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這話,無懼脖頸的匕首,側頭去看鄭彥渤:「我的工作沒法好好照顧你,所以讓你跟著舅舅,每次來你都睡了,我只能在你床頭看看你,不切你的蛋糕,是我想自己切,那是我兒子送的,我不想跟任何人分享,送你走,是我沒辦法,我沒辦法看著你坐牢,說我壞也好惡也罷,兒子,下輩子,別做我的孩子了。」
這話說完的時候,鄭景懷墜了下去。
一個盒子里,放著鄭彥渤行兇的工具,幾把很尖銳的錐子,上面都有血跡,還有兩條項鏈,上面也有血跡,駱尋認出了其中一條:「是我姐的。」
駱尋拿出鑰匙去開鎖,自嘲一笑:「我從來沒想著看過,在我心裏,他對我再好,都是鄭彥渤的爸,這些事情該由他兒子去做,我只不過暫時保管而已。」
駱尋依言打開盒子。
「揍。」駱尋鬆開她:「老常肯定來了,幫我守好門。」
「他還好。」
看她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站在那兒,常有為揩了把腦門的汗,喘了幾口氣,揮了揮手對身後的警員說:「你們先撤出去吧。」
那是鄭景懷這些https://www.hetubook•com•com
年來寫給駱尋的懺悔書。
「我沒那麼脆弱。」駱尋笑了笑:「你怎麼老想護著我。」
駱尋攬住她蹭了蹭她的頸窩:「我難過的是,他到死都在保護他兒子。」
而天台上,遲夏又一腳踹醒鄭彥渤,揪著他的衣領:「對你們這些人來說,死不過是解脫罷了,好好給我活著,痛痛苦苦地活著,活著去贖你的罪,你該受的苦,一點都不能少!」
「您怎麼跟夏局似的。」遲夏笑話他。
「前幾年他給了我一把鑰匙,說是他書房的,裏面放著他最重要的東西,給我是求個保險,我要是好奇,也可以自己去看。」
「那又怎麼樣?」
相機里,是鄭彥渤拍攝的行兇內容。
除此之外,是一台老舊的相機。
在這一刻,駱尋還是下意識地叫出了這個稱呼,他喊了一聲,沖了上去。
遲夏說:「在余吉的時候他就有心理準備,今天不過是當面對峙,常局,您放心吧,他知道分寸。」
「我書房有個帶鎖的抽屜。」
「比著活,人要自我開和圖書解。」
「我不是難過那個。」
「真是個畜生!」
「放心。」遲夏拿起那把匕首走了出去。
常有為聽完,面色凝重:「怪不得……怪不得……那……那駱尋這孩子現在……」
駱尋和遲夏下了樓,去了鄭景懷家裡。
常有為叫了人上來帶鄭彥渤回去,想了想又囑咐:「等等,先帶去醫院做個檢查吧。」
鄭景懷感受著力氣一點點散掉的感覺,苦澀一笑:「我這輩子,太失敗了。」
「嗯。」
「那就去揍他。」
常有為抓著鄭彥渤:「證據?」
「我很願意。」
遲夏撇撇嘴:「換了誰都會很難過吧?」
駱尋的手在千鈞一髮的時候拽住了他。
常有為湊過去小聲說:「萬一那小子管不住自己的拳頭,把人打出個好歹來,我怎麼保他!」
常有為罵了一聲,給他們讓開道:「行,那你們快去,至於……至於老鄭,人已經送醫院了……算了,等你們回來再說吧。」
「沒用了,駱尋,沒用。」
「怎麼說呢,我是覺得,跟我以前的經歷來比,我如今遭受的這一切不足為道,我對痛苦和和*圖*書恐懼的感知力本來就很弱,你不一樣啊,我護著你怎麼了,你很不願意?」
「不看了。」她搶過相機關機:「回去再看,這個案子我做主,你靠邊站。」
跟來的警員很快又退了下去,常有為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駱尋那小子呢?到底怎麼回事?這怎麼……怎麼查到老鄭身上去了?」
根本來不及收力,鄭景懷只能掉下去。
「那你為什麼沒有?」駱尋問。
「行。」駱尋沒有堅持,他不知道裏面會不會有姐姐遇害的視頻,更不知道自己看到會多痛苦。
遲夏收好相機問他:「另外一個盒子里是什麼?」
遲夏拍了拍他的背:「遲警官不是讓他的計劃落空了?你揍不揍他,不揍我就去揍了。」
早在他跟駱尋說那句話的時候,遲夏就已經察覺了他的打算,在他有所動作的時候,遲夏已經跑上去,一腳踹在了鄭彥渤腰間。
鄭景懷沒料到這一出,手上一滑,自己的腰已經觸到了欄杆,但鄭彥渤卻被遲夏踹到了一旁。
他最後說:「駱尋,鑰匙一直在你手上,那裡面是你想要的東西。」
「師和_圖_書
父!」
兩人話音剛落的時候,身後的門被人拉開,駱尋站在門口,一隻手拎著鄭彥渤。
「抓緊啊!」駱尋喊。
鄭景懷竟然重重地舒了口氣。
「死變態。」遲夏罵道。
駱尋轉過身來,眼眸濕潤而又猩紅:「遲夏,我他媽好難過。」
「沒那麼容易!」
「什麼教育?」
裏面裝滿了信封。
鄭景懷卻不打算再回答他了,他做好了死亡的準備,神情都坦然了起來。
相機里出現畫面,那一瞬間的衝擊還是讓駱尋忍不住將相機往遠處拿了拿。
「都這麼護短。」遲夏笑了笑安慰他:「您就放心吧,不會出事的。」
遲夏說:「鄭彥渤當年犯案的關鍵證據被鄭景懷隱瞞了,證據就在他家,而且還有個事……我們托朋友調查了鄭彥渤這幾年在國外的情況,發現了幾起類似案件,估計跟鄭彥渤也脫不了關係。」
「什麼?」常有為不解。
鄭彥渤氣的青筋暴起:「為什麼直到現在你眼裡還是他!」
遲夏將這個案子的前因後果跟他說了一遍。
駱尋拿出來,被遲夏奪了過去:「你沒必要看了。「
但下一刻他就意和-圖-書識到,自己的手正在緩緩從駱尋手心滑落。
他說完這話,猛地轉身,鄭彥渤的匕首劃過他的耳廓,他抱著鄭彥渤:「咱們爺倆,虧欠別人太多了!」
「再知道分寸,那……」
駱尋從她手裡打開相機:「但你的教育很成功。」
她出去沒多久,常有為也帶著人跑了上來。
遲夏說完,把他從欄杆那裡拉了回來:「別難過,沒意義。」
駱尋嗯了一聲,和遲夏下樓了。
明明是無數次都下定的決心,在這麼一刻,他還是感到了害怕,對未知的死亡的害怕。
她重重將人摔在地上,踢遠了他那把匕首,站起來叫駱尋:「如果鄭景懷命大,下面有葛靜怡和常局他們安排的氣墊,他死不了。」
每一封上面都是同樣的內容:愛徒駱尋親啟。
看到常局的時候,他將人往常有為跟前一懟:「常局,1.25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在這兒了,至於證據,我們現在就去拿。」
他睜開眼睛,像個慈父一樣看著駱尋:「師父以你為豪。」
遲夏錯開一步指了指鄭彥渤:「打不死就行,我去給你守門。」
鎖被打開,他們看到裏面有兩個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