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沒法子不反擊了——攻擊不可能來自友艦！——若是「走火」，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啊！
島上有扮成漁民的情報人員，二十四小時盯著「后澳」里的法國艦隊，「大規模自相攻擊」的熱鬧，從頭到尾，盡收眼底。
「北京—東京」艦隊，這支法蘭西帝國的第一大艦隊——「第一批次」、「第一批次」全算上，經已全部毀掉了！
莫奴里當然曉得「阿米林號」的泊位何在，可是，因為黑暗和濃霧，「黎塞留主教號」對「敵艦」的位置的判斷，發生了相當的誤差。
第二，在世界海軍史上，馬祖一役，是桿雷艇的第一次實戰；而「北京—東京」艦隊的「第一批次」雖然已經裝備了正經的桿雷艇，可是，對於這件最新式的兵器，「第二批次」卻沒有任何的概念。
另外，還有人反應，彼時，莫奴里剛剛喝過了酒，而且，喝的不算少。
疑問主要集中在兩點上：
不過，莫奴里到底喝沒喝酒，若喝和*圖*書了，喝多還是喝少，已無從證實——「黎塞留主教號」沉沒之前，莫奴里就已經受了重傷，「黎塞留主教號」沉沒后，他再也沒能夠浮出水面，連屍體都未能找到。
因此，一有風吹草動，第一反應就是，「敵艦來襲！」
第一，緊張過度，全艦隊從上到下，人人都在想著，那支覆滅了「第一批次」的中國主力艦隊，何時突然出現？
何以如是說？
桿雷起爆的時候，「黎塞留主教號」艦長莫奴里正在主甲板上巡夜，正東方向遙遙傳來異響之後，「黎塞留主教號」即受重擊，他理所當然的認為，「黎塞留主教號」受到了來自正東方向的敵艦的炮擊，於是，未及查看「黎塞留主教號」的傷勢，便下令右舷諸炮「開放」反擊。
於是，一發而不可收拾。
……
「黎塞留主教號」受到重擊之後，莫奴里方才急奔向右舷，右舷的水兵向他彙報情況，驚慌失措之中，一張口就是，「上校，我們和圖書遭到炮擊了！」並有「爆響的同時，火光閃爍」等語。
「主流」的解釋是這樣子的：
因此，當天晚上，北京的關卓凡，便收到了來自福州馬尾的捷報。
說一千，道一萬，法國海軍是次「大規模自相攻擊事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兩個：
對於莫奴里的這個決定，時人及後人，皆有以為不可解之處甚多者。
第二，異響發生之處，正正是「阿米林號」之所在，而「阿米林號」的泊位，莫奴里是清楚的，何以遽然認定「炮擊」來自於敵艦而非「阿米林號」？
據「黎塞留主教號」的倖存者反應，莫奴里未必如他自己對紀堯姆說的那樣，親眼看見了「爆響的同時，火光閃爍」——異響發生之時，莫奴里應該正在左舷，而非右舷，因此，不應該看到什麼「火光閃爍」。
……
如果「黎塞留主教號」的「反擊」足夠「準確」的話，未必就打得中「阿米林號」，可是，如此含糊的定位，要求炮手「和圖書準確」，並不現實，「黎塞留主教號」射出的第一枚炮彈，就飛的過遠了些，而東西方向上，「黎塞留主教號」、「阿米林號」幾乎處在同一直線上，因此，不出意外的，這枚炮彈，正正擊中了「阿米林號」的舷牆。
而且，馬祖一役，冥冥之中，似有天意，真正叫——報應不爽！
「阿米林號」當然立即懵圈了，但艦長布爾熱一向持重，並未第一時間下達反擊的命令，可是，來自正西方向的攻擊，接二連三——不過一分鐘，「阿米林號」又中一彈！
黑暗和濃霧之中，不見敵艦之形，只能依靠倏忽而過的「爆響」和「火光」來定位敵艦，這當然會產生很大的誤差；何況，濃霧之中，非但聲音，光線的傳遞，也是變了形的？總之，「黎塞留主教號」認為，「炮擊」來自於澳口中偏西的位置——而「阿米林號」的泊位在口西。
不同於中國艦隊，法國艦隊並沒有戰時禁酒的規定，莫奴里整夜不眠，又素和-圖-書有嗜酒的名聲，以杯中物緩解疲憊和緊張，並不算稀奇，但是，如果飲酒過量，他的觀察和判斷未必不受到酒精的影響。
看過電報，關卓凡忍不住仰天大笑——我他娘的竟然有介么好的運氣？！
對於「第二批次」來說，就算有什麼「小艇襲擊」，也只能來自於「火攻船」，而「火攻船」這樣東東，第一，不具備任何的攻擊的突然性——必須遠遠的就舉火；第二，對水流、風向有硬性要求——必須據敵艦之上游、上風，而馬祖島「后澳」及其周邊海域，不存在使用「火攻船」戰術的洋流及風向條件。
第一，炮聲，桿雷爆炸的聲音，其實是有差異的，莫奴里也算是宿將了，何以遽然認定該異響為炮聲而不計其餘？
……
這場決定中國國運和我個人命運的戰爭，勝利，經已是板上釘釘之事了！
原時空的中法戰爭，有一場戰役，其情形頗類于馬祖一役，只是規模較小，而勝者敗者，正正好倒轉了過來。
於是，https://m.hetubook.com.com布爾熱下令反擊。
另外，「特一號艇」、「特二號艇」並未遠離馬祖島，撤離的時候，身後炮聲不斷卻沒有炮彈追了過來，便曉得有熱鬧看了，於是，一直躲在澳口附近，除了「后澳」裡頭的，還看到了另一場熱鬧——聽到炮聲、匆匆趕回的「薔薇號」，一頭攔腰撞上了先其一步的「冰霜號」，「薔薇號」艦艏嚴重破損，「冰霜號」則當場沉沒。
紀堯姆對艾克托爾說，「中國人很快就會了解到馬祖這裏發生了什麼」，事實上，「馬祖這裏發生了什麼」，中國人的「了解」，較他紀將軍，還要更早一些。
濃霧影響了聲音的傳遞，即便「宿將」，倉促之間，也未必能夠細辨該異響和正常的炮聲的異同；而莫奴里的決定，還可能受到了下屬的誤導。
法軍……一向有「對敵人不保密對自己人保密」的優良傳統滴。
因此，「第二批次」千防萬防，都未做任何「防備小艇襲擊」的準備。
總之，天意如此，只能徒呼荷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