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雪走到何樹旁邊,伸手摸了摸何樹已經長出來的發茬。
「二監的事情,雖然失去了掌控,導致我們失去了陳河這個目標,也差點讓何樹出事。」
齊雪一反常態,並沒有像從前那樣時刻充滿了鬥志。
周震聲答應了,原本陳河死了,他這條線就斷了。
齊雪去南湛跟唐參一起查案了,面對這個齊家的四代接班人,周震聲不敢大意。
而何樹,或許在一開始周震聲安排他入獄接近陳河時就暴露了。
齊雪沒有吭聲,何樹的改變她都看在眼裡,對於這個外甥,齊雪是心疼的。
並不是說周震聲的能力不行,而是國內的關係太複雜了,揪出來的往往都是替罪的小蝦米。
二監這次事情,不但露出了那個龐然大物的一角,也讓周震聲意識到,他輕視了陳河掌握的東西。
對方願意棄掉一個監獄長也要弄死陳河,恐怕陳河手裡真的有能直接揪出大魚的證據。
周震聲拉開了抽屜,拿出一個黑皮證件放到了齊雪跟前:「目和*圖*書前只有這一個辦法了,算是我對何樹的補償。」
對方對何樹逼供,一來是怕陳河的線索已經被何樹知道,二來也未嘗沒有殺雞儆猴的意思。
齊雪望著何樹,把周震聲給的那個證件交到了他手裡。
「小雪,看來這次送何樹去南湛,讓他改變了許多啊。」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何樹每天都埋頭在那套厚厚的史記中。
「你放心,我調他去內部做技術人員,這樣也正好可以讓他完成學業,畢業后直接上崗。」
明明那扇門是開著的,何樹從來不踏出來一步。
周震聲搖搖頭,自嘲的笑了笑:「可能是我老了,現在竟然也有些怕了。」
可他依舊過著被監禁的日子。
齊雪靜靜的翻看著周震聲給的部分資料,之前她負責國外,周震聲跟唐參負責國內部分。
「你先留在周叔叔這裏,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
「齊雪。」周震聲嘆了口氣:「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何樹已經參与進來了,接下來如果他和*圖*書查不出什麼線索,或許就可以如你所願。」
齊雪認得這個證件,國安部的,她也非常清楚何樹進入國安部之後,安全會有很大保障。
「小姨覺得,這對你是最好的選擇,但一切還是由你自己來決定。」
但周震聲發現,何樹的作息習慣,竟然還跟在監獄里差不多。
周震聲搖頭:「沒什麼好謝的,如果不是你哥太犟,你也…呵呵,你們兄妹倆的職位說不定比我都高,這點事還需要我來安排嗎?」
周震聲甚至不知道何樹是不是在睡覺?他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具屍體。
而國內這邊,始終是一團亂麻。
每天固定看幾個小時,看到眼睛發痛才停下,然後休息的時候,便會在腦海中一一回憶那些標註。
周震聲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齊雪還能說出什麼拒絕的話來?
「但也暴露了一些事情,對方在國內的能量,遠遠超過了我們的想象。」
何樹之前的案子,早已消除了,他從南湛回來之後hetubook.com.com,有了國安部的工作證就是自由身了。
齊雪一直沉著臉,沒什麼表情,剛剛在何樹的房間里,她也沒有出聲干涉。
只能匆匆忙忙的撥通了齊智軍的電話……
齊雪見了,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去……
然後一上午就坐在那裡翻看陳河送他的書,抄下來的記錄已經寫滿了厚厚幾本筆記。
「可一旦他真的找到了陳河藏著的秘密,你應該知道後果。」
「這件事,是我思慮不周。」周震聲誠心誠意跟齊雪道歉。
之後又重複四個小時的抄錄,到時間后便在不大的套間內來回的走,活動著身體,再之後就是洗漱,看新聞,等餐,上床睡覺……
如果陳河真的在書里留下了什麼,那將會是意外之喜,不過也將會產生新的隱患。
何樹送齊雪到門口,就停下了腳步。
到目前為止,陳河的所有標註何樹還沒有看完,因此也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何樹點頭:「小姨你還要出任務去么?」
「齊家的傳承,對我和*圖*書
大哥來說很重要,但我認為那孩子是自己長大的,他有權自己選擇人生。」
話已經說道這兒了,齊雪只能將何樹暫且留在周震聲這裏。
「我沒有怪您的意思,我明白您是為了何樹好,只是我從來都只想何樹能跟普通人一樣簡單的生活。」
看到他這樣不正常的舉動,連周震聲這種見多識廣的人都感覺害怕了。
好似那裡有一道無形的鐵網將他攔在了裏面。
他發現何樹在夜裡始終是一個姿勢到天亮,十分規矩的睡姿,從來不起夜。
周震聲從未來催過他,每天抽空看監控,派人給他及時送去需要的東西,一日三餐也都按照最有營養的搭配給他做。
周震聲帶著齊雪離開了房間,回到了他自己的辦公室。
「暫時不去了,但也還有事情要做,你不必擔心我,記著小姨的話,小姨只想你能快快樂樂的生活。過一陣子,我再來看你。」
「越查下去,我越覺得心慌。」
到了午飯時間,他又會提前將早上的餐盤放到門口,然後關門站在https://m.hetubook.com.com後面等待。
周震聲拿出一份資料遞給齊雪:「這是南湛二監監獄長六個月內的所有信息記錄,摸查的事情唐參已經在做了。」
「周局,原來您早就替何樹安排好了以後,謝謝。」
她走的時候,又去看了何樹,何樹正在翻看陳河留下的書。
他沒有打開看,直接裝進了兜里。
國外的那些勢力已經基本摸清,只是礙於法規跟萬塔那邊的複雜局勢,無法形成有效抓捕。
「周局,親人之間真的不能在一起工作,我在南二監被攔住的時候,心裏真的害怕。」
對於齊雪這麼罕見的顯露出軟弱的一面,周震聲十分理解。
周震聲觀察了何樹一個星期,原本只是看他白天的生活,到後來夜裡也會開了監控看他。
也不知道這樣的經歷,會不會對他造成影響?
他會準時起床洗漱,看新聞,然後在門后等著送餐的人過來,等人走了才打開房門取餐。
「眼睛還沒有好,別看的時間太長了。」
何樹接過黑色的證件,封皮上的國安二字,已經說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