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莫將軍的臉，依舊微微的漲紅著。
熱雷米卻不想再和莫雷爾糾纏了，他轉向阿爾諾，鄭重說道，「莫雷爾將軍說的其實沒有錯，強沖硬打，確實不是混合步兵團最擅長的，不到萬不得已，不應該派混合步兵團這樣的任務——目前的局面，我軍不過小挫，遠遠談不上『萬不得已』。」
「當然，這樣做，效率較低，不過，比較安全。」
莫雷爾的麵皮，微微的漲紅了，張了張嘴，卻沒說出啥來。
微微一頓，「哦，抱歉，不是『昨日』——也就是小半天前的事情。」
第二，混合步兵團的戰力，可能高於第五十一團，但莫雷爾認為，對面兒的中國人的情形，實在太詭異了，這件差使，熱雷米一樣是辦不下來的；而若預備隊進攻不利，則第五十一團也好、混合步兵團也罷，便「都是一樣的人」了——如是，第五十一團之失利，便是「非戰之罪」啦。
又是一套似是而非的道理。
「我都曉得的，」熱雷米點了點頭，「不過，我認為m•hetｕbooｋ.ｃoｍ•ｃｏｍ，我們的戰機，就在這個『大部隊無法展開』的地形中！」
說到這兒，「嘿嘿」一笑，「如此，既提高了整體的作戰效率，又避免了更多的無謂的傷亡，這個……何樂而不為呢？」
另外，有心人也聽出來了，莫雷爾的這套道理，還有為第五十一團卸責以及爭功的作用：
「我記得很清楚，」熱雷米淡淡的說道，「莫雷爾將軍曾經說過，『混合步兵團的長處，在於機動作戰、散兵作戰，這種強沖硬打的活計，本來也不大適合混合步兵團——咱們應該揚長避短，不好棄長就短』，等等，怎麼，莫雷爾將軍這麼快就打倒昨日之我了？」
「如果，城北、城西方向，我們對中國人的『壓力』——也就是佯攻——恰到好處的話，中國人不容易判斷我軍的真實戰略意圖；就算他們準確判斷了我軍的真實戰略意圖，倉促之間，城西的防務，也很難做的周全——」
「我總覺得，中國人城北的防禦工事，ｈｔｔps://ｗｗw.hetｕｂook•cｏm.cｏm不是我們肉眼所見的這般簡單——他們之所以能夠承受住我軍猛烈的炮火，我軍進攻之所以受挫，其古怪，大約還是在防禦工事上頭。」
莫雷爾雖然已在心裏將厄德全家女性反覆問候了許多遍，可是，第五十一團到底是在第一師的麾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不能不加以維護。
第一，前兩次進攻，已經證明了第五十一團的無用，第三次進攻，若還是派第五十一團的差使，那麼，第五十一團的無用，就是板上釘釘、無可移替了——照前兩次的情形看，第三次進攻，是不可能出現什麼奇迹的，只會敗退的更快、更叫人難堪。
「繼續攻擊！」熱雷米斷然說道，「不過，主攻方向，要換一換了！」
莫雷兒終於冷笑出聲，不過，並沒有說什麼。
頓一頓，「山西城南一帶，是傘圓山北麓的延伸，地理上最大的特點，不是高低起伏、植被茂密，而是水網密布——這一帶，分佈著無數大大小小的河流、湖泊以及不知ｈｅtｕｂｏoｋ•cｏｍ.ｃoｍ深淺的沼澤，基本上沒有一條真正意義上的『路』可走的。」
「那，」阿爾諾皺著眉頭，「照你看，我們該怎麼辦呢？繼續攻擊？還是——」
打算的滿好，不過，熱上校顯然是不打算配合呢。
熱雷米如是說，似乎給莫雷爾留了點兒面子，不過，若「混合步兵團所長，在機動作戰、散兵作戰，不在強沖硬打」是對的，那麼，前頭的在第五十一團「損失有限，元氣不傷」的情形下投入預備隊，就是錯的，因此，莫將軍的道理，咋說咋沒道理。
再一頓，「這種地形，大部隊是根本無法展開的，炮兵、騎兵就更加不必說了。」
再一頓，「你們看，混合步兵團和基幹步兵團的作戰風格，是截然不同的，而中國人的一切防禦措施，都是針對基幹步兵團的作戰風格的；第三次進攻，我們若換上了作戰風格截然不同的混合步兵團，中國人必定大出意料、手足無措，則其山西城北陣地，必定為我軍一鼓而下！」
「熱雷米上校，」康斯坦丁說話了，頗和_圖_書
為疑惑的樣子，「城南的地形，想必你也是了解的——」
阿爾諾沉吟片刻，「嗯，這是第一個方案——第二個呢？」
「或者，全部走水路。」
「中國人或許趕得及將城北、城東的軍隊調往城西，可是，一定趕不及在城西修築完善的防禦工事。」
「不過，轉攻城西，有一個很大的弊端——炮火準備，只能由合成炮兵團完成，海軍幫不上忙了。」
莫將軍居然被懟的說不出話來，這可是稀罕事啊！
頓一頓，「不過，就戰局之整體而言，也許，更加有效率的做法是——」
「第一個，轉攻城西。」
但同時，對於炮火準備的效果，第五十一團自厄德以下，又都抱持著相當的希冀，在這種矛盾的心態下，一遇到遠超乎意料的火力密度的打擊，很快便支撐不住了。
熱雷米：「兩個方案——」
定下神來，莫雷爾乾笑一聲，「熱雷米上校說的很有道理——第五十一團確實『損失有限，元氣不傷』！嗯，確實可在很短的時間內，組織起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的進攻！—和圖書—只要堅持不懈的進攻，中國人的陣地，遲早是要被我們攻破的！」
「第二個，轉攻城南！」
啊？
「哦？」
既然「中國人的一切防禦措施，都是針對基幹步兵團的作戰風格的」，那麼，某種意義上，第五十一團的失利，就是「情有可原」的；而若混合步兵團真的「一鼓而下」，照莫雷爾的道理，就不能排除第五十一團前頭的「打底」的作用——混合步兵團只是撿了一個巧宗兒罷了。
因此，山西一役，整個第五十一團，從厄團長到普通士兵，真實的士氣，其實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高昂；進攻發起之前，對於勝利的信心，也不像厄團長掛在嘴邊兒的那麼強。
「城東、城北停止實質性的進攻——保持一定壓力就好，主力部隊向城西運動；考慮到陸路運動，必須在敵軍陣地前沿通過，可能遭到截擊，因此，我建議，主力部隊一分為二，一部由陸路向城西運動，一部走水路——登船，然後，在山西西北方向登陸。」
而莫雷爾之所以建議「提前」投入預備隊，目的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