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面面相覷，都對這個場景有點無言。
梁如清的家位於翡翠灣小區，算是東州比較好的一處樓盤。
遲夏站在門口看著走廊里的駱尋，沒了那頭毛，他看起來何止順眼了一點。
「是。」他自嘲一笑：「我對她諸多埋怨，我們感情平淡，甚至毫無共同語言。」
駱尋看向他：「那你剛剛緊張什麼？」
「壓力太大，頭髮大把大把的掉。」
孫向博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了他不信自己的話。
「家裡就我一個。」孫向博問他們：「兩位喝點什麼？」
「這樣說來。」駱尋認真地看著他：「孫先生，如果你妻子是被人殺害的話，你就更有動機了。」
聯排別墅，買的還是樓王，看樣子孫向博生意做的確實不錯。
遲夏有點好笑的想，駱大隊長現在就是手舞足蹈地在她跟前跳大神，她都可以看在他這張臉的份上容忍他跳兩場。
孫向博嘆息一聲，不知道該不該說的感覺。
剛洗了手，他用濕手梳了梳頭髮，帥氣盡顯，人又鬆弛了下來，似乎還帶著幾分痞氣。
遲夏摁了門鈴，過了好半晌孫向博才出來，他穿著寬鬆的睡衣，臉色依舊不怎麼和-圖-書好，應該是剛剛睡醒的樣子。
「隨便你們怎麼想吧。」他拿起水潤了潤嗓子：「辭職已經辭了，她天天逼著我，我只能去做，直到現在，你別看我掙了這麼多，也算得上成功，可我最想做的還是回我的學校教書。」
「如果是因為感情呢。」遲夏猝不及防地看著他：「有人告訴我們，梁如清曾懷疑你出軌。」
孫向博笑了笑，滿臉苦澀：「我跟女兒都不怎麼喝茶，如清喜歡，尤其是六安瓜片，所以家裡只有這個。」
通常這樣的人對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而駱尋身上本身就帶著一種神秘感，他的工作，經歷，都無一不是在為他的這層魅力添磚加瓦。
孫向博哭喪著臉說著：「她對自己要求高，對我更高，隨著年齡增長越來越強勢，女兒也是因為這個才搬出去的……」
「當然！」孫向博重重點頭：「警官，馬上就要高考了，她自殺做什麼，還有，女兒馬上就要訂婚了，她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自殺？對她來說，這是最重要的兩件事。」
雖然如此，但孫向博還是倒了兩杯茶過來，從茶香味駱尋就聞了出來m.hetubook.com.com
：「六安瓜片，孫先生，我們可品不了這麼好的茶。」
「你還是戴上吧。」駱尋指了指他手裡的假髮：「梁如清知道你這個情況嗎？」
「我這麼說吧！」
孫向博卻對他們沒印象，他有點為難：「不好意思，我當時可能情緒太激動，對你們沒什麼印象……」
「洗剪吹一次五十。」遲夏伸出手：「你就給我二十吧，下次還來找我啊駱隊。」
孫向博愣了愣，他苦笑一聲：「我的確有很長一段時間被她逼的喘不上氣來，甚至想過要麼我死，要麼她死，要麼……」
遲夏和駱尋看到他光禿禿的頭頂。
「知道，也不知道吧。」孫向博自己都不確定：「除了學生的成績和女兒，沒什麼東西能入得了她的眼，哦，還有公司每個月的進賬也在她的關心之內。」
他說到這兒忽然伸手到頭頂，拿下了一頂假髮。
他緩了緩，平復了一下心情：「掉發最嚴重的時候我提過讓她陪我去醫院看看，她拒絕了，說學校要期中考了，走不開，後來我沒說，她也就沒問過了。」
遲夏到專案組辦公室門口的時候，駱尋剛從洗手間出來。
hetubook.com.com「說我出軌，我就是有時候被她逼的急了，我想方設法避了她兩天！我也需要休息，對不對？」
「沒有！」孫向博忽然反應過來，他連連擺手：「不是你想的這個意思，我沒有出軌！」
「正在確定是否有必要立案。」駱尋忽然看向他：「孫先生覺得梁老師是自殺還是他殺？」
孫向博自嘲地指了指這棟房子：「換來的成果大概就是這個房子和那點家產吧，她想要的。」
「也就是說，你是被逼著創業的？」駱尋掃視了這個別墅一圈：「那我也想被人逼著創一創了。」
「但是。」
堅毅而又沉穩。
「所以你挺恨梁如清的。」遲夏忽然說。
偏偏那雙眼睛又很多情。
「孫先生的表現，看樣子梁老師的懷疑並不假。」遲夏說。
孫向博蒼白著臉色將兩人迎了進來。
「孫先生，我們是專案組的。」駱尋拿出警官證給他看了一下：「我們昨天見過面。」
遲夏接著話頭問：「孫先生，你確定你了解自己的妻子嗎？」
「駱隊，很帥。」遲夏見他瞪著自己，笑眯眯地說了一句。
最終，還是駱尋說：「這……這是？」
不可否認的和_圖_書
是，她剪的確實挺好，駱尋實事求是，聲音故意冷冰冰的：「嗯，還行吧，過得去，替我謝謝你那雙手。」
「當然是他殺！」孫向博想都不想，情緒卻激動了起來：「警官，我是如清的丈夫，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就是生活過的再難，她都不會自殺，而且是那麼痛苦的方式！更何況不管是生活還是工作，她都很好！」
說到這裏，他也坐了下來，悲傷似乎又爬上了這個男人的心頭，他聲音有些顫抖：「警官，我妻子的死，你們立案調查了嗎？」
駱尋看了一眼遲夏。
「不重要。」駱尋說：「我姓駱，是負責這個案子的隊長，旁邊這位姓遲，你叫她遲警官就好。」
他目光堅定地看著遲夏和駱尋：「我不會殺她。」
孫向博愣住了。
「這就要問孫先生你了。」遲夏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被茶香驚艷了。
「你想得美！服務還是不到位！」駱尋嗤笑一聲越過她：「別磨蹭了，去孫向博家。」
遲夏緊追著他問：「昨天你來學校的時候，寧願發誓都要證明梁如清是被人殺害，你為什麼會那麼確定？」
孫向博忽然愣住，原本分開放在膝蓋上的兩隻手交叉在一起
https://m.hetubook.com.com互相用力，很明顯有些心虛。
駱尋和遲夏同時開口：「不用，謝謝。」
他又嘆著氣：「我並不想創什麼業，我就想安安靜靜的做老師，可是如清她不允許啊！不是說我要辭職，是如清當初非要我辭，她希望家裡的條件能更上一層樓，不希望兩個人都在學校，我最後被她逼得沒辦法了我才辭職的！」
「還有，聽說孫先生您以前也是一中的老師，為什麼會想到辭職？」
昨晚的針鋒相對兩個人誰都沒提，遲夏笑著跟了上去。
昨天孫向博在學校暈倒，被林文覺派人送去了醫院，很晚才被送回來。
孫向博被她這一句句的問心慌不已，原本蒼白的臉色這會兒顯得更沒血色了。
孫向博驚了一下，他茫然地看了遲夏幾秒鐘，然後搖了搖頭：「談不上，走到中年夫妻這個份上，都是要五十歲的人了，兩個人之間誰沒有討厭死對方的時刻呢，不管是我對她還是她對我，都有這種時刻，但是誰會想到要殺人呢？殺了她我又能得到什麼？真這樣，那全天下的中年夫妻都別過日子了。」
以前被頭髮擋著，很難看到他的眉毛，如今遲夏才發現，他的眉毛很有英氣，非常適合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