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提議的?」
馬安琪見多了窮凶極惡之徒,什麼難聽的話她都聽過。
「哦,這就是你們說的好人有好報吧?」
「宋嵐?」
馬刀這才收回眼神,重新注視著何樹,顯然也並不在意何樹多帶了一個人來聽他們的談話。
何樹對於馬刀的無禮很是厭惡。因為他的點名,讓周叔叔和周賀險些喪命。
「馬刀,你要清楚一件事,你不是滿足我,而是為了那些犧牲在無聲戰場上的人。」
何樹點頭;「馬克思的資本論。」
來到一處鐵門前,有人打開了房門,何樹看到馬刀已經被鎖好坐在裏面。
他雙手按在板子上,盯著何樹:「只是我怕你沒有命得我的利!」
何樹有些詫異,但接了。打開包裝,抽出一支給了馬刀,又幫他點燃。
拿了個凳子給馬安琪,馬安琪貼著門邊坐下了。
「你長個了嗎?」
對於何樹的呵斥馬刀並不在乎,他生於深淵,長於淤泥,所見之處皆是赤|裸裸的貪婪。
唐參提交了一些證明,一行人被帶進了一棟白色小樓。
「嗯,我知道。」
馬刀笑得很hetubook.com.com燦爛,像是一個做了惡作劇讓大人一次次著急卻自認為很成功的孩子。
「我想抽支煙。」
「馬刀,你不是要見我嗎?有什麼話就說吧。」
「這是你積得德,雖然你沒有機會了,但一定會惠及你所在乎的人。」
煙霧逐漸在房間內繚繞起來,馬刀每一口都吸得很重,吐出的煙霧甚至能模糊他的臉。
何樹沒有催促他,馬安琪安靜的如同一尊雕塑。
馬刀收了笑臉,手指在身前的橫板上蹭了蹭:「難道是上次那個姓周的出了事?」
何樹冷著臉哼了一聲:「你死了之後,我不會幫你處理骨灰,所以不管你改什麼主意,都跟我沒有關係了。」
見何樹不吭聲,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待這口氣呼出去后,人整個癱坐在椅子里。
第二天,何樹依舊在房間里待了一天。
馬刀說了幾句,突然問何樹:「你會做飯嗎?」
過了許久,馬刀開口,聲音略微有些沙啞:「現在說什麼因果報應?難道我滿足了你,我就不用死么?」
馬刀見何樹願意跟他聊hetubook.com.com,十分的開心。
馬刀指了指煙,何樹又給他續上了。
「怕報應為什麼還要做壞事?」
除了馬刀,屋裡再無旁人,於是便帶著馬安琪走了進去。
……
「他死了么?」
算起來也有快一年未見了,馬刀一眼就認出了何樹,勾著嘴笑。
馬刀呵呵的笑了幾聲:「其實啊,我們這種人很迷信,因為做過了虧心事,總害怕會有報應。」
周震聲出聲詢問,齊雪也早已想過這個,所以他請老爺子打聽的也是這個。
走過長長的讓人壓抑的走廊,何樹彷彿自己又回到了之前進看守所,進監獄的時候。
馬刀搖頭:「好人,壞人,都是自己的選擇。你說是我拉他下水,不如說是陳河利用了我幫他達到目的。」
「因為我不想再被你戲耍了。馬刀,如果你叫我來只是為了說什麼骨灰安置的事,那就不用開口了,我這一次離開之後,也不會再來。」
「會。」
「既然你覺得人都是為了利益而互相利用。那麼我就跟你講利益好了!你給我我需要的,我自會給你一份福報!」hetubook.com.com
馬刀仰起頭,頭頂的燈光,眼前的煙霧讓他眯著雙眼。
馬刀收了笑,表情突然認真了起來:「利用這個詞不好,我要用你,是因為我把你當做朋友。自然,我也明白沒有利益你是不會情願的。」
「哎,只不過想跟你聊聊天罷了,好吧,我又改主意了。」
「哈哈,對,我是沒讀過,這句話是陳河跟我說的,很長一段,我只記住了這一句。」
他從外到內早已被污染,又哪有家國情懷?
馬刀哼笑一聲,覺得何樹跟他講大義還真是單純的可笑。
病房裡,周震聲跟齊雪已經沉默了許久。
馬刀楞了楞,顯得很是驚愕的樣子:「哎?你怎麼也變卦了?」
「這女人我喜歡,是你送我的見面禮嗎?」馬刀嘿嘿的笑著,目光在馬安琪身上流連。
何樹四下打量了一眼,屋內不出意外的安裝有攝像頭,還不只一個。
何樹走到馬刀身前兩個位置坐下,看著他,他的視線卻一直在馬安琪身上。
何樹沒動,因為他自己都不抽煙,哪裡來的煙給馬刀?
他跟之前相比,變化很大,那很有特色的www•hetubook.com•com
髮型被剃光之後,顯得整個人都少了許多的鋒芒。
周震聲皺著個眉頭,他對這個人了解有限,也沒有打過交道。
「起碼抽煙管夠,飯菜也可以點我喜歡吃的。嘿嘿,你們北方的飯菜還不錯,我回來之後就常常在想。」
所以她只是很安靜的看著馬刀,今天審問的人並不是她,她只把馬刀當做一件物品來觀察。
何樹嘆了口氣:「我對你所謂的利益沒有半分興趣,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馬刀,你很清楚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如果你真的相信因果報應,就不要再讓有些人犧牲了。」
他看向齊雪,齊雪立馬說道:「已經在查了。」
「你笑什麼?」何樹厲聲道:「祖國永遠都會選擇那些忠誠于祖國的人,也終將記住那些奉獻于祖國的人!像你這樣危害國家和人民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何樹重新坐下,看著他吸完一支煙,又遞了一支過去。
只有監測周震聲心率血壓的儀器,時不時的發出監測提醒的聲響。
何樹搖頭,冷靜了下來,開口用傈僳語淡淡的說了一句。
何樹不置可否:「那你想利用我幹什麼和-圖-書?」
「小心點。」這應該是紀委的事,周震聲擔心齊雪動靜太大。
何樹皺眉:「說正事吧,要是沒正事,我就走了。」
何樹下車一看,這裏也是一間看守所,唐參告訴何樹,這裏屬於南湛緝毒大隊,馬刀被單獨關押在這裏。
「福報?給我一個將死之人?」
何樹知道馬刀問的是周震聲:「沒有,受了重傷。」
「因為利益動人心啊,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有300%的利潤,人就敢犯任何罪行?」
看得出來,馬刀是真的很久沒有人聊天了。
提到陳河,何樹看著馬刀有一瞬間的恍惚:「你不應該拉陳河下水,他本應該是個好人。」
結果馬安琪從兜里掏出一包煙,還有火機,上前遞給了何樹。
「G委員宋嵐提議,經委員會投票擬定。」
他話很多,幾乎從何樹進門后就在說,說一些在何樹看來跟廢話無疑的廢話。
重重吸了幾口,馬刀才像是活過來了一樣,自言自語道:「那個姓周的人不錯,我關在他那裡的時候,過的最舒服。」
下午五點,唐參又換了一輛車來接他們,這一跑,就跑了近兩個小時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