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尋有點意外,又回頭看了遲夏一眼:「你不回家的?」
這個地方人來人往,並不具備任何作案的可能性,她嘆了口氣,準備去找駱尋。
駱尋停下來,轉身看她:「你覺得呢?」
駱尋哼笑一聲,鑽進了陳麗的卧室。
駱尋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艱難地對這個手部裝飾有了初步了解。
遲夏知道,他剛才那個笑,是默認了她的猜測,心裏不免沉了一沉。
駱尋站了起來,正在拍膝蓋,又聽她說:「是穿戴甲,不是指甲油和甲油膠。」
他呼了一口氣退了出來,瞥了遲夏一眼:「看看,這是什麼?」
遲夏有點好奇,走過去站在了他旁邊,還是有點不明白駱大隊長是什麼意思。
看到證物袋,駱尋還有點意外。
「打車。」
路上車不多,車窗開著,風從外面吹進來,遲夏舒服地眯了眯眼睛,等她吃完那碗涼麵的時候,車子正好停在了花店門口。
遲夏摸了摸肚子:「一點點。」
駱尋走出洗手間:「什麼疑問?」
「行了,你收收尾,然後下來等我。」
她穿上截然不同的衣裳,以陌生的妝容出和-圖-書現在黑夜裡,變成另外一個截然不同的人?
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她?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張雯,亦或者,是真實的林薇?
夜風把他的頭髮吹的亂糟糟的,這位大隊長正煩躁地扒拉著一頭亂毛。
遲夏緊跟其後:「按理來說,在連環殺人案中,第一受害人那裡能夠查到更多的線索,為什麼在這個案件中,我們從張雯那裡得到的線索寥寥無幾,反而是第三個受害人陳麗身上,我們才發現了一絲不同尋常。」
駱尋沒回頭,只是往一旁讓了讓:「過來看看。」
遲夏大跨步跑了上去,見二樓是個休息室,打造的很溫馨,駱尋此刻正站在窗前背對著她。
「也好。」
陳麗侍弄這些花草的時候,心裡頭在想什麼?
這一看就看出了點門道來。
駱尋看了過來,帶著若有似無的笑:「看出來了?」
駱尋站在門口取下腳套:「速度快點。」
「除非,在張雯之前,還有受害者,只不過我們沒有發現。」遲夏說。
駱尋打開了一扇窗,風吹了進來,他看向遲夏:「你準備從哪兒入手?
和-圖-書」
「其實我也沒有什麼眉目。」
「駱隊。」遲夏叫了一聲。
駱尋將門打開了。
「駱隊,其實我有一個疑問。」遲夏又說。
他指了指證物袋:「你能看出點什麼?」
駱尋抬頭看了一眼:「你在樓下,我去上面,有什麼情況就叫我。」
「老林他們已經來過這兒了,花店主要是陳麗和一個員工經營,有時候陳凱也會來幫忙,那個員工已經排除嫌疑了。」
遲夏點頭應了,等駱尋上了樓,她站在一樓正中央,在眾多灰敗或者艷麗的花朵中閉上眼睛,腦海中描摹著一幅又一幅的畫面。
遲夏點了點頭,隨著笑容的幅度,她的眼尾向上翹著,褪去了刻意而為的獃滯。
「駱隊,這……」她側頭看駱尋,眼裡含著驚喜。
「那上車。」
「顏色會反應人的內心,至少,黑色的甲片會在一定程度上告訴我們,當陳麗用這個甲片的時候,她的內心一定是陰鬱和黑暗的。」
駱尋沒再回答,遲夏也就沒理了,收斂心思在一樓查看了起來,本來想去看看花店的監控,走到電腦跟前才想起,和圖書硬碟已經被林文覺他們帶回局裡了。
遲夏失笑,向他解釋:「甲油膠,就是一般市面上做指甲那種,需要用紫外線燈照射,這樣維持的時間會比較長,一種是指甲油,自然晾乾,隨時可以換自己喜歡的,剩下的就是穿戴甲,用一種特質膠水將做好的指甲貼在甲面上,樣式很多,不費時間,很受女孩子歡迎。」
遲夏有那麼一瞬間,彷彿透過他的眼眸看到一片漆黑的海。
遲夏說的不錯,不管是陳麗的日常照片還是周圍人的了解,她都跟溫柔兩個字脫不了關係。
她看到那些腐爛了的花朵的時候,心裡頭在想什麼?
遲夏說:「我胳膊細,腿也細。」
駱尋看清她的眼眸滿是清亮,像是瞳仁上浮著清澈的水。
駱尋把手裡的袋子塞到遲夏手裡,遲夏低頭一看,是一碗涼麵,聞著還挺香的。
駱尋的聲音從上面傳來:「遲夏,你那兒有發現嗎?」
駱尋沒想到這姑娘看著老老實實的還這麼記仇,冷不丁的就給他刺這麼一句,可以,很有前途。
遲夏舒了一口氣:「駱隊,咱們分開看看吧。」
所以那張看似和_圖_書
溫柔嫻靜的面容底下,其實也暗藏著黑暗和毀滅,會在某一個無人注意的夜晚,褪下溫柔和平靜,變得冷漠而頹廢?
遲夏回過神來:「駱隊,還沒有,你呢?」
是不是心裏總在搖擺,她嚮往那些盛開花朵的明媚與蓬勃,卻清楚的知道,在她的皮囊之下,其實跟那些枯萎腐敗的花才是一類?
駱尋撇撇嘴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問她:「對了,你餓不餓?」
「那真是不敢勞您大駕。」
陳麗的卧室又翻了一遍,遲夏和駱尋沒有再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她猛然睜開眼睛,茫然地盯著面前的一束花。
陳麗遇害不過短短一日,所有跟她有關的一切彷彿在瞬間停擺,花店裡彷彿都氤氳著一層灰敗之氣,沒來得及處理的花朵有些腐爛了,帶著泥土的腥味。
準備離開的時候,遲夏看到餐桌上的枯萎的花,忽然想到了什麼,她快走兩步跟上駱尋:「駱隊,我們要不要去陳麗的花店看看?」
遲夏立馬拿出個證物袋讓他把東西放進去。
遲夏看清了他的眼睛,大概是這段時間一直操心這個案子,他眼睛里都透著疲憊,雙眼皮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
褶皺很明顯,更顯得眼眸深邃。
「花店?」
這方面駱尋實在空白一片,他問:「穿戴甲是什麼東西?甲油膠又是什麼東西?指甲油不就完了么?」
遲夏說:「但我們,包括她的男朋友陳凱,我們了解到的陳麗,都是溫柔的。」
「甲片吧?」遲夏觀察著開口。
一隻腳剛踏上樓梯,就聽駱尋在上面叫她:「遲夏,你上來看。」
遲夏一低頭就看到駱大隊長那兩條大長腿十分委屈地蜷在地上,上身艱難地往空隙里鑽。
「你怎麼過來的?」駱尋一隻手壓在腦袋上問她。
「駱隊,要不我來吧。」
那三張不同的臉在她的腦海中猝然回頭,齊齊盯著遲夏。
但他這會兒又不開口了,遲夏覺得再問為什麼他一定會嘲笑自己,為了避免再被他嘲諷,她沒說話,從窗口看了出去。
「這兩枚指甲。」
遲夏一下去就看到了駱尋那輛熟悉的吉普車,此時駱大隊長正站在車旁等她。
她把精心包裝的花束遞給客人的時候,心裡頭在想什麼?
證物袋裡的兩枚甲片,分別是黑的和深紅色。
遲夏聳聳肩:「來都來了,駱隊,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