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入樓梯間,伯洛戈向前走了幾步,隨著他的前進,走廊也在無聲地延伸,如同海市蜃樓一樣,伯洛戈彷彿永遠無法抵達走廊的盡頭,而這也是規則之一。
「什麼呢?」
起初伯洛戈還不是很明白,但隨著對這些傢伙的認知深入,伯洛戈意識到他們各個都是罪孽滔天的傢伙,沒有不死者俱樂部的庇護,仇敵們會在當夜打上門來。
作為魔鬼的國土,不死者俱樂部內自然也具備著許多的規則,例如凡是退休的不死者,都將受到庇護,斬斷與塵世間的一切仇怨,從而享受安寧。
伯洛戈看向博德,博德也跟著搖搖頭,表示自己對於這件契約物一無所知。
見伯洛戈起身朝著樓梯間走去,薇兒追問道。
薇兒愣了好一陣,獃滯的眼神逐漸有了光澤,它自顧自地問道。
薇兒回憶了一下這個詞彙,本以為靠著不死者那漫長的記憶庫,她能想起某些有用的東西,但實際上她什麼也記不起來。
現在回想起來,伯洛戈還感到些許的心寒,沒想到自己天天在魔鬼的國土裡喝酒作樂,而更令他想不明白的是,統治這裏的魔鬼,似乎從未出面過,這不禁讓伯洛戈好奇起來,這背後的魔鬼究竟是誰,他又是個什麼樣的傢伙。
住在不死者俱樂部內的不死者們,都是選擇安寧、在此退休的老東西了,為了保證自己安寧的時光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們拒絕任何外力的干擾,就像瑟雷那樣。
「嗯?那你慢慢想吧。」
住在不死者俱樂部內的絕大部分不死者,都是處於這種請勿打擾的狀態,他們一口氣能睡上幾十年、幾百年。
之前伯洛戈就曾聽薇兒講,有位不死者為了打發時間,他弄了一個佔地數十平的巨大拼圖,拼個沒完,還有些不死者樂於雕刻棋子,如同伯洛戈的戰爭沙盤般,重演歷史上的每一次偉大戰役。
伯洛戈離開后,薇兒仍處於困擾之中,努力回憶著。不死者們擁有著無限的時間,為此他們很容易在某些事上鑽牛角尖。
「是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另外的規則便是凡是庇護者,都要為不死者俱樂部獻出價值,這一點很好理解,就是幫忙維護不死者俱樂部的存在而已,與不死者俱樂部賜予給他們的,這點代價簡直就是憐憫。為此在過往某個時刻,瑟雷不知不覺地成為了酒保。
薇兒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妙,它扭頭朝著不死者俱樂部內跑去,想要警告伯洛戈,可當它一頭撞進室內后,眼神卻獃滯了起來。
「到底是什麼呢?」
以人類現有技術所認知的世界是有限的,而這有限的世界在不死者們漫長的壽命下,終有一日將被消耗一空,這種消耗並非資源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就https://m.hetubook.com•com
像一本幾萬字的書,你已經將它翻來覆去看過無數次了。
「沒有,這件契約物可以影響人的心智,哪怕是靠近它、注視它,你都會受到那股無名狂怒的影響,心智懦弱的人,會在第一時間被它征服,然後握起它,無差別地砍殺他人。」
伯洛戈繼續說道,「說不定,你們還是那頭魔鬼的債務人。」
「你要幹嘛?」
「伐虐鋸斧?」
薇兒翻了個身,滾到了吧台的邊緣,直接掉了下去,但在與地面接觸的前一刻,它靈巧地轉身,四肢著地。
伯洛戈極為清醒地說道,「它只是件工具。」
伯洛戈循著那股濃重的酒氣尋找,但在下一個拐角里,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現在了伯洛戈的眼前。
伯洛戈還記得自己拿到手斧時,它的模樣,像是在倉庫里沉寂了許多年般,手斧氧化嚴重,刃口上布滿銹跡與划痕,纏繞手柄的皮革也變得乾燥、脆弱。
「好好好,我知道了。」
早在衰敗之疫事件前,在與瑟雷的對話中,兩人就推測起了不死者俱樂部的來歷,最終他們一致將魔鬼的國土視作答案。
「怎麼了薇兒,閑逛結束了嗎?」博德頭也不抬地問道。
「一件極具反噬力量的契約物,而且看起來它還能持續性的成長。」薇兒注意到了它的特殊性,不由地擔憂道,「你能駕馭住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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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名資歷極深的不死者,博德就處於這樣的困境里,他需要做些什麼事,來讓自己感受到存在的意義,所以他做什麼事都是一絲不苟的。
「賽宗?」
「我覺得我應該給瑟雷道個歉,」伯洛戈又說道,「他的房間應該還算好找吧?」
對比之下,伯洛戈來到不死者俱樂部的時間也就幾年而已,和這龐大的數字相比,短暫的如同瞬間。
但在源源不斷的鮮血浸染下,手斧發生了肉眼可見的變化,銹跡盡數褪去,划痕與豁口也被某種超自然力量矯正修復,乾燥的皮革也被浸潤,觸摸起來猶如撫摸著一片溫熱的皮膚。
黑貓轉了幾圈,硬是記不起自己剛剛忘記了什麼。
「不清楚,就像一種冥冥之中的感覺,具體我也說不上來,」薇兒的聲音接著變得嚴肅了起來,「還有,不要討論我們過去的事。」
「該死的……伯洛戈!」
慢慢的,像是思想的鐐銬被解除了般,一些快要被徹底遺忘的記憶緩慢地浮現了出來,薇兒停下了腳步,它回憶起了許多事,因這些回憶倍感驚愕,同時它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剛剛在不死者俱樂部內,卻想不起這些事。
只要伯洛戈答應過的事,他就一定能做到,猶如魔鬼的血契般強力。
「你有帶著那把斧頭嗎?」博德問。
「唉?我剛才想什麼來的?」
伯洛戈和_圖_書逐漸意識到,自己確實無法從他們口中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了,如果過分追問,還會影響彼此之間難得的友情……這些沒心沒肺的不死者不會在意這些的,但伯洛戈會在意。
這並不是某種概念意義上的比喻,而是真實發生的事。
對比之下薇兒就比較慘了,它受到軀體的限制,所能享受到的東西都極為苛刻,但好在它還具備著行動的自由,而不是像「老不死」他們一樣,飽嘗永恆的折磨。
伯洛戈起初對於秩序局的警告並沒有過多的在意,直到這把手斧伴隨著伯洛戈經歷了一次次的戰鬥,屠戮了不知多少的敵人後,在鮮血與死亡的獻祭下,伯洛戈能清晰地感受到,這把手斧正一點點地蘇醒,重獲生命力。
一開始伯洛戈還疑惑,為什麼蘇醒的不死者,只有薇兒他們幾個,這樣一想,將這漫長的時間概括成一天,薇兒等人正在享受下午茶,其他不死者們正在午睡,而伯洛戈只是剛剛敲響房門,進來點了一杯橙汁。
它鑽出了不死者俱樂部,走上了街頭。
博德還為自己制定了一個規劃表,規劃上以十年為單位,來舉例諸多的興趣愛好來讓自己學習、掌握,以這種嚴苛的方式,減緩自己精神世界的消耗。
聽到伯洛戈這樣的回答,薇兒放心了些,在這些人里,伯洛戈永遠是最值得信任的那一個,他具備著諸多優秀的品性,謹慎、執著、不屈,還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守信。
種種限制之下,薇兒喜歡思考,但不是一些哲學上的深思,僅僅是去想些事,讓自己的腦子保持運轉。
……
伯洛戈接著說道,「艾繆為我定製了一個安全箱,由遮斷金屬打造,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削減它的力量,並且除了工作外,我都把它放在墾室內,那裡比較安全。」
它一邊想一邊朝著不死者俱樂部外走去,無聊的日子里,薇兒喜歡以黑貓的身體在城市中閑逛。
博德嘟囔著,繼續清潔起了吧台,哪怕它已經無比整潔了,但他還是固執地拿起抹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
「你們不了解也正常,畢竟你們窩在這享受退休生活,怎麼可能仔細了解外界發生的每一件事。」伯洛戈說。
瑟雷還沒有陷入完全沉眠,當他選擇長眠、抵達未來時,就和普通的酒店一樣,他會在門上掛起「請勿打擾」的牌子,這樣他的房間就會隱藏進無盡的樓梯間內,無人可查。
「說來,你們為什麼會對這股力量感到熟悉?」伯洛戈好奇道,「難道你們曾與這東西……這東西背後的魔鬼,有過什麼交際嗎?」
不死者俱樂部內有許多大家搞不懂的規則,就比如這一點,但它對生活也沒什麼影響,所以這些心大的不死者根本不在意這些。
伐虐鋸斧,由秩序局交付于自己的不祥契約物,據說它的每一任主人,都沒有迎來善終。
「你還在想伐虐鋸斧的事?」博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