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干戈戚揚
第五十八章 鴛鴦雙棲蝶雙飛,滿園春色惹人醉

關卓凡始而詫異,繼之恍然。
「鴛鴦?」皇帝臉上的笑容沒去了,默默品味了片刻,笑容重新蕩漾開來,而且,很快的,濃的化不開了。
這個時代,貴人敦倫,並不如何避著自己的貼身侍女,有時候,貼身侍女還要在一旁「伺帳」,甚至「伺床」,更何況,翠兒這位「試婚格格」,「大婚」之前,固然已經和皇夫「試」過了「婚」,大婚之後,作為皇帝的通房丫頭、皇夫事實上的庶福晉,也和皇夫「合體」過不止一次了。
皇帝微微一笑,說了句,「你有心了」,然後,轉向關卓凡,「你趕緊過去吧,別叫兩位皇額娘等久了!」
於是,只好和玉兒一起,在「前室」等著——就是說,「后室」里的雲雨之聲,兩個女孩子,從頭到尾,聽在耳中。
關卓凡轉過一個念頭:不會要我到長春宮……那啥啥啥吧?
「王爺」倒暗暗鬆了口氣——原來是去鍾粹宮,不是去長春宮啊!那就無論如何,不是招俺去那啥啥啥了!
不過,翠兒也好,玉兒也好,在此之前,都是自己一個人聽主子的「壁角」,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尷尬,現在,兩個人一塊兒——玉兒于乾清宮了,還是「外人」,這可就太尷尬了!都是花信年華的女孩子,這種情形下,臉兒豈能不紅,人兒豈能不忸怩?
我靠,這不是……一語成讖了嘛!
頭大了。
「不,不!」玉兒也壓低了聲音,「是……呃,是這麼回事兒——主子念詩,我在一旁聽著,莫名其妙的就……感傷了m.hetubook.com.com,回到自己屋子裡,不由自己,糊裡糊塗的,就哭了一場,唉,自己也不曉得是怎麼回事兒?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兒!——可是叫王爺見笑了!」
同時,心裏暗自嘀咕:近來,皇帝動不動就「出口成章」啊——這才上了幾天學?
「怎麼?」關卓凡說道,「沒有人願意做這個母鴨子?哎,做母鴨子好得很吶,有道是——鴛鴦雙棲蝶雙飛,滿園春色惹人醉……」
本來,就算那啥啥啥,也沒有什麼……太大不了的,可是,自己剛剛「交過公糧」啊!再那啥啥啥,一時半會兒的,可就心有餘而力不足啦!
「她」是誰,不言自明。
人還懶在床上,側蜷著身子,曉得丈夫進來了,略略的抬起頭來,嫣然一笑,接著又伏回了枕上,那副香腮帶赤、星眸微餳、帶一點兒撒嬌的模樣兒,皇夫看了,立時就有些把持不住,坐在床邊,低下頭,在皇帝面珠上輕輕一吻,笑道:
關卓凡微微鬆了口氣,心說,今後,自己可要分外留意——絕不能染上動不動就將原時空的歌曲和詩詞拿出來炫的壞毛病啊!
臉兒紅紅的,並不稀奇——皇帝、皇夫歡好之後,如果是翠兒進來「收拾首尾」的話,小妮子基本上都是這個表情,問題是,翠兒今兒個的小臉兒,似乎比平日里的這個時候,要更加的紅一些,整個人,要更加的忸怩一些——這是咋回事兒呢?
「好,」她低聲說道,「我就做這隻母鴨子!」
「前室hetubook.com.com」里的三個女人,都是紅雲在面,唯一面不改色的,只有咱們的輔政王。
皇帝、翠兒主僕,雖然還未如敦柔、小熙主僕那樣,發展到同輔政王「雙飛」的程度,不過,皇帝、皇夫雲雨之後,替他們二位「收拾首尾」的差使,早就十分之熟練了,早就不會像剛開始的時候那般忸怩了。
「可惜了——到底從哪兒聽來的呀?聽著不大像咱們北邊兒的調子呢……」
皇帝哼到第二遍的時候,門外有人輕輕咳嗽了一聲,是翠兒的聲音:「皇上,王爺,長春宮的玉兒來了。」
……
「什麼春色滿園?」皇帝吃吃的笑著,「我竟不曉得,春天已經來了!啊,對了,『春江水暖鴨先知』——難不成,你竟是一隻……鴨子?」
他心中微微一動,覷著四下無人,低聲問道:「怎麼?你哭過了?」
「呃,好像是,好像是……教我洋文的那位先生?他是南方人……」
……
「啊?呃……」
一出「后室」,就看見了玉兒——臉兒也是紅紅的,那個神情,和翠兒極像,好像一個模子倒出來似的。
皇帝又說了一句「可惜了」,然後,輕輕的哼唱道:「鴛鴦雙棲蝶雙飛,滿園春色惹人醉……」
呃,好奇怪的……畫風。
「呃,實在是不記得了——哎,也不是不記得,其實,當初聽到的時候,就不曉得是什麼歌子,也沒有問過先生——就那麼斷斷續續的聽了幾句……」
啊,是「得閑」二字,呃,這個……
關卓凡自己穿好了衣服m•hetubook.com•com,然後,等著翠兒服侍皇帝穿衣、梳洗,一切都拾掇妥當了,開門,來到西暖閣的「前室」。
皇帝嚶嚀一聲,兩隻玉臂,將丈夫攬緊了,另一隻睡衣的袖子,也滑落了下來。
哎,調子一點兒也不錯啊!
皇帝面上的紅雲,愈加濃重了,兩隻手卻從絲被下伸了出來,繞上了丈夫的脖子,一隻睡衣的袖子滑落下來,露出了一段雪白的藕臂。
皇帝自然不曉得,皇夫穿越而來的那個時空,「鴨子」是另有一種特殊含義滴——關卓凡聽得心頭一滯,嘴上卻笑道,「鴨子就鴨子!不過,不能就我一個人是鴨子——我是公鴨子,還得有一隻母鴨子陪著才行啊!——你說,哪個是母鴨子呀?」
臉兒紅歸臉兒紅,玉兒還是規規矩矩的替皇帝和皇夫請了安,然後說道,「聖母皇太后現在母后皇太后那兒——兩位皇太后說,王爺如果得閑了,就請過一趟鍾粹宮。」
他的腦子中,不由的跳出一個詞兒來——「鴨子」。
自己和皇帝「辦事」之前,玉兒就已經進了西暖閣,翠兒剛想進「后室」通報,在門口聽到了裡頭開始「動靜」起來,就不好打攪了——雖然是皇太后的宣,可是,畢竟不是「八百里加緊」,不好中途打斷皇上和王爺的「雅興」啊!
「這個世上,再沒有比我的麗麗更美的人兒了!——看到我的麗麗,就曉得,即將春色滿園了!」
頓了頓,「兩位皇太后請王爺過去,大約是為了商量移蹕頤和園的事兒。」
「王爺這就過去,」和-圖-書皇帝已經恢復了常態,微笑著替關卓凡回答,「玉兒姐姐——辛苦你跑這一趟。」
話音一落,亦如方才的玉兒一般,覺得哪兒不對勁兒——
「哎,」皇帝的一根蔥指,輕輕的摩挲著丈夫的胸膛,「你方才哼的那支歌子,好聽的很吶!——下邊兒是什麼詞兒?你從頭到尾唱一遍,好不好?」
不曉得過了過久,男人不加掩飾的粗重呼吸、女人難以壓抑的嬌喘細細,終於都平息下去了。
夫妻倆穿上中衣之後,皇帝喊了聲,「進來!」
呃,兩位皇額娘為什麼「等久了」呢?
關卓凡下值,回到乾清宮的時候,皇帝午困方醒。
關卓凡心中,大大一跳,再也耐不住,整個人壓了下去,「公鴨子來了!」
皇帝的反應,較皇夫慢了半拍,不過,終究也想到了這一層,於是,不由自主的,臉上也紅了。
皓腕之上,一隻玻璃翠的鐲子,猶如一汪春|水,帶著薌澤和體溫,輕輕的摩擦著關卓凡的脖頸。
翠兒進來了,臉兒紅紅的。
「嗯,歌名叫做什麼呢?」
玉兒趕緊福了一福,「奴婢不敢當!」
直起身來,賠笑說道,「鍾粹宮的孟敬忠去了內務府辦事兒,喜兒——昨兒個晚上著了風,目下稀里嘩啦的,傳了太醫,吃了葯,母后皇太后就叫她回屋躺著了——這麼著,我就自告奮勇過來了。」
說罷,臉兒莫名的更紅了——哎,哪兒不對勁兒呢?
……
皇帝輕輕的推了丈夫一把,「起來吧!」
啊?這可不行啊!
翠兒不說了,玉兒雖還是黃花處|子,卻也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沒有聽過這種聲音——其中的那位男子,就是「后室」里正在大動作的那一位,只不過,那個時候,他與之一起共赴巫山的,是另外一個女人。
啊?
應該是這麼回事兒——
不過,怪了——既然是去鍾粹宮,怎麼會是玉兒過來傳懿旨呢?這不是鍾粹宮的人——喜兒或者孟敬忠的事兒嗎?
雨過天晴,一屋春意。
皇帝撲哧一笑,很想說一句,「那一定是敦妹妹了」,不過,咬了咬嘴唇,憋住了。
好險!
皇帝止聲,夫妻倆都是微微一怔,既是玉兒,自然就是來傳聖母皇太后的宣的——啥事兒呢?
慈禧念詩?
關卓凡和玉兒,出了乾清宮,轉過殿側穿堂,走到殿後平台的時候,關卓凡發現,玉兒不僅臉紅,眼睛的周圍,粉光融滑的——也是紅的。
「哦,這就是了……」
「呃……不記得了——也就是小的時候,不曉得從哪裡聽了幾句過來——也就記得這兩句了。」
最後兩句,他是哼唱出來的,哼到「醉」字,猛然驚覺,趕緊打住——靠,差一點兒就把「悄悄問聖僧,女兒美不美」也漏出來了!
一念及此,臉兒又紅了。
說到這兒,滿臉堆笑,「我也有日子沒見著皇上了,心裡頭怪掛著的,走這一趟,既傳了兩位皇太后的宣,也能順道兒瞻仰御顏——哎,算是我假公濟私了!」
尷尬了。
啊?還是不放過我?
今天是怎麼回事兒呢?——又有些「剛開始的時候」的樣子啦。
皇夫再次警告自己:吸取教訓吶!吸取教訓吶!
「她給你委屈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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