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是中國人吹牛吧？
這倒是有些意外啊。
什麼？
嚴重懷疑！
頓一頓，「第一，鄭功和說，表面上看，他們那一邊兒，確實正在得勢，可是，他認為，這個好勢頭，堅持不了多久的——」
「哦？」阿爾諾奇道，「鄭的祖上，不是中國人嗎？就算他已經越南化了，無心為現在的中國政府服務，也不必對自己的母國出此惡言呀？」
至此，這個鄭功和「投誠」的動機，似乎已經很充分了，不過嘛——
頓一頓，「直到鄭功和的高祖父、曾祖父的時候，鄭家才真正開始接受自己的越南人的身份。」
頓一頓，「第一，他要求，法蘭西帝國佔領北圻之後，由他來出任整個北圻地區的行政長官。」
不止一個人睜大了眼睛。
阿爾諾略一思襯，「不必了——我們這就回指揮部了。」
阿爾諾以下，諸將皆大感興味，「因為什麼事情啊？」
阿爾諾：「這位鄭將軍，有沒有說……為什麼要向法蘭西帝國投誠啊？」
不說哥倫布、麥哲和_圖_書倫了，就是達伽馬——
國姓爺在泰西的名氣很大，鄭成功是哪一位，大伙兒都是曉得的，不過——
頓一頓，「鄭功和差一點兒就被中國人拿去打軍棍了，最後，雖然有人替他求情，逃過一劫，可這個面子，落得太狠了！」
哦？阮知方的祖上，也是中國人？
「因此，」阮景祥說道，「逃到越南之後，兩、三代人的時間內，鄭家都以明朝遺民自居，不承認清朝統治中國的合法性，並堅持使用明朝最後一位皇帝——永曆皇帝的年號。」
在場所有的人，都是目光一跳。
回到「白馬將軍廟」，還沒進門，聽到門口衛兵的唱名，裡頭的阮景祥和他的同伴便站起身來。
什麼？四百幾十年前？中國人就遠航至東非海岸了？還先後七次？
「是，」阮景祥說道，「不過，他的祖上，是中國人。」
過了一會兒，見沒有人有更多的問題了，阮景祥繼續往下說：
阿爾諾沒有馬上答話，過了片刻，慢吞吞的，「鄭和*圖*書功和？越南人？」
阿爾諾：「他有沒有提什麼要求？」
既然已決定暫時停止對山西城北的進攻，就沒有必要留在陣地這裏「觀戰」了；而新方案的實施，也需要詳細的籌劃——所以，「這就回指揮部」了。
再一頓，「這是他向法蘭西帝國投誠的第三個原因。」
再一頓，「法蘭西軍隊的炮火，給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他說，在這樣的猛烈的炮火的打擊下，再堅固的工事、再堅強的士兵——哪怕都是鋼澆鐵鑄的，也遲早是要崩潰的！」
胃口不小啊！
啊？
「鄭和？」
「啊，原來如此……」
「有，」阮景祥點了點頭，「而且，還不少！」
頓一頓，「『功』、『和』二字，皆取自明朝的兩位著名的鄭姓人士——『功』，『鄭成功』之『功』；『和』，『鄭和』之『和』。」
「還有，中國人來到山西之後，鄭功和同中國人的相處，很不愉快——這在相當程度上，也加重了他對中國的不滿和離心。」
我操，達伽hetubook.com.com馬還沒有出生呢！
頓一頓，「他正在指揮部候著——要將他傳了過來嗎？」
再一頓，「不過，鄭家雖然已經基本上越南化了，可是，對於清朝的態度，並沒有發生實質性的變化，對於清朝統治中國的合法性，依舊是不承認的——當然了，這個不承認，只能是家族內部的，不可以宣之於外。」
「嗯，果如是，」阿爾諾沉吟說道，「鄭功和對中國政府懷有二心，就不算什麼太過奇怪的事情了。」
「說了！」阮景祥點了點頭，「一共三個原因——」
阮景祥想了一下，「大致是公元一四零幾年到一四三幾年的事兒吧——鄭和的遠航，先後七次，中國人稱之為『七下西洋』。」
略事寒暄，阮景祥便說道，「山西城南的守將，名叫鄭功和的，派人同『春|水社』聯絡，說他有意向法蘭西帝國投誠。」
阿爾諾微微一怔，「緊急軍情？」
諸將面面相覷。
阮景祥的同伴，正是那個窈窕美艷的「善娘」。
「他是皇帝的近侍wwｗ•ｈｅｔuｂｏoｋ•coｍ•cｏm和親信，」阮景祥說道，「明朝初年之時，率領一支龐大的艦隊——兩百多條船，兩萬七千多人——遠航至東非海岸。」
而且——兩百多條船，兩萬七千多人？
「是，」阮景祥說道，「別的不說，單是鄭功和的名字，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頓一頓，「越南有很多這樣的中國移民的後裔——包括大學士阮知方；阮的祖上，也是明末的時候，移民越南的。」
這個……真的假的啊？
「鄭功和的祖上，」阮景祥說道，「是明朝末年的時候，移民越南的，迄今已經兩百年了，十幾代人下來，基本上，經已徹底的越南化了。」
「哦……」
「不止於此，」阮景祥說道，「逃到越南的鄭功和的先祖，並不是單純的難民身份，其家族中的許多人，都參加了抵抗清朝入侵的戰鬥，有的戰死，有的被俘之後，被清軍以異常殘酷的手段處死。」
那個時候——
阿爾諾：「明朝初年？那是什麼時候？」
「嗯？」阿爾諾眉毛一挑，「中國人？」
和-圖-書頓一頓，「目下，他們那一邊兒，似乎正在得勢，這個，似乎……沒有什麼投誠的必要啊？」
頓一頓，「在防務上，一切都是中國人說了算，他這個『地主』，幾乎沒有任何的話語權；非但如此，他還受到過中國人的軍法處分。」
阮景祥淡淡一笑，「無非是剋扣軍餉、騷擾地方、侮辱婦女一類的事情——鄭功和自己不幹凈，上樑不正下樑歪，下頭的污糟事兒，就更多了！」
哦？
「是！」那個參謀喘了口氣，「具體什麼事情，他沒說——說是要『面稟』。」
阮景祥笑了笑，「將軍閣下，鄭功和的祖上，是明朝人，而明朝，是被現在的中國政府——清朝滅掉的，鄭功和的祖上，其實是逃難到越南的。」
一進門，別人也罷了，莫雷爾卻是眼睛一亮，隨即射出了貪婪的光芒；同時，不由自主的，乾咽了一口唾沫。
「第二，」阮景祥繼續說道，「鄭功和說，他十分仇恨中國政府，不願意為這個卑鄙兇殘的政權服務。」
咦，這個話，聽在耳中，心頭莫名一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