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送別》

突然又覺得,或許她愛上的,就是陳河的這種想要幫助別人的精神。
徐曉慧聽完之後,急得哭了出來,跟著馬刀的安排的兩個人匆匆走進那片通往大山的森林……
春風拂柳,小河堤旁傳來一陣悠揚的口琴聲。
只是這份美好,在陳河去過一次南湛后,隱隱發生了一些改變。
但是他們從前的承諾呢?徐曉慧一時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應該放手讓他走。
他提起南湛的那些人時,從一開始的憐憫,變成了後來的憤怒。
這是他不告而別後兩人第一次見面,陳河有些拘謹,因為他不知道徐曉慧是不是因為他的所作所為而不再愛他。
伴隨著口琴吹奏的樂曲,徐曉慧輕聲跟著哼唱這首《送別》
「對不起了姑娘。」
陳河說他恨自己為什麼勸不醒他們,也恨那些人為什麼要帶著孩子們種植罌粟。
只有在無人的時候,他們才敢偷偷的牽一牽手,藉著學習口琴的名義單獨在一起散散步。
等她想要回頭的時候,卻已經回不去了。
他們之間常常寫信,每個月都寫。
徐曉慧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殺自己?自己只是想見見陳河,問一聲他到底什麼時候回去。
下定決心的陳河,身上有一種特別的光輝,他的眼神里透露著堅毅,彷彿帶著一種使命感,讓他為www•hetubook.com.com了這個決定不顧一切。
她並沒有陳河那麼偉大,只是不忍心他吃苦,腦海中總是浮現他上次回來時的樣子。
這個時候的戀愛,是內斂而羞澀的。
這個時候的陳河,人瘦得可怕,也黑了很多,眼神中多了許多莫名的東西。
那個地方,對於徐曉慧來說十分的可怕。
陳河的眼淚滾滾而落,他沒想到曉慧還會原諒他,關心著他。
四周都是同樣的景色,徐曉慧不知自己走了多遠,走到了什麼地方。
是的,即便陳河不告而別,徐曉慧依舊想念他。
直到有一次,陳河的信沒有按時到,徐曉慧有些待不住了。
她愛的人是偉大的,他想要改變那邊的惡習,他要做的事情,會拯救很多人。
「世上不會再有像陳河這樣不為利益卻能這麼固執的人了,所以只有你死了,他才會真的留下吧……」
此時的徐曉慧滿心都是對愛情,對未來生活的憧憬。
徐曉慧知道陳河在那邊過的很苦,那裡的人沒有文化,不允許孩子學習。
她的耳邊似乎聽到了那首《送別》,忽遠忽近,琴音清脆的隨著河水流淌。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問君此去幾時還,來時莫徘徊…」
一會兒變成了陳河,一會兒變成了父母,一會和*圖*書兒又變成了那條春意盎然的小河堤。
他面色哀傷的伸出手,在徐曉慧的眼皮上抹了一下,幫她合上了眼。
因為之前的幾封信里,徐曉慧感覺到了陳河的情緒似乎已經不對了。
他還告訴徐曉慧,陳河燒了山民種植的罌粟,被打的很慘,受了很重的傷。
陳河說他現在待的那個地方沒有辦法收信,給徐曉慧留的地址是附近鎮子里郵局的地址。
於是又跟徐曉慧立下了一個承諾:「我跟我爸媽那借了兩萬塊錢,等這筆錢用完了,我就回來,跟你結婚。」
馬刀從林子深處走出來,摘掉了徐曉慧頭上漂亮的髮夾握在手心裏。
「哎呀,你就拿著吧,如果有時間,我還想跟你學學這首曲子怎麼吹。」
自此之後,離師範大學不遠的小河堤旁,時常能看到兩個年輕的身影。
陳河為了讓那些孩子可以坐進學堂里念書,而不是跟著大人去做違法的事情,投入了許多的精力和金錢。
大約一年左右,陳河從南湛回來了一次,看望他的父母,也順道看望了徐曉慧。
那一天,兩人又來到了秦川師範大學的校外。
徐曉慧害怕了,她想要回家,可一想到陳河或許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她又堅持了幾天。
這讓徐曉慧無比的傷心和失望,她突然覺得,他們的和圖書愛情是如此的脆弱。
「這不好。」
如果是那樣,陳河也決定以後不再打擾。
只是他卻不知道,自己後來一直到死,都再也沒有回過秦川。
這些信件,似乎成為了彼此堅持的養分。
就這樣靠著信件,兩人彼此訴說著心中的思念和生活里的點點滴滴。
陳河離開之後,跟徐曉慧始終保持著聯繫。
徐曉慧想要阻止他,可當看到陳河跟她據理力爭,又因為不舍分離而露出的糾結表情時。
知道父母肯定不會同意,徐曉慧偷偷的辭職偷偷的去了南湛。
兩人相視一笑,陳河掏出一塊兒手絹仔細的將口琴擦乾淨要還給徐曉慧。
在那條小河堤旁,陳河給曉慧講了許多南湛的事情,這個善良的女孩也明白了陳河堅持的意義。
徐曉慧心疼他,省吃儉用,省下自己的工資給陳河郵了過去。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壺濁酒盡余歡,今宵別夢寒。
他回家住了幾天之後,帶著證件偷偷的走了。
馬刀說了一些關於陳河的特徵還有事情,徐曉慧便知道他沒有說謊,他真的認識陳河。
徐曉慧擔心陳河的變化,思來想去,她決定去找他,找到他之後,帶他回來。
直到有一天,有個留著古怪髮型,穿著少數民族服飾的男人,操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找到了她。
www.hetubook.com.com流淌的速度如同她身體里不斷往外溢出來的血液……
而是選擇了要去南湛貧困山區里支教…
鎮里會說普通話的人不多,街上有很多黝黑瘦弱的男人,看她的眼神像是餓狼。
曉慧流著眼淚說:「我不喜歡這首曲子了,送別不是好兆頭,我只希望你能儘快回來,平平安安的回來。」
從南湛實習回來的陳河,跟她約會時經常談起那個地方的貧窮和落後。
陳河沒有給她太久糾結的時間,因為他已經做好了決定。
徐曉慧看在眼裡,疼在心裏。
分別前,陳河再一次用口琴吹奏了一曲《送別》。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徐曉慧不肯伸手:「你吹的比我好,這口琴就送給你了。」
徐曉慧找到他家裡時,他已經走了幾天。
陳河聽出了徐曉慧的弦外之音,握著口琴的手有些用力,激動的心都跟著砰砰的跳動。
他們,不是陳河的朋友嗎?
他一直就是個與眾不同的人啊,如果他甘願跟自己留在秦川,過普普通通的日子,那麼或許他就不是自己認識的陳河了。
但她沒有想到,大學畢業之後,陳河沒有留下,沒有按照約定的那樣跟她留在秦川,當一名普普通通的人民教師。
還是留下來,滿足自己的對於平穩生活的渴望和_圖_書
嘴裏只是不停的說:「你怎麼變成了這樣?怎麼瘦成了這樣?」
那個人說,他叫馬刀,是陳河的好朋友。
一把刀插|進了她的后心,緊接著一根棒子狠狠的砸在她的後腦,倒地的一瞬間,徐曉慧似乎看到眼前的樹木變得張牙舞爪。
她只有陳河收信的鎮子地址,於是找到了那,然後開始打聽陳河的蹤跡。
陳河離開之後,徐曉慧踏踏實實的工作,每天在忙碌和思念中度過。
陳河答應了她……
聽他描述那些吃不飽,穿不暖的孩子們,徐曉慧也心生憐憫。
分別的日子,再不如當初戀愛時感覺那般匆忙,好似每天都不夠用一樣。
只是那句冷酷的話,陳河沒有說出來而已。
穿山越嶺,道路很難走。
可見面之後,徐曉慧因為思念,忍不住撲進了陳河的懷裡。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只是她越走越心慌,帶著她的兩個人臉色嚴肅,看她的眼神變得可怕。
過去跟陳河在一起的一幕幕,不斷的在眼前浮現。
陳河年輕的臉龐因為心上人的誇讚而微微泛紅:「你唱得也好。」
說是可以帶她找到陳河。
一曲吹罷,曉慧扭頭看向陳河:「你吹的真好聽。」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難得是歡聚,惟有別離多…惟有別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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