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干戈戚揚
第三零五章 大刑伺候!

武光青神魂顛倒,不由就向著善娘鼓鼓的胸脯伸出手去,「你放心,我最會憐香惜玉了……」
然後,帶了藥丸,南下順化,來尋楊義。
頓一頓,輕聲一笑,「再者說了,好不好用,你自個兒試一下,不就曉得了?」
頓一頓,「不過,這樣的丸藥,可不是說進就能進的!——怎麼,你在宮裡頭有熟人?」
武光青說,吃了葯,「龍精虎猛」什麼的,倒不十分稀奇,可是,如果原本是「精竭」的,就「龍精虎猛」,也不過「放空銃」,于誕育皇嗣,有何補用?今上選妃納嬪,一直沒有停過,不像是不能人道的樣子——他一直無嗣,不就是因為少年時出天花,燒竭了精源,只好不斷的「放空銃」了嘛!
「你就是頂大頂大的一件富貴!」武光青色眯眯的,「送我的,若是你這件『大富貴』,我哪裡會沒有興趣?」
善娘說,她得了一種丸藥,名曰「赤灶丸」,「精竭」的男子一經服用,立即龍精虎猛,今上人到中年,一直膝下荒涼,若將「赤灶丸」獻進宮去,聖上服用了,進而誕下皇嗣,豈非天大的功勞一件?這不是大富貴是什麼?
「你放心,」善娘說道,「頂頂好用!」
武光青大為意外,「楊義?那可是聖上身邊第一個紅人兒!居然……與你『有舊』?」
善娘拋了個媚眼,「人家說正經事呢!」
「當然,」善娘說道,「不然的話,咱們還折騰個什麼勁和-圖-書兒?——跟你說吧,乾成殿總管楊義,與我有舊,我已經跟他打好招呼了!什麼都安排好了!」
「好,好!」武光青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等一會兒,咱們倆,就來『試一下』……」
武光青拿到「赤灶丸」后,果然如善娘所說,拿一個與他「有舊」的女善信「身體力行」了一番,這個女善信,便屬於善娘說的「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那一種,然而武光青只不過服了一粒「赤灶丸」,便威不可當,到了後來,女善信「婉轉哀鳴」,幾乎無法承受,武光青不由對「赤灶丸」信心大起。
「精淵幽深」、「潛龍在淵」那一套,是武光青想出來的,雖然善娘也出了些主意,不過是拾遺補缺,而善娘向楊義「推薦」武光青,卻是在此之前——那個時候,善娘還沒有去找武光青說「大富貴」的事情,那麼,楊義又怎麼曉得「精淵幽深」、「潛龍在淵」那一套鬼話的呢?
頓一頓,「好吧,明人不說暗話!這個『赤灶丸』,聖上進用了,他的『精源』,是否便『源源不絕』了,我也不曉得,不過,『龍顏大悅』,那是一定的!這一層,你儘管放心!只要伺候的聖上快活了,這個『大富貴』,就跑不了!」
到了順化,確如善娘所說,「什麼都安排好了」,武光青很順利的和楊義接上了頭,很順利的進了宮,覲見了嗣德王,然後輕輕鬆鬆的,就叫嗣和圖書德王相信了他那套「精源幽深」「潛龍在淵」的鬼話,並開始服用「赤灶丸」。
武光青的手背,火辣辣的,他甩了甩手,清醒了些,「嗯,你來找我,是要我出面,進獻這個『赤灶丸』?」
「是啊,」善娘說道,「不然,我來找你做什麼?『求子』啊?」
「啪」一聲,武光青伸過去的手,被善娘狠狠的打了一下,他「哎喲」一聲,縮了回來,倒吸著冷氣,「你好狠!……」
武光青邊哭邊說,竹筒倒豆子一般,而且,審問人員叫他從頭到尾反覆了好幾次,細節都沒有出入,不像是假的,因此,暫時沒有對他動刑。
放緩了語氣,眼波流轉,「你不服藥,想來都是『龍精虎猛』的,服了葯,那還得了?那些過你這兒來『求子』的女善信,都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她們才配得上你的『龍精虎猛』,我一個小女子,哪兒消受的了啊?」
接下來,提審整個事件中最關鍵的一個角色——楊義。
……
「這有什麼奇怪的?」善娘說道,「第一,我是個女人——古往今來,你見過女人拋頭露面進獻這種丸藥的嗎?第二,『春|水社』是什麼?拜天主的!聖上最討厭的,就是洋人和我們這種人了!曉得了我的真實身份,不管我是男的還是女的,不把我抓起來就好了,還會服用我進的丸藥?」
楊義的戲,雖然做的很足,供詞卻早早就露了破綻:和-圖-書
楊義一進審訊室,便放聲大哭——不過,不是為自己,而是為已駕崩了的「聖上」。
頓一頓,「而你們『雲府』嘛……嗯,『求子』什麼的,整個越南,不就你們柳杏聖母最最靈驗嗎?其餘的,還用我多說嗎?」
「嘿嘿!」武光青壞笑著,「幸好,他是個太監!不然,我這份兒飛醋,可就吃的大嘍!」
大人們,俺對陛下忠心耿耿,一門心思,都是為了陛下好,無論如何,不能有任何對陛下不利的企圖啊!搞成目下不可收拾的局面,根本是當初逆料之不及啊!
說著,「撲哧」一笑。
大刑伺候!
其實,武光青主持的「雲府」,善娘所在的「春|水社」,主要的活動範圍,都不出北圻,都以升龍為大本營,前者宗柳杏聖母,後者拜天主,為爭奪信眾,彼此明爭暗鬥,非止一日,不過,明面兒上,倒也沒有撕破臉,武光青和善娘本人,更是頗有些曖昧,眉來眼去的有一小段日子了,只是還沒有上手。
……
於是,又同善娘一起,琢磨出一套說辭,什麼「陛下精源之厚,遠過常人!只是聖天子天稟異常,精源之幽深,亦遠過於常人,猶如潛龍在淵,等閑不肯現身,如以藥石之力,激動這條潛龍,使之一躍而出,則其行雲布雨之能,也是遠過於常人!龍戰於野,乃至飛龍在天,都不在話下!」
「怪了,」他斜乜著眼睛,「這樣子的好事兒,你幹嘛找上我?瞧你和-圖-書這副貞婦烈女的架勢——咱們倆的交情,到了『共富貴』的份兒上了么?」
「好傢夥!……」
前些日子,善娘突然來找他,說是有法子治好聖上「精竭」的大恙,他覺得,善娘說的「精淵幽深」、「潛龍在淵」什麼的,聽起來很有道理;對「求子」最靈的「雲府」,又一向很有信心,這才答應了善娘,向聖上推薦武光青。
「聖上一直無嗣,各種稀奇古怪的丸藥,前前後後,不曉得進用了多少?類似於『赤灶丸』的,也不見得就沒有進用過——你這個『赤灶丸』,可得真正好用才行!」
「嗯,這倒也是……」武光青沉吟著,「如此說來,這件事情,你還真用的著我呢!」
……
「放屁!」善娘啐了一聲,「找你的『齊頭整臉』、『歪瓜裂棗』試去!」
武光青心癢難搔:小娘皮!總有一天,道爺要將你剝光衣衫,壓在身下,聽你欲|仙|欲|死,婉轉哀鳴!
審問人員相互以目:這個戲,真的是做的很足的了!
「得,得,」善娘做了個手勢,「打住,又扯遠了!」
「是啊!」
「你儘管吃!」善娘笑道,「不過,話可說在前頭,到時候,不管『上頭』賞賜下來多少好處,我一個、你一個、楊總管一個,我們三人,三一三十一!醋你儘管吃,就吃一水缸也無妨的,『大富貴』嘛,你只能拿自己的那一份兒,可不許多吃多佔喲!」
楊義哭的語不成聲,整個人癱軟在地,最後hetubook•com.com,審問人員不耐煩了,大聲喝止,楊義尤嗚嗚咽咽,一副「不能自己」的樣子,主審的大喝「給我打」,一鞭子過去,楊義一聲慘叫,這才算「止哀」了。
武光青頗識藥理,善娘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赤灶丸」是個什麼貨色,他已心中有數了,也不由有幾分心動:
事到如今,還在飾詞狡辯?
「你儘管動手動腳!」善娘笑道,「我可是練過拳腳的!」
好了,開始正式做供。
楊義說,他與善娘,確實「有舊」——善娘是他一個幼時朋友的女兒,那朋友臨終之前,托他照應獨女,他答應了,不過,彼此來往,也不算多,自從善娘入了教,又長居北圻,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了。
這一日,善娘突然登門,說有一件大富貴要送給武光青,問他有沒有興趣?
……
若說有一種葯,吃了下去,枯竭的「精源」,便重新源源不絕了,那是胡扯!別人不曉得,我還不曉得?若天底下真有這樣的神葯,我也不必如此辛苦,對那些來「求子」的婦人,總是「身體力行」了……
善娘嬌笑,「『身體力行』還不好?你白享了多少艷福?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屁的艷福!」武光青涎著臉,「如果是你過來『求子』,於我,當然是天大的艷福!可是,那些過來求子的,有幾個齊頭整臉的?有些歪瓜裂棗,如果不是為了『府』里的生計,就是倒貼給我,我也不肯碰她們的……」
好,暫且不廢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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