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克桑點了點頭，「也是。」
「這個『桿雷艇』，」關卓凡說道，「既然是全封閉的設計，應該是有裝甲的吧？」
遇到小船襲擾或者「火攻」，「海晏」、「河清」九英寸的巨炮，根本就是「大炮打蚊子」，不但費效比太低，而且，也可能根本打不著人家——發現敵蹤的時候，敵人已經進入射擊死角了。
因此，需要一種「海軍版」的加特林。
「啊？」
「無論如何，」施羅德繼續說道，「『桿雷艇』已經在路上了，如何應對，咱們預為之備吧！」
「好吧，」關卓凡說道，「既如此，那咱們就抓緊時間——」
「不過，」施羅德說道，「子山的這一招，依舊是可以一試的——我只是說，咱們不能把寶都押在這上頭。」
過了一會兒，伊克桑說道，「我看，最好的法子，是提前炸了它——趁這個『桿雷艇』泊岸的當兒，派人潛入碼頭，裝上炸藥——炸了他！」
「最早嘗試著將水雷變成一種進攻性的武器的，」施羅德說道，「其實是美國人——」
理所當然就想到了加特林機槍。
施羅德笑一笑，「可以想象的出來，這招『神龍擺尾』，過於詭異，能否奏效，全靠運氣，而且，若不奏效，留下水雷在海面上載沉載浮，撞到敵艦的概率，撞到己艦的概率，其實是一樣的。」
……
丁提督不比張副軍團長，上官在座的情況下，是極少出以「娘的」一類的語氣詞、感嘆詞的，可見，確實覺得「桿雷艇」是個「變態玩意兒」了。ｈeｔｕbｏｏk•ｃｏm•ｃｏｍ
啊？
不同海上作戰，內河作戰的艦艇，常常會遇到小船、小艇的襲擾，包括亞洲國家應對西方較先進艦隻時最愛用的「火攻」，因此，關卓凡認為，最好能配備一種專門對付小船、小艇襲擾的武器。
施羅德急速的轉著念頭，片刻之間，已有了結論，「擋不住！」
「噎死。」
「甚至可以直接打爆他的『桿雷』！」施羅德說道，「他的『桿雷』，可是伸出艇艏，擺在外頭的！」
加特林機槍畢竟是以步兵為目標的武器，彈丸的口徑，更「適合」人體，對於船體來說，略嫌不足，要擊沉一隻小船，必定要耗費過多的子彈，費效比較低。
「麻煩是麻煩，」關卓凡開口了，「不過，也不必將這個『桿雷艇』看的太過大不了。」
微微一頓，「『桿雷艇』的駕駛艙，十分逼仄，它的裝甲，既只是為了保護駕駛艙，面積自然就有限；至於厚度，堪堪可以抵擋步槍子彈罷了——反正，他自以為船小速度快，艦炮不大打的著他，而步槍不存在射速和射擊死角的問題，才是它真正的威脅。」
頓一頓，「等它偷襲得手了，轉身逃竄，速度如此之快，你還追不上他！」
「較之咱們的『全甲炮艇』如何？」
一，子彈的口徑要加大，足以輕鬆穿透小型木船的船殼。
這時候，就只能依靠步槍了，可是，步槍或許擋得住有乘員的小船，但是，對於沒有乘員的「火船」，步槍子彈的停止作用，就很有限了。
呃和*圖*書，好像有點兒匪夷所思……
諸將一起看向輔政王。
「那自然是沒法子比了！」施羅德說道，「莫說全甲炮艇了，就是『海晏』、『河清』，『桿雷艇』也沒法子比——『桿雷艇』以速度取勝，如果裝甲的面積、厚度到了『海晏』、『河清』乃至『全甲炮艇』的程度，哪裡還跑的動？」
二，用不著一分鐘四百發那麼變態——一分鐘兩百發，甚至一分鐘一百發都夠用——只要子彈口徑足夠大。
會議室里，安靜下來。
「想來，」關卓凡說道，「這層鐵殼，面積不會太大，也不會太厚？」
張勇：「娘的，拿我們做實驗？」
好……奇葩呀。
頓一頓，「『拖雷艇』很快偃旗息鼓，不過，法國人卻從中得到了啟發，開始秘密研製『桿雷艇』——」
「是的，」施羅德說道，「駕駛艙外，有一層鐵殼，保護乘員以及控制桿雷的齒輪、槓桿。」
「對！」丁汝昌也興奮起來，「加特林機關槍的子彈，口徑雖然彷彿普通步槍子彈，卻是百分之百的金屬定裝彈，穿透力本來就過於普通步槍子彈，加大口徑，由槍變『炮』之後，威力倍增，『桿雷艇』的擋板，既然是為抵擋普通步槍子彈設計的，無論如何，擋不住加特林機關炮的連續轟擊！」
「嗯！」張勇大皺眉頭，「還真是個麻煩事兒！」
當然，蒸汽動力成熟之後，拿小艇裝載易燃物、順風順水漂向敵艦的「火攻」，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不過，「海晏」、「河清」的情www.hetubook.com.com
形比較特殊——速度慢，機動性差，理論上，不能完全免於「火攻」的威脅。
頓一頓，「畢竟，這些港口，絕大多數都不演算法國的勢力範圍，警戒方面，不能同本土和西貢相提並論；而法國人也絕不會想到，中國人竟跑到幾千公里之外，來炸他的船——還有，特種合成營本來就是有相關的訓練科目的嘛。」
花旗洋行歐洲司，有自己的強大的情報網路，這也不必明說了。
微微一頓，「退一萬步說，即便打不|穿駕駛艙，艇體的其他部位呢？將整隻艇都撕碎了，他總不能單拿一個駕駛艙『沖陣』吧？」
「是！」
頓一頓，「就算髮現的早，『桿雷艇』目標太小，速度太快，『大炮打蚊子』，咱們的艦炮，也未必就一定能夠命中……娘的，還真是個變態玩意兒！」
加特林機關炮？
張副軍團長接力，「娘的！法國人的腦袋瓜兒，還真是……哎，這個道道，他們是咋想出來的？」
頓一頓，「加特林機關炮本是專為淺水炮艦設計的武器，『冠軍號』、『射聲號』一類大噸位的艦隻，反倒沒有裝備，算一算時間，再過半個月左右，法國海軍的『第二批次』抵達西貢，『特一號艇』、『特二號艇』真正派上用場，最快還得再過半個月，就是說，咱們有一個月的時間，將加特林機關炮搬上大艦——抓緊時間吧！」
「『拖雷艇』？」
「老施，你們連哪家船廠都打聽出來了，參謀部的情報工作，做的還真是不壞啊！」
須知，https://m.hetubook.com.com拿來製造金屬定裝彈的銅，可是很寶貴的戰略物資呀。
不過，直接把加特林機槍搬上艦艇，似乎也不大合適。
「是，『拖雷艇』，」施羅德說道，「拖雷，即拖帶水雷，其設計思路，十分簡單，也十分古怪：用一根繩索，拖曳著水雷航行，通過調整航向，將船尾後面的水雷甩向敵艦。」
於是，人類歷史上的第一門「速射炮」出現了。
「可不是參謀部一家子的功勞……」施羅德看了關卓凡一眼，「還有軍調處，還有……嘿嘿！」
施羅德卻說道，「子山的想法，並非不可行——法國艦隊東來，一路之上，靠泊哪些港口，都是事先定好了的，我們如果提前準備，未必沒有機會——」
頓一頓，語氣中有掩飾不住的興奮，「若是機關槍，還不大好說，機關炮，它一定是擋不住的！——而且，也沒有什麼射擊死角的問題了！」
「呃，回王爺，那得看同什麼比了……」
再一頓，「可惜的是，法國艦隊到了半路，咱們才獲知『桿雷艇』的相關消息，而將它的底細摸清楚，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已經趕不及在半路上動手了；如果要動手，只能在西貢了；而西貢的相關戒備，一定異常森嚴——」
加特林機關炮者，專為在升龍戰役中大出風頭的「海晏」、「河清」等「淺水炮艦」設計的「速射炮」是也。
再一頓，「政府將合同分別包給了諾曼底船廠、克拉帕萊德船廠，『特一號艇』是諾曼底船廠的出品，『特二號艇』是克拉帕萊德船廠的出品，hetubook.com.com都還是實驗艇，好不好用，哪個也不曉得——此次東來，是『桿雷艇』第一次投入實戰。」
丁汝昌皺起了眉頭，「『桿雷艇』目標小，速度快，兩軍對壘之時，海面上硝煙瀰漫，波浪起伏，這個『桿雷艇』，很可以在大艦的掩護下，快速接近我艦，如果未能提早發現，給它竄進了艦炮的射擊死角……就很麻煩了！」
微微一頓，「哪怕只炸掉一條，也是好的！」
頓一頓，「南北內戰，水雷大放異彩，聯邦、邦聯，對陣雙方，都有許多船隻為水雷所毀，不過，水雷雖然威力強大，但不能用於攻擊，只能用來封鎖港口，有人就想，能不能想個法子，叫水雷變成主動進攻的武器？於是，就弄出來了所謂『拖雷艇』。」
所以，最好有一種武器，可以在很短的時間之內，不僅能對小船上的乘員進行毀滅性的殺傷，還能對船體本身造成根本性的破壞——迅速破損，入水沉沒，或者，沉沒之前，便已四分五裂。
幾乎所有與會者，都不由輕輕的「啊」了一聲。
丁汝昌微微動容，「對！旅順港還好說，口門狹窄，再小的船，也未必竄的進來；威海衛的口門，相對寬闊許多，這個『桿雷艇』，體量如此之小，說不定，真叫它趁夜偷偷的闖了進來！」
「那麼，」關卓凡說道，「他的裝甲，擋不擋得住加特林機關炮呢？」
「對！」
說到這兒，加重了語氣，「咱們得預備著同這個『桿雷艇』在海戰中對壘；另外，也得防備著，這個『桿雷艇』，偷入我軍軍港，襲擊我軍軍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