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大女一共也沒有花上幾個錢,於是這筆買人的生意竟然就這樣順利的成功了。
他們不知道外面的政策,封閉在這一座座大山裡,只知道種罌粟比種糧食掙錢。
讓小子回家保密后,我帶著大女連夜跑出了大山,把她送到錳茂的一個小縣城裡。
馬刀笑了;「我就說,有文化的老實人不會賴賬。」
那些孩子學會了漢語拼音,學會了簡單的加減法。
她還來不及告訴我她這些日子的遭遇,就被她的新婚丈夫一家人強拽了回去。
後來……我陸陸續續的又從馬刀那裡借了幾萬塊錢。
我在錳茂的幾個派出所也報了案,還找了好些當地人幫我一起尋找。
我怒吼著要去報警,集市上的人都看著我發笑,因為他們覺得只是搶了東西,並沒有殺人。
那天晚上的大女,就像是一朵妖異的罌粟花,她脫掉了衣服,露出了臟髒的身體。
他們沒有一個人願意幫我在山脈里尋找徐曉慧的下落。
我沒有接受她,不是因為嫌棄她臟,而是因為我已經有曉慧了,我只把大女當成我的學生。
我雇傭山裡的那些村民幫我蓋學校,每家每戶的去動員。
覺得好像學一點知識也是有用的,但也僅限於此。和圖書
日復一日,我在山裡的教學慢慢的起了作用。
我餓了只能去挖野菜,撿果子,或者用錢交換一些糧食跟食鹽。
他們說那個女人,留著長長的頭髮,眼睛很大,很白,眉心那裡還長了一顆紅色的痣。
馬刀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樣子,說我還欠他好多錢,可不能死了。
我知道他們指的是我在山裡這些年的經歷,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我傻不是因為我有學文。
當他們發現自己家的孩子會算賬的時候,就不再叫他們來了,而是帶他們去賣罌粟。
馬刀說叫我不要去找了,肯定沒了,但我還是堅持。
帶著這些錢,我決定不能再跟從前一樣,於是我制定了一個計劃…
她的父親見到我,並沒有再打我,只說大女已經不是他家裡的人了。
大女說的報答,就是要跟我睡覺,她說她嫁人了才知道怎麼生小孩,然後說要給我生一個小孩當做報答我。
當我聽完后,我確定那就是我的愛人,已經過去了這麼久,我不敢想,嚇得腿都不會走了。
我給她寫過幾次信都石沉大海,最後我從一個老同學那裡得知,徐曉慧找我來了。
我沒有看到徐曉慧的屍體,但我在那裡撿到一隻腐和圖書爛的女士涼皮鞋,樣式是城裡流行的。
時間正是我上次被打的半死住院那陣子,她辭職了,來到南湛找我,之後就沒有了消息。
後來,我不記得我是怎麼又走進了那座大山,層層疊疊的山脈,就像是被眾神遺忘的罪惡之地。
但我的努力終於也換來了附近幾個村將近二十個孩子,每天在我這裏學習兩個小時文化的機會。
我拿著那個髮夾跑去了那個女孩的家,他們又不承認,說是不知道。
我逼著搶劫的人帶我去那個地方,看在馬刀的面子上,他們帶我去了。
我跟他們說我要在山裡建個學校,我要讓他們的孩子認識字,變得有文化。
天亮后,我送她去了一所不知是否正規的私人護校,替她交了學費,留給她一點錢,又返回了大山。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這樣的日子我會一過就是五年。
就這樣,我彷彿也成了山裡人,但我住在簡陋的草屋裡,每天被蚊蟲叮咬的渾身紅腫。
大女看見我的那一刻,哭著跑了過來撲到了我的懷裡。
我不會抽煙,嗆人的煙氣衝進我的氣管,讓我咳得驚天動地,咳的淚流不止。
為了讓他們信任我,我還幫他們種植罌粟,我知道我改變
m•hetubook•com•com不了那些成年人,我只能從孩子開始改變。
我問大女她以後想要幹什麼?大女搖搖頭,隨後又說,她要報答我。
馬刀告訴我,集市上有人之前送一個女人進山,然後搶了她的東西把她扔在山裡了。
我慌了,到處打聽她的下落,她是知道我大概位置的,但入山如果沒有熟人帶著,一個女人根本就很難進去。
他們嘲笑我,說有文化的人都傻。
大女說她再也不想回去了,就是捨不得她的弟弟。
我慌亂的跑了出去,像一個瘋子,沒有人理我,我只能找到了馬刀。
這期間,我也去過縣城裡的郵局無數次,始終沒有再收到徐曉慧的來信。
我也怕她是進山迷路了,就像我當年第一次那樣,可是無論我怎麼求那些受過我無數恩惠,對大山無比熟悉的山裡村民。
我迷茫了,為了我那不甘平凡的理想,我付出了太多太多,甚至失去了我唯一愛過的女人,我已經回不去了。
我只想毀滅,帶著這裏所有的人,一起下地獄……
一直到03年,我都沒有找到徐曉慧,聽老家的同學說,她的父母已經報案了,徐曉慧成了失蹤人口。
直到有一個女孩子來上我的課時,她的https://m.hetubook.com.com頭上戴著一個陳舊的紫色塑料髮夾。
是的,他們不認法律,如果他們懂法,就不會有我這五年來的艱難經歷。
馬刀教了我賺錢的方法,我沒有像從前那樣喊著正義,原來之前我借的那些錢,每一張都是髒的。
那天晚上,我跟大女在旅店的小房間里聊了許久。
用剛學到的知識,回家幫他們的父母記賬,讓那些同樣不識字的父母有了一點點意外。
對了,去學校報名的時候,我還替她取了一個大名,叫做張湘蓮。
但我其實知道,徐曉慧就是死了,我要帶那兩個搶劫的人去派出所,他們便抽出刀要宰了我。
小子帶著我穿山越嶺的找過去,剛進村子,就看見大女臉黃黃的在挑土糞。
我先買了一些東西,去了大女的家,大女都已經嫁到另一個山窩裡去了。
我對馬刀說:「我在死之前,會把你的錢還上。」
大女不敢回去收拾東西,她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收拾。
我莫名的感覺眼熟,詢問她后,她只說是她父親在山裡撿來的。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徐曉慧的,期待著這隻是另一個不幸女人的物品。
那是我第一次覺得,這個地方,是世間最黑暗的地方,哪怕我窮盡一生,也無法將光明帶到和-圖-書這裏來。
而是因為我有一顆還沒有被徹底污染的心。
便帶著人陪我去找常干搶劫的那些人,問出了徐曉慧的下落。
我這個有文化的老實人,從馬刀手裡借了三萬塊。
這裏的人,從生出開始,他們的心就是髒的,暗的。
……
馬刀說:「你回老家吧,等你有了錢記得還我。」
我開始發了瘋似的在那個村子翻找曉慧的下落,沒有找到人,導致的後果就是那一片山的孩子都不再來學習了。
後來,還是一個孩子,悄悄告訴我,讓我去外村的集市上問。
在那張借據上寫下了我的名字,按下了通紅的手印。
問的急了,就要揮拳頭打我出去,這讓我意識到,曉慧或許真的來過。
看著大女被拖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喊,我拿出了兩千塊錢,我說要買大女給我當助手。
馬刀護著我離開,他點了一支自製的煙捲塞進我的嘴裏。
我相信張湘蓮自己在縣城裡也一樣可以過好,帶著剩餘的錢,去找了山裡的頭人。
是的,很多村落里沒有幹部,但有頭人,有族長。
彼時大女已經成年了,我堅持了三年也不是沒有效果,至少大女的父親終究沒有在她未成年的時候把她嫁出去。
說到口乾舌燥也比不過我答應給他們一點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