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親一個吧

他攬過遲夏,下巴在她頸窩蹭了蹭:「我知道你也很難過,等你駱警官給你報仇,讓你痛痛快快打回來。」
再之後的兩次都是遲夏犯病的時候,在藥物的作用下,每一次都像是實戰演練似的。
駱尋下意識開口又停下,頓了幾秒才說:「如果他想對得起那身警服的話。」
遲夏站起來朝他伸出手去:「我陪你。」
遲夏清楚這一點,駱尋也清楚這一點,誰都找不出什麼理由來為他辯解。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
「嗯。」
遲夏有點出神地看著他,過了幾秒,她攬過駱尋拍了拍他的後背:「在遲警官這兒,你把長城哭塌了我都樂意。」
遲夏拉開車門下車,站在門邊叫駱尋:「老實說,我也很需要打一架。」
「從警局回去后,他先去找了鄭彥渤,但兩個人的交流好像不怎麼順利,鄭彥渤來警局的那段時間,他去了一趟妻子的墓地,在那裡呆了很久,鄭彥渤回去後主動去找他,這一次你師父沒有見他。」
其實他沒有一味的包庇,而是發現了問題,試圖去解決那個問題,只是他終究還是選擇了保護和圖書那個殺人兇手,這一點無可改變。
「或許他有,又或許,他足夠謹慎的話,已經毀了。」
「駱尋。」她叫。
「是不想,還是不敢?」太陽照過來有點刺眼,遲夏也用他的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很默契的,誰都沒有讓著誰。
駱尋說完,嗤聲一笑:「我昨晚沒等他的回答。」
駱尋在車裡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感覺喉嚨口酸酸脹脹的疼,他下車,擼起袖子:「我陪你,你陪我。」
他們第一次打架,是他發現帶血的玫瑰那次,他怒氣沖衝去找她,兩人在巷子里打架。
「那我們打一架吧。」駱尋問:「你能行嗎?」
駱尋也坐了起來,低著頭看著地上的綠草。
也是那一次,他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十分不合時宜的動了心。
「遲警官也是初吻。」
遲夏抿了抿嘴,有點苦惱:「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但我不知道怎麼做你才會好受一點。」
「鄭彥渤的心理問題已經很嚴重了。」
「好。」
「你樂意,文物主管部門可不樂意。」
遲夏說:「我也不敢打包票。」
駱尋心裏軟軟的hetubook.com.com一片,又難過又心疼,又彷彿什麼東西托著他。
他心裏存著氣,兩個人下手誰都不饒著誰,遲夏更是陰招百出,雖然最後他險勝,卻也弄得狼狽不堪。
太陽照到他們全身,頭頂有些灼熱的時候,駱尋搓了一把臉,他看向遲夏,眼睛通紅:「好。」
直到兩人渾身都濕透了,實在沒有力氣再打下去的時候,他們默契地收了力,雙雙躺在了地上。
好像就算是海浪浮沉,背後是深淵,都有個人輕輕柔柔地托著他讓他安心。
駱尋躲閃不及,硬生生受了這一拳,腳下很快調整好位置跟上她的動作。
「那你難過的時候希望別人做什麼?」駱尋問她。
駱尋的聲音有點哽咽:「我嘗試站在他的角度去面對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做,是大義凜然,還是折磨彼此十多年去守護一個犯罪者,我直到現在都不能否認還在給他找理由。」
「一定有。」
「那個時候他在想什麼?他每一次見到我,跟我說對不起的時候在想什麼?面對那些受害者家屬逢年過節打來的電話的時候,他在想www•hetubook•com.com什麼?」
「我意識到了。」
「你這樣說,我好像更難過了。」
駱尋的聲音低了下來:「他是我師父,是這個案子的牽頭人,他教我為亡者伸冤,教我給活人真相,他教我脊背要挺,也教我為人要正,但他自己卻沒有做到。」
她好像只會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陪伴,笨拙又充滿真誠。
遲夏說:「靠偽裝和克制已經做不到像正常人一樣了,我已經拜託宋師兄調查他在國外的情況了,估計很快就會有答案。」
急促的呼吸歸於平靜,遲夏的手摸索著握住駱尋。
駱尋看著她微微撅起的嘴巴,緊張地搓了搓手:「能行嗎……這是我初吻……」
駱尋看著她,目光移到她耳垂上那個閃閃發光的小耳釘,疲倦和未知的彷徨似乎消散了一點:「我三十二了,沒像今天這麼哭過。「
「都有。」
遲夏鼻子有點酸,想哭,但心裏又暖暖的一片,眼淚怎麼也出不來。
遲夏無聲地陪在他身邊,看著他的眼淚一顆一顆地砸進草叢裡。
遲夏指了指自己:「你看看我,被老K帶走後,做實驗,做訓練,死人堆里求https://m•hetubook.com•com活路,活人堆里定生死,好不容易逃出來了,過了十幾年好日子,養父母出了事,我愧疚了這麼多年,到了這個時候,有人忽然告訴我,他們也沒愛過你,可我的愧疚已經印在了骨子裡,我其實連討厭和埋怨他們的能力都沒有。」
遲夏揪著他的領子將人帶到自己跟前去。
「打一架。」遲夏想也不想:「憋著不好。」
她推開駱尋,閉上眼睛:「就現在。」
「咱們親一個吧。」
今天這一次,兩個人深藏愛意,遲夏的招數也和他一樣光明正大,一招一式都是為了讓彼此心裏的氣散出來。
駱尋拿起遲夏的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你覺得他為什麼不見鄭彥渤?」
十多年師徒情誼,他們在一起的時間,甚至比駱尋跟父母在一起的都要久。
遲夏點了點頭,朝他笑了笑。
遲夏坐了起來,她一點一點擦去駱尋的眼淚:「我們去見他,讓他自己解釋。」
駱尋反握住她,呼吸還有點不穩:「所以線索,在……在我師父那裡,是嗎?」
「駱尋,咱們去見見他吧。」
「可是死了的那個是我的姐姐,是臨死之前還在想著拯救他https://m.hetubook.com.com兒子的我的姐姐,那樣一個人,毀滅的不單單是我一個人的家,是六個家庭。」
「他這兩天在做什麼?」駱尋又問,他知道遲夏一定會找人盯著他。
「他跟我把鄧月的爸爸送進養老院,甚至連費用都幫他出了,還經常去看望他,可你知道嗎,鄧月的媽媽死之前,抓著我們倆的手說,她不知道下去了怎麼跟女兒交代……」
遲夏抓著他的手移下來,吻了吻他的掌心。
駱尋擠出點笑,也去撥了撥她被風吹亂的頭髮:「遲警官,你好像真的不會安慰人。」
駱尋就著她的手起來,深吸了一口氣:「走吧,先陪我安排好余吉的事,我再跟你回去。」
他的聲音裡帶上了壓抑的哭腔:「直到這個時候,第一個浮現在我腦子裡的想法竟然是他一定很痛苦。」
遲夏一勾拳已經攜風而來:「少說話,多做事!」
「人活在這世上有太多的不得已。」
他又要全力對付她的攻擊,又要想方設法不怎麼傷著她,每次結束兩個人都要半身不遂好幾天。
「所以,鄭彥渤回國也是對他的一種保護,他要把他放在自己身邊看著。」
遲夏覆蓋著他眼睛的掌心感受到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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