。
「好意心領,」展東祿微笑說道,「不過,你把大部隊長途行軍、作戰之輜重、補給,看的太容易了,一仗、半仗,庫車一城,也許支應的下來,時候一長,哪裡承受的了?真都交給庫車來做,到時候,我的兵,非斷糧不可!」
進入阿克蘇,首當其衝的,是賽喇木、拜城二城。
不久前,他就是在離渾巴什不遠處的愛庫勒,打敗了艾克木汗那個「叛逆」,並追擊艾部至阿克蘇河,將大部分的「叛逆」擠下河去。
這場始於喀喇沙爾的追殲戰,西征大軍五天內馳騁九百余里,收復了喀喇沙爾、庫爾勒hetubook.com•com和庫車三城,全殲喀喇沙爾叛匪之外,「拔出被裹回眾十萬」,「招撫流亡十二、三萬」,喀喇沙爾和庫車,重歸中國版圖。
莫說我是這輩子第一次遇到,就是說給老爹老媽聽,他們也會說「聞所未聞」吧!
拜城亦不戰而下。
渡河之前,軒軍的炮兵,對西岸的敵軍,進行了猛烈的炮擊;渡河的時候,炮火亦未曾間斷,喀什噶爾兵被炸的人仰馬翻,自顧尚且不暇,談何「半渡而擊之」?
托胡迪夏漲紅了臉,訕訕的說不出話來。
喀什噶爾的殘兵,一口氣逃入烏什境內。
這場仗,「洪福汗國」最後一支主力部隊,大部就殲,伯克胡里本人也被開花彈炸傷了手臂。
官軍的騎兵部隊,一直追至烏什和喀什噶爾交界的阿特巴什,茫茫戈壁,一望無際,不見敵蹤,這才調轉馬頭,返回烏什。
伯克胡里對打敗中國人,是頗有信心的。
咦,天底下居然真有因怕「擾民」而不入城的軍隊?
彼時,尼亞孜已經穿過塔里木盆地,到達庫車了。
展東祿略覺意外,想了一想,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你們有這個志氣,我倒是不能不『成全』的。」
伯克https://www•hetubook•com.com胡里把部隊擺在阿克蘇河西岸的渾巴什,他打的主意是,待中國軍隊渡河的時候,「半渡而擊之」。
接著,托胡迪夏說了尼亞孜的事情。
賽喇木不戰而下。
可是無可奈何,只好愁眉苦臉的說道,「那就降了吧。」
聽到克帥親許「你們是有功的」,托胡迪夏、西日阿洪以下,民團的小夥子,個個眉飛色舞。
三日之後,劉錦棠的老湘軍和軒軍的炮兵,都趕到了,托克遜、喀喇沙爾、庫車之間的糧路,也暢通了,展東祿下令,進軍阿克蘇。
白彥虎一行,個個飢疲交加,人人破口大罵,可是沒有法子,只好繼續西竄。
還有,伯克胡里以為,這一帶,算是他的「福地」。
「是!」
托胡迪夏眼睛發亮,「我想跟著朝廷大軍,上陣殺敵!或為前鋒,或做嚮導——都可以的!懇請大帥成全!」
「不過,你到底是好意。」展東祿安慰他說,「官軍入疆剿匪,許多事情,本來也要仰仗地方的,這樣吧,我命你署庫車令——」
拜城的主官一看,賽喇木既降了,我幹嘛還要在這兒死撐著?趁著中國人還沒有殺過來,趕緊跑路吧!於是打點細軟,夜半出城,一溜煙兒的跑掉和*圖*書了。
賽喇木開城,西征大軍未在賽喇木停留;拜城開城,展東祿則令各軍駐紮城外,略事休整,即進軍阿克蘇城,同伯克胡里展開決戰。
可惜,伯克胡里想的好好兒的「半渡而擊之」的計劃,未能成功實施。
彼時的天時,雖然還可勉強算是秋天,可是,已經十分寒冷,展東祿在奏摺中說,「布置甫定,五更時分,令各營將領蓐食疾進。履冰而行,霜凌凝積,手足凍皸,人馬交困。」
展東祿略略沉吟,說道:「尼某的事情,比較特別,得請旨之後,才能定奪,這樣吧,先將尼某交庫車耆老管束,待我請過旨了,再做處置。」
終於,在阿合奇附近的松塔什追上了敵軍。
伯克胡里下令,將烏什城全城居民,遷往喀什噶爾。
托胡迪夏、西日阿洪興高采烈。
官軍過河之前,喀什噶爾兵已經被炸的七葷八素了,官軍過河之後,立即發動衝鋒,喀什噶爾兵一觸即潰。
連續「敉平」了海古拉、艾克木汗、尼亞孜的「叛亂」,周圍的人,都吹捧伯克胡里是「百世罕見的軍事天才」,他自己呢,也基本認可這個說法,哼,中國人有什麼了不起的?老爹、老弟打敗仗,那是他們太笨!
他的想法是,「堅壁清野」,「不www.hetubook.com.com留一人一物資敵」。
那浩罕主官想,你當初說什麼,「如果開城,放白彥虎進來,一定會把中國人招過來」,我他娘的聽了你的話,沒把白彥虎放進來,不也照樣把中國人招過來了?
左宗棠在單銜的附片中,稱讚展東祿,率軍在「三旬之間迅掃賊氛,窮追三千里,收復東四城,殲賊一萬數千,追回難民數十萬,決機神速,古近以來實罕其比。」
……
托胡迪夏、西日阿洪等人,既大為驚喜,亦大為感動,托胡迪夏當即自告奮勇,拍胸脯說,朝廷大軍西去之一切糧秣,都歸庫車辦差。
逃敵正在脅迫兩萬多百姓渡河,展東祿揮軍猛撲,「見賊即殺,人馬之屍頃刻堆積河中,水為不流。」
展東祿一面安排妥善安置解救下來的百姓,一面命軒軍騎兵和雷正綰部的馬隊,繼續追擊殘匪。
賽喇木和庫車離得最近,兩地維眾,本就關係密切,彼此一向頗有勾連。白彥虎逃到賽喇木的時候,當地維族吏目,警告浩罕主官,「白彥虎是中國人得之而後快的人物」,如果開城,放白彥虎進來,「一定會把中國人招過來!」
至此,南疆的「東四城」,喀喇沙爾、庫車、阿克蘇、烏什,盡數重歸天朝版圖。
「哦,對了,還有一事https://m.hetubook.com•com,要稟明大帥的——」
「多謝大帥!」
雖然,還有「西四城」,即喀什噶爾、英吉沙爾、葉爾羌、和田有待「解放」,但是,叛匪主力既已全滅,新疆全境的靖定,就只是時間的問題——且不過是「旬月之間」的問題了。
待西征大軍逼近賽喇木了,維族吏目再次警告浩罕主官:「怎麼打的過?不開城投降,就要玉石俱焚了!」
浩罕主官一想,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兒,於是下令,閉門不納。
旁邊的西日阿洪趕忙說道:「我也是,我也是!」
說到這兒,略略頓了頓,正在斟酌用詞,以說明這個「署庫車令」具體要做些什麼,托胡迪夏已有些發急的說道:「我做不來官的,請大帥收回成命!」
考察地理,伯克胡里認為,自己最大的優勢,是南北走向的阿克蘇河和瑚瑪喇克河——其實是同一條河,南段為阿克蘇河,北段為瑚瑪喇克河——將阿克蘇全境分成了東、西兩部分,無論如何,中國軍隊必須渡過這條河流,才能夠繼續西進。
彼時,已接到情報,喀什噶爾的浩罕人,已由伯克胡里親領,傾巢而出,進抵阿克蘇城,嚴陣以待西征大軍。
哼,阿克蘇河的河底,還躺著叛逆們腐爛的屍體吧?接下來,我要叫中國人下去和這他們作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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