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一頓，「如是，若法軍果然緣西坡偷襲我之側翼，他們可以提前發現，提前示警；另外，濃霧之中，法軍也搞不清楚咱們到底有多少人，多半還以為中了咱們的埋伏，則可以打亂——至少遲滯——他的這支偏師的進攻。」
趙南北大出意料，趕緊小跑著上前，雙腳一併，「啪」一聲，敬了個禮。
「營長，要不就打打二營的主意吧！」左釗開口了，「三營負責中央陣地，防線本來就長，再往兩頭兒扯，搞不好就扯斷了！——這個飢荒，不好打！」
「『東南西北』之『南北』？」
「不過，畢竟只有一個班，人數太少，不必戀戰，放一輪槍，就趕緊往回走罷！」
頓一頓，「不過，至少，不像咱們西頭兒，防線的東頭兒，被法國人包抄的可能性，還是比較低的——抽一個排出來，不見得就把二營抽散了架子了！」
輕敵？僥倖？
又過了一會兒，張文岳慢吞吞的說道：「如果只是一個排，咱們一營自個兒，下力氣擠一擠，大約也勉強能夠擠得出來hetubook.com.com——如果是兩個排，就一定要同團里打飢荒了。」
張文岳微微一怔，隨即放聲大笑，「好！好！『敵人第一次進攻的時候，他們還是新兵；敵人第二次進攻的時候，他們就不是新兵了！』——老馬，你這個話，真正是雋言！很應該上『軍情通報』，呈諸輔政王案前的！」
「嗯，所以，」張文岳說道，「法軍可能動包抄我之左翼的念頭，但不會動包抄我之右翼的念頭！」
左釗和老馬再次對視一眼，對營長的分析，都很欽服。
二營負責右翼即東翼的防守。
他搔了搔耳根，「嘿嘿」的笑著，還是不曉得，該怎麼回答營長的話？
「這個……」
「是！」
老馬暗暗的透了口氣。
「是！」
左釗和老馬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城頭山的大石和樹木——尤其是大石，」張文岳說道，「其實是法軍的『地利』，法軍領兵的將領，不可能見不及此，之所以無視『地利』，不肯步步為營，而是選擇快速衝和圖書
鋒，必欲一鼓而破我防線，當然是認為，是次進攻，本具相當的突然性、隱蔽性，我軍必驚慌失措、手忙腳亂，他只要一個猛撲，便足以攻破我軍的防線了——用不著一點點的啃骨頭！」
「是！」左釗說道，「霧這麼大，圈子若兜的太大——他那一小支部隊，想同主力部隊協同行動，可就難了！」
老馬心中一松，很知趣的沒再說什麼，只是用期待的目光看著營長。
頓了頓，笑了笑，「好吧，就打打二營的主意——希望任禿子別跟我急眼！」
頓一頓，「這次進攻，法軍只動用了部分兵力，對中央、右翼那邊兒，只是做牽制性的進攻——不叫中央和右翼騰出手來支援咱們左翼；還有，這一次進攻，法國人也多少輕敵了——多少存了僥倖的心理。」
「還有，」張文岳看向左釗，「多出來的這一小段防線——南北向的這段防線，同東西向的主防線，彼此之間，一定要留意相互配合。」
張文岳轉向老馬，似笑非笑的，「老馬，『來說是非者，便是和圖書是非人』——這兩個排，就交給你了，如何啊？」
趙南北剛要脫口而出「不怕！」轉念一想，初初的時候，自己明明是怕的——怕的都要尿了呢！
「我給你一個建議。」
頓一頓，「既如此，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行，就這樣了——好好兒的搞他娘的！」
頓一頓，「敵人第一次進攻的時候，他們還是新兵；敵人第二次進攻的時候，他們就不是新兵了！」
「報告營長——趙、南、北！」
於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老馬。
「不錯！」張文岳說道，「接下來的仗，一定更加艱苦，你們要做好思想準備！」
他紅了臉，囁嚅了一下，不曉得該說什麼？
這是當仁不讓的事情，老馬響亮的應了一聲，「是！」
「營長，」老馬說道，「他們都是新兵，法軍炮擊的時候、第一次進攻的時候，多少還是怕的；不過，法軍再過來的話，就一定是不怕的了！」
左釗、老馬齊聲應道：「是！」
張文岳微微透了口氣，臉色轉趨鄭重，「接下來的仗，你們都要打https://m.hetubook.com.com醒十二分的精神來，千萬不要因為咱們打退了敵人的進攻，就大意了！——別看法國人之前攻的那樣猛，依舊是未出盡全力的！」
「報告營長——是！」
張文岳沉吟了一下，「這倒是——咱們的戰線，並不是正東、正西走向的，而是西偏北、東偏南走向的——還是一條弧度平緩的曲線！所以，不比西坡，小半個東坡，都是在防線之內的，而法軍是在六頭江南岸——城頭山的正北方向登陸的，如果繞到咱們防線的東端，這個圈子，可就兜的大了！」
二營營長姓任，名豐華，是個光頭。
老馬舔了舔嘴唇，說了聲，「是。」
「怕不怕啊？」
「第一回上戰場吧？」
並不是掉頭髮掉禿的——「任禿子」發量正常，就是總嚷嚷著「熱」，於是便索性剃了個光頭。
「不曉得你們留意了沒有？」張文岳繼續說道，「這一回，法軍由霧氣中『現身』之後，立即一路猛衝，並未如何利用大石和樹木為掩護，一邊射擊，一邊推進？」
「是！」
「是！」
「你拿和圖書一個班出來，」張文岳說道，「算是遊動哨也好，算是一小支散兵也好，往下走，走到山腰去——」
張文岳沒有馬上答話，過了片刻，點了點頭，「是不敢僥倖啊！」
「是！」
「是！」
軒軍裡頭，類似於任豐華這樣，以各種不同的理由剃光頭的，挺多的——或許，是受了特種合成營的影響吧！
趙南北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名字，居然「氣魄大的很」？居然……「氣吞山河」？
老馬不由佩服了——果然是「作戰參謀」出身的，這一招，厲害的很！
他也曉得這個飢荒不好打——左翼、中央、右翼，各司其職，各有各的難處，不存在什麼「損有餘補不足」的情形。
「你叫什麼名字？」
「就是說，」左釗說道，「下一次進攻，法軍不會重蹈覆轍，一定是一塊石頭一塊石頭、一棵樹一棵樹的跟咱們幹了！」
張文岳轉過身來，視線在幾個士兵身上掠過，最後，落在了趙南北身上，微笑著招了招手，「你過來！」
「好名字！氣魄大的很啊！有些……氣吞山河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