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諾將軍趕緊出來打圓場，莫雷爾將軍的『騎改步』，自然被否定了，不過，船上沒有騎兵的位置，騎兵和炮兵一樣，都要走陸路。」

「後來發生了些什麼？」

「好了，就是說，我軍此行炮兵用馬匹之總數，大約在六百匹左右。」

關於弗朗斯西、「梅林號」以及「紅河探勘隊」之種種，詳見本書第十二卷《干戈戚揚》第一零九章《英雄所見》。

「如果是在歐洲，馬匹的數量還要多——一個炮兵連配備的馬匹，大約在八十匹左右；如果是在美國，有時候，一個炮兵連配備的馬匹，可以高達一百甚至一百一十匹——沒法子，美國產馬，而法國的良馬的產量，一向緊張。」

「其中，炮兵走陸路。」

……

……

「我反覆強調『十分順利』，是有特別用意的——與山西至越池這段路相比，之後的行軍，實在是——太不順利了。」

「從山西出發的時候，部隊的士氣是很好的，我乘坐的船隻，因為是司令部所在，乘員中，軍官相對士兵的比例和-圖-書較高，而阿爾諾將軍的性格，又素來保守、沉靜，所以，部下們比較安靜；但其他的船隻上，可就熱鬧的多了，河面上，飄蕩著小夥子們快樂的喧嘩聲、唿哨聲、歌聲以及各種器樂的聲音——軍樂團起勁的演奏，許多雅擅器樂的官兵也加入了合奏。」

「說的明白一些，就是『騎兵改步兵』——在莫雷爾將軍的眼裡，馬匹沒有用，人嘛，還是有用的。」

「除去留在升龍的，此行我們一共攜帶了六十門火炮——一個炮兵連六門火炮，一共十個炮兵連。」

「可以想見，這個建議，立即遭到了混合騎兵團團長居伊上校的反對——憤怒之下，他甚至拍了桌子。」

「關鍵是，事實已經證明，『遠東第一軍』抵越以來，除了偵查、通訊之外，騎兵沒有發揮任何實質性的作用——可是，如果僅僅是『偵查、通訊』，根本就不需要如此龐大的一個『混合騎兵團』啊！」

「暫且容我賣個關子，往下看，遲一點，您就都明白啦。」

「紅河越池hｔtｐs://m•hｅtuｂｏoｋ.ｃom•com以上河段，一來，水文不明，二來，河道收窄，『聯合艦隊』五百噸以上船隻，皆不宜行駛，我們不能不更換『春|水社』為我們收集的純風帆動力船隻，這些船隻，數量雖然不少，但噸位都很小，總運力有限，因此，部隊不能不一分為二——一部分換乘純風帆動力船隻，走水路；一部分上岸，走陸路。」

「那麼，炮兵為什麼不適合走陸路呢？」

「而且，除了密布的水網、河流、林木之外，愈往北走，地形就愈崎嶇，道路的通過能力就愈差，騎兵就愈發之縛手縛腳。」

「越池，是一個轉折點。」

「唉！越南的雨季開始了呀！」

「牽引火炮的馬匹——一門火炮，包括一架前車、兩架彈藥車，共需六匹馬牽引，再加上其他用途的，攏在一起，一個炮兵連配備的馬匹，大約在六十匹左右。」

「另外，彼時，下級軍官和士兵們還不曉得『北京—東京』艦隊第一批次『全軍覆沒』的消息——司令部嚴令封鎖相關消息，和*圖*書理由是，這個消息十有八九是中國人的『心理戰』，如果不加抑止，任其蔓延，豈非叫中國人得售其奸計？」

「居伊上校的激烈反應是理所當然的，莫雷爾將軍的建議，確實如居伊上校所言，『是對光榮的騎兵的嚴重侮辱』。」

「而越南——我們都認為，在越南這種地方作戰，對於炮兵的快速部署的要求並沒有那麼高，一個炮兵連六十匹馬，盡夠用了。」

「還有，從山西到越池的行軍，十分順利，也是官兵們的好心情的來源之一。」

「這個數字，不算少，不過，也不算太多，如果乘船，再麻煩，也麻煩不到哪裡去。」

「說到這兒，您一定明白我的意思了：第一，炮兵原本是可以走水路的；第二，炮兵其實是不適合走陸路的。」

「好士氣是理所當然的——我們剛剛攻下了一座北圻重鎮，取得了一場難得的、輝煌的勝利；同時，我們也都相信，另一場輝煌的勝利正在向我們招手——宣光的守軍，只有越南人，沒有中國人，以越南人在山西戰役和圖書中的表現，宣光，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莫雷爾將軍甚至提出了一個貌似荒唐的建議：除了少量用於偵查、通訊者，其餘的騎兵，統統『下馬』——即，將馬匹留在越池，騎手步行前進。」

「然而，事實證明，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當時，我們一致認為，小噸位純風帆動力的船隻，自然是不適合運送沉重的火炮的；而用這樣的船隻運送牽引炮車的馬匹，也會很麻煩。」

「之前，弗朗斯西教授領導的紅河探勘隊，乘坐『梅林號』，自紅河口一直上溯至越池，因此，山西至越池段的紅河水文，我們也是清楚的；而時近雨季，水量豐沛，河面寬闊，山西至越池的行軍，便理所當然以水路為主，部隊所乘船隻，亦以『聯合艦隊』的船隻為主——噸位既大，又都是蒸汽船，自然比較舒服，所以，這一段路的行軍——十分順利。」

「將火炮拆卸開來——炮車也是可以拆卸的，『沉重』，對於小噸位純風帆動力船隻來說，就不是什麼大問題了。」

本章節選自《安www.hｅtubｏoｋ•ｃoｍ•cｏm南戰紀》，但內容並非接續上一章《法蘭西的惡性連鎖反應》——北寧戰役之後為山西戰役，是役《亂清》前文已有詳述，不再贅及；本章中的「我」，也不是《安南戰紀》的作者居伊·鮑利斯，而是鮑利斯的一位採訪對象亨利·達尼埃爾——時任「遠東第一軍」司令部作戰參謀，軍銜上尉。

「至於馬匹——用小噸位純風帆動力船隻運送馬匹，當然是件麻煩事兒；不過，炮兵部隊的馬匹的數量畢竟是有限的。」

「當時，居伊上校還想不到後來會發生些什麼，如果他想到了，也許，不得已求其次，會接受莫雷爾將軍的『嚴重侮辱』也說不定呢。」

「越南的地理，根本就沒有大規模騎兵部隊施展的空間，真不曉得巴黎的老爺們是咋想的？塞了一個整建制的騎兵團給『遠東第一軍』？」

……

「牽引炮車的馬匹，不過六百左右，便被視為麻煩，數量更在其上的騎兵——雖然，參加山西戰役以及接下來的宣光戰役的騎兵，只是混合騎兵團之一部——自然就更被視為『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