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來看我。」
還沒等駱尋說話,她就微微側頭,從耳尖上拿下來個耳釘。
駱尋拿著杯子給自己倒水:「你要知道,有些談話內容對你來說有點敏感。」
「好奇啊。」
催眠計劃,催眠錄音,催眠過程視頻,甚至最終的催眠計劃開啟,所有的證據都在這個房子里。
「為什麼是三個月?」遲夏又問。
遲夏呼了口氣:「梁如清這個案子里,他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他在這個領域的冰山一角,駱隊,李一鳴是個很危險的人。」
「這麼好看的花,要送給誰啊?」張金國把花遞給遲夏問。
駱尋和遲夏對李一鳴的審訊進行到尾聲的時候,林文覺和曹斌他們也在橙光路34號找到了李一鳴所說的相關證據。
「你這是把皮球踢給我?」
駱尋沒回答他這個問題,但是表情卻表明了一切。
想到林文覺說的話,駱尋臉色又嚴肅了起來:「遲夏,你也猜到了,李一鳴做這件事,目的就是為了進監獄,他不是單純的想幫助徐洋報仇,老林他們在他住的地方發現了相關證據,從他和陳老的推斷來看,也是這個結論。」
「你不好奇嗎?」李一鳴問他:「為什麼我會知道?」
遲夏看著他,她看到他的目光里褪去算計,而是真實的乞求。
「嗯。」遲夏點著頭,目光沒有一絲躲閃:「駱隊,這也是我好奇,並且擔心的一點。」
駱尋看著她,忽的一笑,他看了看時間:「你還不走,再不走花都蔫了。」
駱尋沉默了那麼幾秒,忽的嘲諷一笑和圖書:「我要是沒了解錯的話,先去挖掘她的秘密的,就是你吧?你又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是,擔心。」
墓碑前已經放著三束花。
「所有人都想知道她的秘密。」李一鳴說:「但是,得有人去護著她。」
也不是不能纏著喬立夫問,但她不好意思麻煩別人,但林錯不一樣,她是師姐,是一家人。
擔心他會耍什麼手段,林文覺按照駱尋的囑咐,專門聯繫了陳老,等陳老趕過來后一行人才進了這個房子。
駱尋也站了起來:「李一鳴,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沒有?」
遲夏把耳釘放在了駱尋的桌子上:「那就看駱隊你怎麼處理了。」
「那你會跟我一樣!」
遲夏在保安亭拿到了她的花,張叔怕花蔫了,時不時地往上頭灑點水。
「你得來看我。」李一鳴只說:「三個月後,你來看看我。」
遲夏路過垃圾桶,把那束玫瑰花扔了進去:「好。」
一家人不怕麻煩一家人。
駱尋冷笑一聲:「用不著。」
李一鳴忽然站了起來,神情肅然地看著他:「你會跟我一樣,想用盡一切辦法,都想阻止她知道真相!」
「師姐,是我。」她走過一塊塊墓碑:「幫我查個人,越快越好。」
李一鳴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充斥審訊室里,他的眼淚都笑了出來,然後他說:「你來看看我吧,行不行?」
「駱尋?」
走之前留下兩個字:「晦氣。」
「是。」遲夏說:「當然了,也有我的私心。」
「幫我給她買束花吧和-圖-書。」李一鳴的聲音輕了下來:「香檳玫瑰,我記得師母最喜歡了。」
他心裏擔心,趕緊把這個情況彙報給了駱尋。
可隨即,他又嘆了口氣,神情怔然地看著桌子:「但是沒辦法,她遲早會知道真相的,她躲不開的。」
駱尋出去的時候,遲夏剛喝完半杯水。
走了沒幾步,她又停下腳步,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過去。
「你進監獄,跟她有關嗎?」駱尋問他。
「是什麼……」
「我走了。」她擠出一抹笑來,臨走的時候拿走了另一束玫瑰。
遲夏沒應。
駱尋回頭,眸光銳利:「什麼意思?」
「為什麼?」遲夏問他。
他的語氣忽然低了下來,像是乞求:「時間長了,你來看看我,小師妹,你一定要來看我,行么?」
她看著墓碑上的兩個人,什麼話都沒說,就那麼站在空無一人的墓地,目光長久地看著墓碑上的那兩張照片。
她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不管在哪裡,都很危險。」
江疑的聲音傳了過來:「東州那個駱尋啊,好使,你等我打個電話過去,晚點吧,晚點給你消息。」
「誰?」對面的女人來了興緻:「男的女的啊?」
他和遲夏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李一鳴的聲音又從身後響起,他說:「小師妹,今天,是師母的生日吧?」
電話那頭笑了起來:「查你的頂頭上司啊?」
李一鳴笑了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遲夏一臉無辜:「可是,談話記錄也不只涉及我一個人呀,相比之下……」
「如果我偏不和-圖-書呢。」
遲夏似乎都能想到師姐對他翻白眼的樣子,她聽到師姐說:「駱尋,夏夏的隊長。」
遲夏笑著點頭,沒多解釋:「那我走了啊張叔。」
林文覺臉色凝重,他們檢查了這個房子里所有的角落,但這些證據就像是刻意放在這裏等著他們,這讓他不禁想到一個可能性……
駱尋沒有隱瞞,但他冷冷看著李一鳴:「但我這個人,天生不想被人溜著玩,所以,你那點東西,留著在監獄自娛自樂去吧。」
她看向駱尋:「駱隊,我沒什麼可問的了。」
李一鳴開起玩笑來:「藏著別人的秘密又不能說出來,有時候還真憋得慌。」
駱尋停下步子,聽到他說:「不要試圖挖掘她的秘密,有時候,結果不光你承受不了,她自己也承受不了。」
李一鳴做這件事最終的目的,就是為了把自己送進去。
「那不得憋死我啊。」
「呵……「駱尋哼了一聲:「那就憋著吧。」
她直接打車到了思親園墓地。
遲夏點了點頭:「好。」
駱尋看到手機上傳來的消息,不禁眉頭一皺,抬頭去看李一鳴,那男人依舊一副閑散模樣。
「出去泡咖啡的時候。」遲夏輕笑了一下,揉了揉耳朵。
她拿起衣服往外走,駱尋在身後又道:「你的花在張叔那兒,我讓他給你先照料著。」
「嗯。」遲夏理直氣壯:「他也在查我。」
「好。」遲夏站了起來:「我會來的。」
她聽到對面傳來男聲:「查誰?我確實挺好使的。」
「擔心?」
遲夏掌心躺著那一枚和圖書
小小的耳釘:「師姐那兒求來的好東西,就是不知道效果怎麼樣。」
遲夏意識過來他的話,臉上一喜:「謝謝駱隊!」
立馬有男聲傳了出來:「我哪裡閑了,我好不容易休的假。」
但這一次,李一鳴沒再說話了,他臉上依舊帶著如常的笑,後背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駱尋冷笑一聲:「你在矯情什麼?遲夏知道你這麼自作多情嗎?」
直到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她才回過神來。
其中兩束是一樣的,剩下一束和遲夏懷裡那一束類似,是香檳玫瑰。
李一鳴毫不在意,見她走了,他又叫了聲:「駱隊。」
「手鏈是假的,耳環是真的。」遲夏眼睛里露出一抹狡黠來:「駱隊,驚喜嗎?」
遲夏笑了起來,語氣親近自然:「不用,讓姐夫幫忙查一下跟駱尋有關的案子就行,我知道這方面姐夫比你還好使。」
駱尋看愣了:「你什麼時候準備的這玩意兒?」
「行,你打住吧。」駱尋抬手打斷她:「我來處理,你別管了。」
遲夏放下花,半蹲在地上將花擺放好,又拿出紙巾擦了墓碑上的塵土。
「我也覺得。」捲毛從陳老手中的視頻里收回目光:「哪有兇手主動把證據送上門的,這不是生怕咱們沒辦法把他送進去嘛?」
駱尋盯著他:「如果我偏要看看她身上有什麼秘密呢?再者,你為什麼會覺得她護不住自己?」
「所以你答應會去看他?」駱尋問。
「沒有。」李一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駱隊長,你要是有時間,也可以來看看我。」
「和圖書自己把自己捶的死死的,這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啊。」曹斌看著那些東西:「但是老林,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你配嗎?」遲夏問他。
「查你?」對方語氣認真了起來:「要幫你處理嗎?讓江疑去,他最近閑的很。」
「給我媽。」遲夏笑著說:「今天她生日。」
身後,李一鳴兀自笑了笑。
這一點,駱尋也看出來了,整個審訊過程中,這個男人最真實的兩句話大概就是這個時候說的了。
橙光路34號,是李一鳴的家。
遲夏沒有回頭:「你沒資格叫她師母。」
駱尋心中微動,他沒想到會從李一鳴嘴裏聽到這話。
「男的,駱尋。」遲夏說。
「好。」遲夏的聲音從走廊傳進來,聲音都透著幾分輕快。
李一鳴似乎也不在意,他忽然嘆了口氣:「遲早會真相大白的,到時候,麻煩你護著她。」
「有些事總得有人去做。」李一鳴目光淡然:「而且,有些秘密,一個人知道就足夠了。」
「我嗎?」李一鳴笑了出來,他指著自己:「我自作多情嗎?」
李一鳴自己似乎也對這個問題有點迷茫,他頓了好一會兒,忽然問遲夏:「小師妹,到時候,你會來看我嗎?」
「那耳環和手鏈呢?」駱尋問。
遲夏沒理他,直接出去了。
張金國趕緊催促她:「那可得趕緊,你趕緊回去,免得她等急了。」
而此時, 遲夏已經問李一鳴:「以我對你有限的了解,你不會無緣無故做這些事情,那麼,你的目的是什麼?更確切地說,你把自己送進去的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