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干戈戚揚
第三一零章 一向一揆!

與我利益相關緊密者,如別子銅礦等處,也已嚴密設防。
嗯,隱約曉得,「本願寺」乃「凈土真宗」的「本山」——即宗廟,那麼,「真宗本願寺派」、「西本願寺」,又是怎麼一回事兒?
勢力最大的一派?
啊?
內容大致如下:
幾位大軍機都在留意王爺的神情變化,很快,王爺臉上的欣悅不見了,變得……面無表情。
頓一頓,「這位覺信尼,一邊兒主持教門,一邊兒嫁人、生子,啥都不耽誤——『凈土真宗』不是講究『帶妻』嗎?唉,不能只許『帶妻』,不許『帶夫』嘛!」
啊?女兒做「法主」?我們沒有聽錯嗎?
說著,將電報遞給了文祥。
日本其他地方的情況還不清楚,可是,九州已有「一向宗」的信眾,蠢蠢欲動。
在日本,諸侯求見將軍,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這個「明如上人」,何方神聖?說見將軍,就見將軍?而且,在翻臉之前,似乎,德川慶喜對他,還頗為禮遇?
關卓凡看到幾位下屬一臉的愕然,笑了一笑,說道:「是,親鸞上人將『法主』之位傳給了女兒。」
很快,幾位大軍機就一一的傳看過了。
「日本又亂了。」
另外,我駐江戶、長崎、馬和_圖_書關的部隊,已進入「一級戒備」。
幕府派出兵丁衙役,驅散聚集人眾,你來我往的就見了血,場面失去控制,有人趁機打砸搶掠,還有人放起火來,沒多久,大半個江戶就亂了。
還有,考諸電文,不過就是江戶城內紛擾了一陣子,加上九州的「一向宗」信眾「蠢蠢欲動」——似乎,還談不上輔政王說的「日本又亂了」呀?
面無表情……也是一種表情。
文、曹、許、郭都悚然動容了!
幾位大軍機都曉得「一揆」是什麼意思,不過,這幾年來,日本大大小小的「一揆」,本就是此起彼伏的,而規模都不算大,從來沒有哪一次的「一揆」,演變成難以收拾的大亂,也沒有哪一次的「一揆」,得到過駐日公使、領事乃至輔政王如此的重視啊?
看過了,關卓凡抬起頭,微微的眯著眼睛,有些出神的樣子。
於是,明如上人宣布幕府和德川慶喜為「法敵」,號召全國信徒起而「一揆」,推翻幕府,「迎還天皇」。
一是「天皇迎還」——即將和櫻天皇從中國迎回日本。
日本……又亂了?!
「事實上,」關卓凡說道,「『凈土真宗』的法主,便是父子相繼、世代承和-圖-書襲的。」
明如上人走出江戶內城——即幕府將軍的「御所」,憤激大呼:「一橋慶喜不肯迎還天皇、奉還大政,則君不君、臣不臣、國不國!」
「『凈土真宗』自身也是分派系的,」關卓凡說道,「開山祖師叫做親鸞上人的,弟子眾多,各立門戶,不少都自成一派,當然,最大的一派還是嫡傳的一派,即親鸞上人的小女兒覺信尼做『法主』的一派——」
關卓凡接過,用裁紙刀挑開封口,取出電報,只看了一眼,目光便不禁微微一跳。
「這一仗,」關卓凡說道,「一打就是十年!期間,本願寺的僧軍,不止一次大敗織田軍,殺了織田的好幾員大將,彼此稱得上勢均力敵!雖然,最終還是氣力不支,不得不向織田投降,不過,基本算是全身而退,輸的並不太過難看。」
原來,「凈土真宗」和「一向宗」是一碼事兒,只是,這個教義,聽起來,呃,有些邪性啊……
只是,有什麼證據表明這兩件事情有所關聯嗎?
更何況,那個「明如上人」,只是號召信眾「一揆」——這個「一揆」,還沒有變成現實嘛!
「『凈土真宗』亦曰『一向宗』,」關卓凡說道,「教主曰『法主』hetubook.com.com或『門主』,講究佛、佛法、法主三合而一,法主為『人佛』,所謂『一向』,就是一心一意的向著這個『三合一』的意思——說的白些,就是一心一意向著他的法主了。」
嗯?
同時,還有一個情形,十分值得警惕——原龜縮在薩摩藩的那幫子倒幕的「志士」,「紛紛逸出」,進入其他藩國,不曉得要做些什麼?
文、曹、許、郭一齊愕然。
至此,曉得為什麼駐日公使、領事乃至輔政王都對明如上人的「一揆」如此緊張了!
電文並不太長,行文疏簡粗糙,隱約可以感覺到草擬電文之人的窘急惶迫。
徐四霖和趙慕雲都說,目下的日本,一片混亂,情形不明,略遲一些,會有更加詳細的報告送呈。
關卓凡點了點頭,「不錯,還是勢力最大的諸侯之一!」
過了一會兒,關卓凡輕輕透了口氣,淡淡的說道:
一是「大政奉還」——即幕府將政權交回給天皇。
軍機處里,一時變得十分安靜。
「真宗本願寺派」二十一代「法主」明如上人,剛剛接了「法主」的位子,便離開京都的「本山」西本願寺,儀從煊赫的來到江戶,覲見幕府將軍德川慶喜,提出兩大要求:
呃……
中國和圖書在日本,江戶設公使館,長崎設領事館,而日本只有長崎和海外通電報,因此,「長崎的急電」,即相當於「駐日公使館的急電」,幾位大軍機的目光,都落在了徐用儀手中那封薄薄的電報上。
為什麼徐四霖、趙慕雲的口吻都頗嚴重,輔政王更加為之……呃,「面無表情」?
說罷,推席而起,拂袖而去。
「『凈土真宗』講究『肉食』、『帶妻』,」關卓凡說道,「即,不禁食葷,並且,可娶妻生子——」
「如此說來,」文祥說道,「這個『凈土真宗』——或者說,這個本願寺,雖然披了一張『方外之人』的袈裟,事實上,不啻一方諸侯?」
一時間,信眾聚集,如鼎如沸。
好吧,能科普的就科普一下吧。
「這一派,」關卓凡說道,「以本願寺為『本山』,幾代下來,勢力愈來愈大,其最著名的一件事迹,是在戰國末年的時候,同彼時的霸主織田信長,狠狠的打了一仗——」
呃……果然邪性!
電文分成兩段,以上為駐日公使徐四霖所擬,而江戶距長崎有相當一段距離,駐長崎的領事趙慕雲在拍發電報的時候,又加了一小段:
「『凈土真宗』為『凈土宗』最大的一派,」關卓凡緩緩說道,「hetubook.com•com目下,大約也算是日本佛門勢力最大的一派了——」
大軍機們相互以目:王爺這個樣子,可是很少見的啊!
趙慕雲提到的「一向宗」,同「真宗本願寺派」、「西本願寺」又是什麼關係?
大軍機中,除了關卓凡,余者對日本,都比較隔膜——事實上,不止文、曹、許、郭幾位,彼時,整個中國,對日本其實都是隔膜的;而因為某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特殊性」,日本相關事務,一向由輔政王本人「直轄」,文、曹、許、郭幾位,幾乎從不介入,因此,他們都不免有相同的疑問:
彼時中國士人,對日本佛教的了解,主要限於禪宗,「凈土真宗」是「凈土宗」的一派,文、曹、許、郭,都不甚了了。
德川慶喜下令逮捕明如上人,新選組沖入明如上人駐節的淺草寺,隨侍明如上人的僧兵激烈抵抗,雙方正在乒乒乓乓,大批武裝信眾聞訊趕到,加入戰團,將新選組打的七零八落,救出明如上人,呼嘯馳出江戶,幕府手忙腳亂,竟不能阻止。
當然,倒幕「志士」,「紛紛逸出」,還是很值得提高警惕的。
德川慶喜大怒,當場喝斥,「國家大政,豈方外人得妄議?」
至於「真宗本願寺派」、「西本願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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