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夏掏出一顆給他丟了過去,駱尋穩穩接住:「我讓老林他們先回去了,想著你肯定會回來,你果然就回來了。」
「什麼?」
駱尋說:「鄰居說她爸對她媽是動輒打罵,對陸寧芷倒沒動過手,只是不怎麼在意罷了,也時常會聽到他爸埋怨陸寧芷她媽生不齣兒子,嗯……直到他死前的三個月,他還想著要個兒子呢,沒少折騰陸寧芷她媽。」
「嗯。」
遲夏吃了一瓣橘子:「陸寧芷的母親姊妹眾多,她排在第四,又是小學文化,不難猜測她自己從小就深受重男輕女思想的荼毒,和陸寧芷他爸的結合根本沒有感情基礎,前沒有工作保障收入,后沒有娘家成為底氣,再遇上個大男子主義的男人……」
遲夏挽住他的胳膊,感受到他身體的虛弱,擔憂也只是在眼裡一抹而過,她叫:「阿德,拍吧,多拍幾張。」
阿德也從車上下來,看到他們的背影叫了一聲:「先生,我幫你們拍張照吧。」
遲夏沒說下去,嘆了一口氣。
張金國從裏面遞出來個袋子:「你們常局買的橘子,給你們分點兒,拿去吃。」
阿德走了過去,僵硬而又嚴肅地站在了瞿白身邊。
「好m.hetubook.com.com啦。」
準備好再回頭的時候,又發現瞿白嘴唇蒼白,遲夏皺了皺眉,下一刻說:「瞿白,我給你塗點口紅吧。」
遲夏靠在門口敲了敲,駱尋很快回頭,看到她的時候眼裡一喜:「回來了?」
傍晚的時候這條路會有很多附近的居民過來散步,她很快找了人,又幫他們三個人拍了兩張。
遲夏也跟他一樣坐在了桌子上,拿過一旁的資料看。
阿德眉頭一皺,這怎麼能行?
「好了沒有。」她問了一聲。
瞿白笑容不減,只是溫柔地注視著她。
「嗯。」瞿白笑:「你放心大胆去做。」
瞿白有點遺憾,卻也點了點頭:「回吧。」
遲夏莫名紅了臉,還有點被家長發現的緊張:「你……你看出來了啊?」
一陣陣的清風吹來,遠方的山連綿不斷,身側繁花一路相迎,無論是他們當中的哪個人都內心安定。
阿德眼睛一亮。
瞿白下了車,攏了攏衣服:「你是不是很忙?」
駱尋伸出手。
這一次瞿白終於做了自己一直以來都想做的事情,他的掌心撫在遲夏頭頂,輕輕摸了摸。
天氣漸漸涼了起來,不管是格桑還是月季hetubook•com•com都沒有他們上次來的時候那麼燦爛,但在夕陽西下的天幕下,依舊美的讓人沉醉。
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啊,還有個最重要的男尊女卑。」
遲夏進門的時候,張金國從保安亭探出來:「小夏回來啦,駱尋那小子出來進去沒十趟也有八趟了。」
那時候,他們就能並肩而戰。
遲夏說了一句,跑到車跟前,對著後視鏡理了理頭髮:「我還得塗個口紅。」
等她恢復全部的記憶,確認所有的一切。
「還好。」遲夏收起手機:「看花的時間還是有的。」
遲夏用紙巾擦了口紅上面一層,又用指腹沾了一點點:「你蹲一蹲。」
看著瞿白髮自心底的笑,阿德雖然擔心他的身體狀況,卻也知道當下什麼才是治愈他的良藥。
到辦公室的時候看到駱尋正坐在桌子上,盯著案情板思考。
唇上的顏色很淡,氣色卻真的好了點,瞿白笑笑:「嗯。」
瞿白卻只是笑,點了點頭:「好。」
遲夏也拿了個橘子過去,一邊剝一邊問:「曹哥他們帶線索回來了嗎?」
遲夏嘿嘿笑了笑:「下次見面,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阿德有點受寵若驚,下https://www.hetubook•com•com
意識地擺著手:「我……我就算了吧……」
「等等。」
「你等我。」她說,後半句話卻沒說出來。
遲夏不放過他們,又讓他們換了好幾個姿勢才罷休。
她點頭,舉起袋子:「吃橘子嗎?」
阿德那張常年垮著的臉瞬間就擠出了僵硬又詭異的笑容。
「阿德,照顧好他。」下車的時候遲夏說:「有什麼事一定要聯繫我。」
遲夏接了橘子道了謝。
他的小妹妹,他最重要的親人,他願意為之付出生命也想要護她安寧的小姑娘,現在過得還算好。
「老曹他們找到了陸寧芷原先的家。」
「瞿白。」遲夏換著動作跟他拍照:「我也能保護你,你相信我。」
「也是可憐,她的成長軌跡中,沒人教過她反抗,只教會她承受和畸形的自省。」
阿德點了點頭,車子很快離開。
「幹嘛要算了。」
走了挺遠,這條路長的好像看不到盡頭,瞿白的喘息聲越來越明顯,遲夏停了下來:「咱們回去吧。」
駱尋有點同情那個女人:「老曹他們去精神病院了解情況,醫院告訴他們,陸寧芷他媽完全是在那種壓抑的環境下造成的情感崩潰,陸寧芷他爸長久的謾罵和圖書和尊嚴碾壓下,她全然把生不齣兒子這件事歸結到了自己身上,去的時候還抱著個玩具娃娃當兒子呢,老曹問過了,那東西是陸寧芷送過去了,誰動那個娃娃,她媽都能發瘋。」
駱尋吃完了橘子:「按理說有點多了,但有一件事我總覺得不對勁。」
遲夏問。
「過來吧,你緊張什麼。」瞿白也笑,朝他招了招手。
「對。」
但對他們而言,每日刀尖舔血,爾虞我詐,如履薄冰,沒有一刻這麼安寧。
「陸寧芷的爸爸應該是典型的大男子主義,大男子主義最明顯的性質是什麼?」
遲夏扶了他一把,手機後面的小鏡子給他照過去:「是不是氣色好多了?」
瞿白說了聲好了。
「去吧,他還在呢。」
「好了,可以拍了。」
「性別歧視。」
遲夏笑他們:「你倆這麼嚴肅幹什麼,放鬆點,阿德,你撐著瞿白點兒,對,再靠近點。」
「下次叫上駱隊長吧。」他們也緩步走著,瞿白說:「咱們一起拍一張。」
阿德一一照做。
「阿德,你也過來呀。」遲夏又叫了一聲:「我們一起拍一張。」
遲夏扶著瞿白:「我說有時間就是有時間,瞿白,你相信我。」
回去的時候,阿德的hetubook•com•com開車速度要比來的時候快,遲夏想讓他們先回去,但瞿白一上車就說了先送她回警局,她沒說話,默認了。
「好。」瞿白說:「我信你。」
阿德想,不過是一條路能慢慢走的心愿,他們好像都做不到。
遲夏翻過資料:「她爸是車禍死的,而且他是主責,但對方司機出於人道主義賠了三十萬?」
遲夏過去拿過他的手機,指揮著:「過去,我先幫你和瞿白拍一張。」
瞿白只笑不答。
「嗯。」駱尋指了指桌上的一沓資料:「應該夠你做個側寫了。」
「放鬆點。」瞿白調侃他:「跟我一起拍照這麼為難?」
遲夏透過鏡頭看著他們的互動,偷偷點了錄像錄了下來。
駱尋說:「我聽過一些我師父的課,講到過這個,大男子主義的男人,會在態度,語言,或者行為方面表現出強烈的重男輕女思想。」
「好啊。」瞿白轉身過來,笑容溫柔:「遲夏,我們拍照吧。」
「好。」瞿白也不問,只點了點頭。
「又不是沒有時間。」
遲夏的笑容里難得地帶了幾分憨氣。
瞿白撐著大腿往下蹲了蹲,微微仰著頭,任由她在自己嘴巴上點來點去,到後頭實在忍不住了,笑著問:「好了嗎?我有點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