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沙場篇
第一百四十五章 重見天日

但更讓姜佑奇怪的是天速竟然不指揮大傢伙,趁著對方陣型還沒合攏趕緊逃走,而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臉上還有笑意。
這是他被抓后,得到的第一條喜訊。
范茗帶著他留下的信找到自己,然後幾人偽裝成金陵守備的樣子,等撤軍時,一起回到金陵。
院子里,一片漆黑。
天速輕輕地招招手,幾個親衛動作劃一地排成一排,似乎不懼弩箭。
姜佑和王長陽正在閑聊,大部分都是姜佑在說,王長陽在聽。
某一刻。
屈著一條腿,很是無奈看著王長陽說道:「本來是想救你的,但是很不幸,也被抓了。」
「沒死就好。」
之後的時間,姜佑詳細講述了王長陽離開揚州后,揚州發生的事情。
先是揚州官兵拒死不開城門,金陵守備在城外僵持一段時間后,便選擇夜襲揚州,很快就把揚州城攻破。
幾人陸續登上濕滑的台階,重新回到地面。
……
她只是死死地盯住溫衡的眼睛,語氣凌厲道:「你是內衛司司首,你要為手下這十幾條親衛的性命負責。」
到了晚上。
來人身穿夜行衣,蒙面遮目,瞧不清面容,但大抵不是來滅口的,因為領頭的那個身材很哇塞https://www.hetubook.com.com
翌日清晨。
……
天速推門進來,瞧見溫衡還坐在桌邊,盯著桌上地圖,只是腦袋一沉一沉,許是昨晚一夜未睡。
「也好?」
這幾日的牢獄生活,已經給他弱小的心靈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傷!
「範圍府上有個地牢,嫌疑最大。」
「明晚三更時分動手。」
可一夜未睡,再加上心裏擔憂,她整個樣子看上去憔悴不少。
他府上有兵丁出沒,而且數量還不少。
昏暗的牢房裡,由於空氣不流通,再加上江南夏季異常悶熱潮濕,若不是身處地下,怕是都要悶死人。
……
「快……」
那牢房管事主動下來,扔進來幾個饅頭,並握拳恐嚇姜佑不要再瞎喊瞎鬧。
一個旁支府上,這麼多兵丁何用?
細查下去,在範圍後院,果然發現一處極為隱蔽的地道入口,還有人時不時往裡送飯。
百官總不會聽信她空白白牙,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治范氏的罪,所以在此之前,必須拿到相關的實質性證據,比如范氏強迫江南各鎮簽訂的盟約。
幾人還沒來及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就被從四面八方湧進來的官兵給團團圍住。
和-圖-書傷的藥物也是沒有的事情。
還有,王長陽許是在昏暗的牢房裡待的時間久了,眼睛已經不能視物。
他們從身後抽出腰間短刀,握在手裡,眸中帶著捕捉獵物時的狠毒和冷靜。
溫衡開口問道。
廊道盡頭突然傳來很多嘈雜的腳步聲,然後聽見嘩啦一下,好像是有東西掉在地上。
雖然他之前轉移時,故意派出十幾支相同的隊伍掩人耳目,但做這一切,也只是為了減輕內衛司的懷疑。
「那也有可能,我們倆一起被抓了,只是沒被關在一起罷了。」這個時候,姜佑還有心思開個玩笑。
吧嗒。
瞧見天速進來,她安心不少。
但很顯然,現在姜佑要抱最壞的打算。
姜佑用半隻碗又給王長陽接了點水,慢慢地餵給他,這才靠著牆壁慢慢坐下來。
溫衡聽罷,點點頭,發布指令。
引起那幾個人的注意。
到京城之後,也是皇帝直接派人手接應,絕不會叫京城的范氏提前殺人滅口。
姜佑沒有辦法,見求不來藥物,只好把饅頭掰碎泡在水裡,攪成糊糊狀給王長陽喂下去。
喘氣的聲音也十分微弱,精神狀態也十分不好。
「但是我們沒有拿到你藏在槐樹街張記酒鋪和_圖_書的盟約。」
下半輩子只能在床上度過,如果能安全逃出去的話。
石壁滲下的水時不時往下滴幾滴。
王長陽堅定道,突然咳嗽了一聲。
姜佑下意識地站起來去看,盡頭拐角已經出現一伙人。
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姜佑發誓:自己以後再也不要坐牢。
王長陽強撐著身子指了指姜佑身上的衣裳,不知道什麼意思。
他也不能長久坐著,只是側躺在地上,身上潰爛的皮膚一碰就鑽心的疼。
「戒備!」
幾個蒙面人快速靠近。
這兩天,姜佑為了打發煩悶的時間,都是一個人在說,嘴皮子都快說破皮。
「不可能。」
「你能從揚州逃出來,說明茗兒沒事。」王長陽有氣無力地說道。
他們身穿厚重鎧甲,手執勁弩,想來早有準備。
「內襯,脫下來……我寫!」王長陽艱難地開口道。
吧嗒——
看著王長陽艱難開口的樣子,姜佑決定不逗他了,同時讓他少說話,聽自己說就成了。
天速辦事她放心,許是昨日吩咐她的事情有了結果。
……
「快,別讓他們跑了。」
在寂靜的牢房裡格外清脆,跟催命符一樣。
昨夜她連夜派人著重搜查兩處可疑地點,果然在范氏和-圖-書旁支範圍的府上發現異常之處。
環境不好倒是其次,主要是寂寞,雖然身邊有王長陽陪著,但這傢伙傷重,不太能開口講話。
再然後,范茗和范黎兄妹兩個就被溫衡從海路一路北上送到京城,沿路都有內衛司的人照應,不會出什麼差錯。
「我在這!」
他之前遭受過非常殘酷的嚴刑拷打,皮開肉裂,又沒有及時得到大夫醫治,再加上牢房環境惡劣,身體皮膚已經呈現大片潰爛之勢,兩隻血糊糊的腳已經沒了任何直覺。
王長陽的眼睛雖然看不見東西,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但卻認得姜佑的聲音。
「你怎麼也被抓了?」
這幾日經過姜佑的悉心照料,王長陽的精神狀態好了許多。
一對眼神,姜佑就知道來人是誰,以天速為首的親衛。
走過滿著泥濘水漬的過道,轉過拐角,這幾日負責送飯的牢房管事已經升天。
王長陽聽罷,如負重釋,輕輕地呼出一口濁氣。
地牢昏暗,晝夜不分,也看不出外邊是白日還是黑夜,但算算時辰,應該兩日不到。
內衛司能這麼快就找到姜佑真正的關押之處,天速認為這是陳達設下的圈套,就是為了引誘內衛司前去營救。
天速這次沒有像往常千百次那和_圖_書樣,唯命是從。
聽見聲響,溫衡搖搖腦袋,讓自己清醒過來。
半個時辰后,姜佑手拿用血跡重新撰寫的盟約,一時心情無比沉重。
很難想象他一個人在這間暗無天日的地下牢房,怎麼堅持這麼多日?
姜佑被關押在那裡,十有八九!
范茗上京告御狀,沒有證據可不行。
王長陽滿是泥濘的一張臉已經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是聽他輕笑一聲,乾裂的嘴唇上下閉合,說了一聲:「也好……」
天速拉下面巾,但馬上又拉上,因為姜佑身上的味道臭氣熏天。
姜佑把胳膊伸到外邊,大聲喊叫。
期間,姜佑又站在牢房門口,不厭其煩地喊叫管事,可牢房管事似乎並不想搭理自己,前幾次還過來看一眼,威脅幾句,但後面都懶得出現。
親衛迅速打開牢房的門,背起重傷的王長陽,片刻之後,幾人重新出發。
彷彿想在這裏跟對方大幹一場!
「如何了?」
姜佑簡單檢查了一下王長陽的傷勢,得出結論十分的不樂觀。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
溫衡聽罷,依舊堅持,語氣加重:「我說了,明晚三更時分動手!」
只有漸虧的圓月掛在天上,想來現在這個時辰應該是後半夜,人精神最不佳,防備最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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