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隊。」她頓了頓才點頭道：「你要找的兇手，或許是一個有性*心理障礙的性穿刺狂。」
「是。」駱尋說。
學生說：「楚老師是我們的導師，她對這次的調研也很感興趣，本來說好一起來的，但是臨出發的時候楚老師有緊急工作，她本來決定我們換個時間再一起來，我們幾個想著都準備了這麼久，既然都出來了，不如先自己過來，哎，沒想到就遇上了這事兒……」
駱尋問著，指了指山體上一道很明顯的擦痕，正是他剛才和遲夏發現的那個：「從這兒掉下來的？」
曹斌下巴一抬，胸脯一拍：「哥開車杠杠好的好哇，你放一百個心的嘛，我，曹斌，東州車神！」
車子行駛起來，駱尋先開了口：「昨晚我仔細想了想，關於合作的事情。」
「車鑰匙。」
林文覺卻意有所指地看了駱尋一眼，攬上曹斌就要走。
「性*滿足？」
駱尋的心驟然一緊，彷彿被什麼東西擊中了。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後背貼住椅背：「我懷疑，我之所以記憶空白，或許是多方作用的緣故。」
「遲夏。」
從初見時她就覺得這是一雙多情的眼睛，只是被他的頭髮遮了七八分，如今他面容清晰，眸光乾淨，明明在問她，遲夏卻不合時宜地從那雙眼睛里看到一絲熟悉的影子。
兩個年輕人都還驚魂未定，駱尋一問，他們先是看過去，想到當時同伴掉下來的時候就坐在屍體的頭骨上，又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也不知道他的尾巴骨還好不好……
遲夏失笑地回過神來，才意識到駱尋不讓ｈｅｔｕｂoｏk•cｏｍ.ｃoｍ她立馬上車的原因。
性穿刺狂，性心理障礙，長時間凌虐，從而獲得性滿足……
「當然沒有！」
「你們沒有動過現場的屍骨吧？」駱尋問。
駱尋聲音暗啞，他過了好一會才說：「那你呢？」
他問的十分坦率，遲夏看著那雙眼睛。
遲夏眉心輕擰，側頭看他：「割裂和穿刺傷？很多？」
「這個案子里一共有六個受害者，這個你已經知道了，但你得到的資料里應該沒有提到，六個受害者的屍體上都有類似割裂傷和穿刺傷的傷口吧？」
她食指點了點太陽穴的地方：「對於十二歲之前的記憶，我這裡是空白的，至於手臂上的針眼……」
捲毛立馬得了任務，帶著驚魂未定的兩個學生去了醫院。
遲夏一時間沒有說話，駱尋餘光瞥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遲夏感受到他身上巨大的悲傷和憤怒，她側頭去看窗外掠過的樹影：「駱隊，你姐姐的公道，我會幫你查清楚的。」
剛才那大太陽一照，車裡熱烘烘的，他是想通通氣，把熱氣先給散出來。
「你知道的，人的天性里就有著探索真相的慾望，尤其是我們做警察的。」
駱尋點著頭：「捲毛，你待會跟他們去一趟醫院，看看受傷同學的情況，順便看看還能不能問出新的線索。」
捲毛把人帶了過來：「這兩位都是農林大學的研究生，這次來這裏也是來調研的，本來是四個人，有一個同學失足滑下來受傷了，另外一個同學陪著去醫院了，他們報了警后，m.hetubook.com.com這兩位同學就在這裏等警察過來。」
她說：「你意識到我或許擁有反社會人格，不是嗎？」
曹斌一把攬住他的肩膀：「所以老大才讓你跟我一起嘛，有你林大警官在，我敢飄嘛我。」
駱尋微微怔住，他移開目光：「所以，那些針孔，是你為了抑制……」
曹斌正在他們幾步遠的地方安排警員撤退，聽到這話立馬跨著步子沖了過來：「遲夏，我有這個機會嗎？」
「也不盡然。」遲夏道：「穿刺癖這一詞，最早源起於拉丁語和西班牙語picar，指的是以細小的割傷，扎傷或者刺傷長時間的凌虐被害人，並從中獲得性*滿足。」
「怎麼說？」駱尋歪了歪腦袋。
遲夏輕笑一聲，眼尾卻透著冷意：「或許是藥物，或許是催眠，或許還有一些我現在還不了解的東西，總之，每隔一段時間，我的這裏……」
「不止。」
遲夏但笑不語，臉上甚至帶著一絲狂傲。
「多方作用……你指的是什麼？」駱尋喉結微微滾動。
「嗯，很多，遍布全身。」
駱尋搖了搖頭：「比如，你和李一鳴之間的關係，又比如，你為什麼總是能很輕易的和兇手共情，再比如你胳膊上突然出現的針孔，以及你今天為什麼這麼虛弱。」
林文覺帶領警力人員又在附近找了幾遍，依舊沒有在這裏找到可以證明死者身份的相關線索，甚至沒找到任何和屍骨有關的東西。
遲夏坐了上去。
駱尋深吸一口氣：「當初在心理診所，秦眉給我們做的那個心理測試……你……你為什ｈttps://ｗｗｗ•hｅｔubook•ｃｏm•cｏｍ麼知道那是修改過的反社會人格測試表？」
「一定會找到的。」
「你們是同伴掉下來才發現的屍骨嗎？」駱尋繼續問。
「我什麼？」遲夏回頭看過來。
駱尋聲音低沉：「為了避免引起恐慌，當時這一點並未對外公布，知道的人並不多。」
駱尋捏方向盤的手一緊：「心理學上的東西？」
這些字眼組合起來，竟然如此契合地套進了當年那六個無辜女孩的身上。
「也不是。」
遲夏失笑，舉了舉手裡那顆棒棒糖：「看在糖的份上，你必須有。」
「穿刺癖。」
她放下袖子：「駱隊，你手上的資料應該說明了，我養父母收養我的時候，我十二歲。」
駱尋和遲夏下去的時候，捲毛正好帶著兩個年輕人過來。
「我們來做調研，不能只做那一個地方啊，遲早都會下來的，所以不管什麼什麼情況，今天都會發現屍體的。」學生解釋道。
遲夏來了興趣：「什麼？」
遲夏從車裡拿了手機，正準備上駱尋的車，他搖下車窗：「旁邊樹底下等等。」
「不會。」駱尋說：「我是想告訴你，關於1.25連環殺人案的一個細節。」
熱氣散了會兒，車裡冷氣也上來了，駱尋才甩了甩頭：「上來吧。」
「一個人失蹤了六個月，肯定要報失蹤的，這是個好辦法。」遲夏認可他的想法。
雖然捲毛開解了半天，但換了任何一個普通人親眼目睹變成骸骨的屍體，都無法保持冷靜。
「老大，就是他們發現屍骨並且報的案。」
她說完又問：「曹哥，你車技可以的吧www.hetubook.com.com？」
遲夏緩慢地說完這段話，她看到駱尋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憤怒，方向盤上的手背青筋暴起。
「受傷？嚴重嗎？」
「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
遲夏退到樹蔭底下，看到曹斌已經撒著歡地離開了。
他喉頭髮疼，儘力克制自己，但說出口的話卻帶著輕輕的顫抖：「當時……六個受害人都沒有被性*侵的痕迹，調查組的懷疑就從這一方面轉移了……」
她的手肘撐著車窗，食指輕點鬢角，語氣漫不經心：「這裡會炸，有些東西會跑出來。」
他踩了剎車，車子停在了路邊：「但你沒有，你還隱藏著很多東西。」
「遲夏，我身上的秘密，我已經全數告訴你了。」
遲夏叫了他們一聲，把鑰匙給了曹斌：「我手機在車上，待會給我拿出來啊。」
遲夏聽到這兒問了一句：「所以，你們本應來還有同伴來的？」
駱尋目光凌厲地掃過他們搜尋過的範圍，最後停留在他剛才和遲夏站過的地方，嘴上說著：「老林，待會回去的時候，讓老曹開遲夏那輛車，你上去看著他，免得他發瘋。」
林文覺嗤笑：「是，車技是挺好，就是一不小心容易飄。」
是個，真誠的很難讓人拒絕的人。
遲夏看著他，忽的一笑，撩起袖子：「你指這個嗎？」
「找不到任何相關線索。」林文覺一臉沉重：「先回去吧，從近一年來的失蹤人員中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相關線索。」
遲夏調整了一下位置，側身面對駱尋：「駱隊，你有沒有聽過，穿刺癖。」
兩個人回過神來，點頭如搗蒜：「就是這兒！就是這兒沒和-圖-書錯！這就是他掉下來的地方！」
而寧弈和林文覺那邊也完成了對屍骨的初步判斷工作，寧弈組織人帶著屍骨回去做深度檢查了。
遲夏剝著那顆棒棒糖：「駱隊，你不會想反悔吧？」
什麼穿刺癖穿刺狂，那時候他們聽都沒有聽過。
「你早就意識到了。」
她調整了椅背，閉上眼睛：「你不是早就看出來了嗎，我很容易和兇手共情。」
……
另一個學生也吶吶開口：「反正我們就是倒霉，遲早都會發現的……」
年輕人搖頭又擺手，一邊說一邊比劃著：「就……我們那個朋友，他掉下來的時候正好就坐在那個骷髏頭上，大白天的，那場景，我們當時都嚇傻了，誰還敢動啊，打了報警電話后，另一個朋友就送受傷的同學去醫院了，我們倆留在這兒等警察來，我們什麼都沒動，我們發誓！」
「因為……」
十年前，整個警察系統主要依靠的還是老一輩刑偵人員的經驗論，心理學這方面的知識，並沒有那麼廣泛地應用在他們查案的過程中。
「不是抑制。」遲夏說：「是放大。」
遲夏剛升起的一點懷疑又散了下去。
他的眼睛里透著清晰的擔憂：「你想過沒有，你這是很冒險的做法。」
「是，他失足掉下來后我們下來救他，就看到了那些……那些骨頭。」其中一個學生說。
「我去，真的嗎？老大你說真的嗎？我可以嗎？」
他們說著，一臉懊惱：「就不該今天來，該等等楚老師的。」
遲夏看著他，眼尾輕輕翹起，她慢悠悠地開口：「我總記得，我做過很多次，刻在我的骨子裡一樣，一看到就能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