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K不傻,尤其是兩個孩子接連出事讓他變得更加謹慎。
遲夏想起在墓園的時候,喬立夫跟她說的話,放出去的釘子幾乎都聯繫不上了。
「誰?」
「是。」
阿德端著菜放在桌子上,遲夏嘆氣,問瞿白:「聶海舒,你認識嗎?」
「警方在他手裡折了很多人。」瞿白收回包紮好的手反覆看了看:「局面不能再亂下去了。」
瞿白嗯了一聲,看向阿德,阿德從兜里拿出一張摺疊成小塊的紙遞給了遲夏。
在遲夏開口之前,瞿白又道:「遲夏,他有他自己的使命和責任,他弟弟……」
「你吃出來了?」瞿白左手執筷:「酸辣土豆絲是我炒的,知道你愛吃。」
「一封信。」
「那他進看守所的目的是什麼?」
阿德拿著鍋鏟在廚房門口喊了一聲:「飯做好了,準備吃飯。」
「吃飯吧。」瞿白把筷子給她遞過去:「阿德廚藝特別好。」
瞿白看向她:「你養父母的案子,可能有他和池瀟的手筆。」
「嗯。」瞿白說:「我知道。」
「看守所有線索?」遲夏問:「所以這就是李一鳴進去的原因?」
瞿白頓了頓,朝她笑:「我知道。」
阿德無話可說,拿起碗一個勁地往嘴裏扒米
和*圖*書飯。
瞿白揉亂她的頭髮:「總要有人去做。」
他說了這話,遲夏想要打開紙條的動作收回了。
「嗯。」
他還想說很多話,比如在這之後他們就不能聯繫了,再比如根叔那邊要託付她和駱尋關照著了,可話到了嘴邊又都咽下去了。
「查過,但那時候他們盯我盯得很緊。」
遲夏倔強搖頭,給他抹上藥,拿起紗布包紮:「要活著。」
遲夏放下碗,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答案。
瞿白包容地朝著她笑,心裏卻想,但願往後還有機會,親手給她炒個菜吧。
遲夏沒再多問,問的越多,她越難受。
遲夏低了低頭,喉嚨發緊:「哥……我也可以。」
「老K手裡折了很多警方的人。」
「葛靜怡那邊我會關照的,她也不會胡來。」
瞿白一怔,緊接著皺了皺眉:「這我倒不知道。」
瞿白說:「池瀟很崇拜老K,但對老K而言,所有人都是利用的工具,你養父母的案子上,老K在某種程度上也應該利用了池瀟。」
「所以榆濱那邊的第三路人馬,是老K的,他的目標,應該是我。」
阿德的動作僵了一瞬,瞿白瞥了他一眼:「認識。」
「徐洋。」瞿hetubook.com.com白說:「那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很符合老K選人的標準,是不是?」
遲夏點了點他的碗:「知道了,趕緊吃飯,菜都涼了,你看到阿德哀怨的眼神沒有?」
我能讓你生,也能讓你死,你終究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現在也是。」
阿德端著湯出來的時候,遲夏說。
「你有。」遲夏斬釘截鐵:「我看到你瞥著瞿白的碗好幾次了。」
「那他還真是懂我。」遲夏冷笑一聲。
一滴清水滴進墨水裡,怎麼可能再獨善其身。
他輕輕嘆了口氣:「他弟弟……是警方的人。」
很多核心的東西,瞿白並沒有機會接觸,因為那都是老K的保命符。
「他們結婚了。」遲夏說。
「找一個人。」
瞿白嗯了一聲,整理著桌子上的東西:「遲夏,或許你查到的結果跟你想要的真相相差甚遠,但你要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
瞿白點頭:「後來我找人查了那個看守所,沒有這個姓名的人,更沒有相同容貌的人,但李一鳴精通心理學,他大概會有這個能力,所以徐洋的事情上,我幫了那個孩子一把。」
「那為什麼會篤定人在看守所?」
「人不是只要有愛情和友情。」遲夏認真m.hetubook.com•com的看著她:「家人才是我的後盾。」
「這些年我在東州,是幫他鎮守一方,也是為了讓他更好的監管我,前段時間他回了東州,我身邊的眼線就更多了,我不能久待,又不想跟你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紙上是這些年他身邊得用的一些人,等我走了你再看。」
「那你呢?」遲夏眼眶濕潤,棉簽蘸了藥水去觸碰他掌心的傷。
包括,他自己。
瞿白說:「我們初次相遇的第二天,我收到了一封匿名郵件,上面是看守所的名字和一個叫王岩的名字,那個王岩,就是那個逃跑的卧底在組織里的名字。」
瞿白說:「基本全軍覆沒,我當時順手幫了一個,逃出去了,但按照他當時的情況來說,他的情況也很難活下去。」
遲夏震驚地看向瞿白。
她何其聰明,這些事何須一遍又一遍地跟她確認。
但願他能在這荊棘叢生的路上披荊斬麻,給所有身不由己的人都劈出一條生路來吧。
她弄好了石榴,給瞿白遞了一半過去。
「我明白。」
遲夏只是頓了一頓就問:「他怎麼找上你的?」
「還有那個李一鳴。」他到底還是說:「他曾跟我有過交易,不希望你恢復記憶。」
「我知道了。」和*圖*書她心中沉沉一片:「我明天就去見他。」
「那我呢?」
「你是我的希望啊,是我的後盾。」
瞿白看著他倆的樣子,笑意忍不住從嘴邊溢出來。
默默乾飯的阿德立馬搖頭:「我沒有。」
而他作為設局的人,所有的棋子,都需要他的調動和配合。
瞿白忍不住提醒她:「那個人亦正亦邪,你小心點。」
遲夏扯了阿德坐下,給大家舀著湯:「在余吉的時候,黑子給我們送飯,那些菜是根叔做的吧?」
這麼多年,他雖然看中瞿白,卻也打壓他,時不時地警告他,時時刻刻向他釋放出一個信號:
「我知道。」遲夏說:「大多數真相都是傷人的。」
瞿白擦了擦手,一顆一顆地捏著石榴往嘴裏送:「是,池瀟想一了百了做掉屠國林,但一開始這並不是她的計劃,至於是什麼原因讓她突然選擇最不穩妥的方式,我還不知道,但肯定跟他脫不了關係,他想讓你查到真相。」
「嗯。」
瞿白看向發獃的遲夏:「我會儘力護著他,但是他女朋友那邊……」
瞿白放下筷子:「那是個隱藏的很深的釘子,普通到根本沒有人會在意到他的那種,甚至最後我想去找他的信息都無從下手。」
「一個卧底。」
生死不知和*圖*書,下落不明。
「但是有一點我想告訴你。」
「你答應我的。」
遲夏拿過刀和石榴,低頭的時候眼淚砸在手背上:「駱尋姐姐的案子,我養父母的案子,是不是跟老K有關?」
瞿白笑笑:「嗯,現在有駱尋在你身邊,還有你那些朋友,我挺放心的。」
「他姐姐的事,大概只是個巧合,然後被有心人利用,將你們扯在了一起。」
只是……
瞿白拿過來一顆石榴:「給哥剝開。」
瞿白朝廚房的阿德喊了一聲:「阿德,拿個勺子給我。」
「你是不是查過?」遲夏沒有避諱,直接問他。
「我知道。」瞿白看著她的發旋:「但你要好好過日子,別再回那個破地方。」
「所以你也不確定那個人到底在不在看守所。」
阿德應了一聲。
「哥已經壞透了。」瞿白笑著說:「你那麼聰明,懂我說的,是不是?」
「可他不傻。」她深吸了一口氣:「哥,我們都知道他不傻。」
瞿白點頭:「其實更確切地說,是我找上他的,他對你做過一些不好的事,那時候我想,這個人應該在我的控制之內,不能讓他成為你的變數。」
遲夏想了想:「他想保下那個孩子。」
「下次我還吃。」遲夏給他夾菜:「我當時就吃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