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嬴扶蘇立刻說道。
整個咸陽滿打滿算就一個樓台能消費娛樂，拿著錢在咸陽你都買不到酒。
兩事湊一起，群臣就懂了。
「臣也附議。」
付子康看看嬴成蟜，發現沒有給他明示暗示。
「陛下一統四海，海晏昇平。為使天下免受刀兵之禍，臣請收天下銅鐵。以鑄十二金人立於咸陽宮中，鎮大秦萬年！」
山呼海嘯般的讚譽響起，其中以儒家那群人喊的最起勁。
李斯心領神會，昂首言說。
收銅鐵，遷貴族。
是以今日嬴成蟜發言，群臣雖意外，卻沒有太過意外。
「臣亦附議。」
嬴扶蘇瞪大眼睛。
一個百無禁忌的豎子，可比一個言行受限的皇弟自在多了。
「比如你去上郡這件事，此事原因你知，我知，皇兄知，群臣不知。改變國策這種大事，還不能對群臣相告。那在群臣看來，此事就是不可理喻，這時候周青臣的作用就出來了。」
好些時候，嬴成蟜還是會做豎子。
「此事勿要再議，朕意已決。扶蘇三日後啟程去往上郡，未得詔不得回咸陽。」
「……叔父，你也是嬴氏一族。」
嬴成蟜一本正經地道。
始皇帝抽動嘴角。
來咸陽共享繁華，這話你是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
以目前趨勢看，六國畏懼皇兄不敢興兵作亂。
嬴成蟜摸著下巴開始認真思考。
成蟜應是不知道朕接下來要召強遷各地豪紳富戶入咸陽，所以才反對。
就這麼一個城池，你李斯敢說繁華，真和_圖_書是……我輩楷模！
只說收銅鐵，群臣並不知道始皇帝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那不得三天兩頭就得去服徒刑？
剛才還靜觀事態發展的群臣一個賽一個得爭先起身。
這明顯是始皇帝事先找這幾人開過小會，商量好的。
左丞相李斯，右丞相王綰。
這一番話說的阿諛之人周青臣都瞪大眼睛，盯著李斯直呼我輩楷模。
他們閑著就會胡思亂想，就會尋釁滋事，還是讓他們精疲力盡更有利於管理。
「他郡縣制把李斯搬出來就是用的這一招，秦孝公把商鞅推出來也是這一招，你們嬴氏一族就喜歡用這招。」
這也就是李信去了隴西。
兩位互不對付的丞相站起來聯袂言說，隨後又有內史蒙毅站起來附議。
「陛下聖明。」
其實這件事付子康起不起身意義不大，始皇帝只是覺得大家開小會，應該整整齊齊，有點強迫症。
「馮去疾附議！」
「周青臣無論對錯，都站在皇兄這一邊，你覺得皇兄不知道？那他為什麼還要留著周青臣。因為有時候皇兄做的決定在在他人看來是不適宜的。」
嬴成蟜停頓了一下，神色認真起來，緩緩敘說。
前排嬴成蟜教侄子。
於是在始皇帝無語眼神中，付子康繼續裝死。
群臣側目。
這次贊成的聲音，與儒家門生剛才贊成聲音相比。
是以在群臣眼中，儒家是剛剛從始皇帝屠刀下活下來。
等這波贊成過去，始皇帝揮揮手要群臣安靜。
還和-圖-書以為太子變了，原來還是老樣子，此時怎適合出面？
不行，這事不能做。
歷史上皇兄這次強遷沒出亂子，這收攬銅鐵之功可謂是功不可沒。
「姚賈附議！」
「蒙毅附議。」
當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待群臣安靜下來，始皇帝看了李斯一眼。
這都不關我事，我就是一個管賬的。
這種情況下，應該審時度勢，看看情形再決定說些什麼。
他在旁觀了章台宮嬴成蟜和始皇帝論道，今日又被嬴成蟜教育了好些后。
「左相所言極是！臣附議！」
到如今，誰還拿嬴成蟜當豎子，誰就是豎子。
始皇帝目光落在治粟內史付子康身上，付子康看了看坐在頭排，沉迷於為人師的嬴成蟜。
始皇帝心中這麼想著，又看了李斯一眼。
「……」
始皇帝點嬴成蟜本是想要付子康起身，沒尋思嬴成蟜有不同見解。
只有讓這些貴族都來到咸陽，才可能逼得這些嚇破膽的人造反。
朝堂上，儒生比例最大。
始皇帝來了興趣。
淳于越不在朝堂，伏生自動晉陞為儒家領袖。在伏生帶領下，一個又一個的儒生長身而立。
沒想到付子康沒叫起來，還讓嬴成蟜反對了。
群臣有的冷笑，有的撇嘴，有的看熱鬧。
但嬴成蟜此刻站出來，在群臣心中，其實並不是一個合適時機——長安君不是豎子，但也不太聰明。
反正那些百姓平常也只是種地，無非是多耗費一些時間而已，不叫事。ｈｅｔｕbooｋ.coｍ.com
嬴扶蘇成為太子，他們是最開心的，這是儒家崛起之機。
李斯剛說完，王綰立刻隨之。
儒學博士伏生臉泛激動之色，站起高聲言說：「伏生附議！」
群臣就更不用說了，多多少少都有些驚呆。
「菜刀，鐮刀等工具，都是銅鐵所制，與百姓生活息息相關。若是盡收天下銅鐵，犧牲民心以維護秦國穩定，無異於飲鴆止渴。」
現在嬴扶蘇什麼也不說直接為嬴成蟜站台，自動被群臣歸到幫親不幫理一列。
群臣默然。
起先嬴扶蘇只用三字謝太子之位，還讓群臣有些詫異，以為嬴扶蘇轉性了。
付子康就低下頭，看不見看不見看不見……
至於對百姓造成不造成什麼影響，無所謂，不重要。
王座始皇帝下命令。
雖然馳道不再需要用天下之財，但為維護天下穩定，讓各個被封出去的秦臣能更好治理，徵調天下貴族也是很有必要。
自趙姬歸了咸陽，嬴成蟜就不再故意藏拙。
收天下銅鐵，鑄十二金人，那接下來是不是要聚天下貴族于咸陽了？
少說少錯，多說多錯。
「雖然他並不知道你要去上郡做什麼，但這不妨礙他同意皇兄所說。有了他，皇兄與群臣是不是形成了一個緩衝點？群臣反感情緒是不是轉到了周青臣身上？」
前者是大浪潮，後者是小浪花，殿堂上幾乎無人不贊同。
「尉繚附議！」
別的不說，就說那身手。
是因為這些貴族聽到要被強遷，要反了，哪裡還
和圖書會把銅鐵交出來。
淳于越沒死這件事，群臣並不知曉。
李信得慶幸他沒有和嬴成蟜對上，不然肯定要被錘個半死。
「什麼？」
「成蟜，你覺得如何。」
鐮刀一下割下的麥穗，木刀要三下，那就割三下有什麼打緊。
這一下呼啦啦起來一票人，聲勢很是浩大。
不然當場就得瞪出眼珠子。
「叔父，你怎麼知道父皇是這麼想的。」
之所以要先收銅鐵，而不是兩者并行。
但幾日前在城門前，嬴成蟜暴起殺趙姬貼身侍女，就讓群臣大為改觀。
什麼免受刀兵之禍，鎮大秦萬年的，不就是怕六國餘孽造反？
始皇帝下決定的事情，就沒必要再說了。
「……」
「成蟜，現在你覺得如何？」
內史蒙毅隨口起身。
「臣附議。」
「扶蘇附議。」
二是始皇帝如今帝位穩定。
你們儒家是真的不怕死啊，這回莫非要太子血衣闖咸陽殿？
真以為幫著推行簡體字，你們儒家就受陛下寵信了？
始皇帝可不相信，他這個善於藏拙做豎子的親弟，看不明白這其中奧妙。
這時候不老老實實眯著，還敢這麼跳，他們很難理解儒生腦迴路。
這回都不需要王綰，蒙毅起身附議。
「李斯說，要收天下銅鐵以鑄十二金人，讓天下免受刀兵之禍，鎮我大秦萬年。」
不能用菜刀，鐮刀，可以用木刀啊，把木頭削的鋒利些不就好了。
收銅鐵，強遷人。
但要是多說一句話，最嚴重後果可是有性命之憂。
咸陽ｗｗw.ｈｅtｕｂoｏk•ｃｏm.ｃoｍ嚴苛秦律那些貴族能受得了？
「還是不如何。」
「說說你的理由。」
「我認為，不如何。」
這可是長公子成了太子之後第一次發表意見，還是仁政意見，必須贊同。
本來吵鬧喧騰的群臣都不再繼續往下說。
對自己這個叔父，嬴扶蘇信任度無限拔高，他覺得嬴成蟜治理國家的國策才是正途。
這不是恩澤天下，這和逼死人也差不了多少。
這番話，實在不像是一個豎子能說得出來的。
在朝堂生存，少說一句話最多也只是失去晉陞機會。
這事還可以這麼看？
李斯再次意會，面不改色地刻板道：「臣諫言未畢，鑄十二金人後，臣還有一議。咸陽乃秦國都城，乃天下最繁華之地。」
嬴成蟜沒反應，沒暗示。
「一統六國時，六國貴族不少皆與我大秦行便宜之事。陛下應恩澤各地豪紳，貴族，召其來咸陽定居，共享繁華。」
但這事能更好讓秦國穩定，卻不利於發展，沒了銅鐵之物，割麥子都費勁，百姓生活會受到嚴重影響。
百姓要那麼多閑余時間做什麼？
這人還可以這麼用？
但如此也好，若太子如陛下這般，上位后我等哪有好日子過。
這事對國家穩定有利，對他們這些有封地的秦臣更有利，對那些沒有封地的秦臣日後也有利——現在沒封地以後還沒有了？
一是因為賭約已破。
收銅鐵，是為了強遷貴族，免得這些貴族狗急跳牆。
「王綰附議。」
這兩個策略同時出來，群臣都看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