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一個老頭子又能做錯什麼事情嘛,我說遲夏,你這些天躲著我幹什麼嘛,我這把老骨頭哪裡惹到你嘛!我還不是為了你好嘛!」
這事還要從抓捕老K的第二天說起。
駱尋伸出兩個手指頭:「兩倍。」
遲夏點頭:「嗯,晚上咱們吃餃子,邱醫生說了,你現在可以少量進食了。「
「你難受一次根叔就打你一次。」
「我也去。」蝎子走了過來。
瞿白失笑不已,朝他倆招手:「過來。」
……
阿德摸了摸鼻子:「你最後也同意了。」
遲夏和阿德進去的時候,瞿白剛醒來不久。
駱尋忍不住笑:「因為你媽說,他再不進去,就出去買束花,打車去墓地,以後他要是想見她,就不必來看活的了,去墓地緬懷就可以了。」
遲夏率先舉手:「我作證,是阿德。」
黑子走過去:「咋了啊瞿爺?」
阿德二話不說就趕人。
「累了,我累了。」瞿白哭笑不得:「我累死了。」
「吉人自有天相,往後都是好日子要過了。」
哪知道好不容易到了周末,遲夏和林文覺他們到達訓練館給駱尋加油打氣,剛比了個擒拿手和跆拳道,重頭戲還沒來呢,常局跑了進來:「駱尋啊,有個案子,你們專案組得去處理處理啊……」
黑子可聽他倆的話,拿過吃的就要走。
小趙覺得師父說的很有哲理,他猛親了自己那一千五百塊一口:「師父,我覺得你說的對!」
「我比瞿白還要大一歲。」
「農曆生日顯大。」
遲夏克制著心裏的喜悅掛了電話,她在漫天飛雪中看著駱尋說:「駱尋,他熬過去了。」
遲夏先找了個椅子讓阿德坐下,然後自己才搬了凳子過來。
「那又如何?」遲夏眼裡滿是嫌棄:「高錦輝死於病毒感染,死之前也沒叫過他一聲爹。」
雪花落在遲夏的鼻子上很快融化了:「我最近這麼辛苦,您就可憐可憐我嘛,天寒地凍的,您說我一句我心就冷一分,您想想,我多可憐啊!」
「我不是同意了嘛,我倆的放左邊,你倆的放右邊,咱仨的放桌子上。」
黑子一蹦一跳:「我從余吉帶了幾隻土雞,都拿回家了,回頭好好給咱瞿爺補補!」
「你還會做飯?」瞿白皺眉:「我怎麼不知道?」
駱尋鼓勵她:「去吧,他一定也在等你。」
他們幾個在外面嘰嘰喳喳的,還是瞿白開口:「阿德,你就讓和-圖-書他們提著那兩箱牛奶進來吧。」
遲夏心虛的很,不敢反駁半句,在漫天飛雪下耐心地聽他念完了這一出嘛字訣。
兩人趕到邱老那裡,除了一直在那兒休養的阿德和楊淑君,其他人都還沒趕過來。
廖剛徹底擺爛:「不比了不比了,戰服太貴了!」
曹斌數著手裡的購物卡:「人吶,何必總要執著於三千塊呢,那三千塊,咱們五個人都不好分,比賽還累人,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瞿白認真想了想:「我想喝雞湯。」
根叔和根嬸走進來:「是是是,大家都往前看,來吃餃子,吃餃子啦~」
「行個屁。」阿德都忍不住罵他了:「你怎麼這麼沒腦子。」
石天一問:「你煩了還是累了啊?」
遲夏嘿的一笑:「我就打算放一張啊,就放咱倆的合照,放你床頭,多好。」
快走到楊淑君房間的時候,她看到駱尋一個人站在外面,正看著外面的雪發獃。
遲夏壓低了聲音:「誰呀?」
「我說我想喝雞湯……」瞿白笑的不行:「不是我想吃雞湯餡的餃子。」
「你做什麼做,好好養你的身體。」遲夏說:「我做。」
「是嘛,我就說嘛,我老了不中用了嘛,你嫌棄我了嘛,我也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嘛!」
「為別人的兒子費盡心思,自己的兒子卻死於他的偏心。」
彼時遲夏剛從警局大樓出來,原本細小的雪花在短時間內變得紛紛揚揚,雪花爭先恐後地鑽進她脖子里,落在她的鼻子上。
肩膀上一重,遲夏一扭頭,看到駱尋往她身上搭了件外套。
他們牽手站在走廊,看著外面大雪紛飛,遲夏忽然問:「咱們的警草大會還能不能開了啊,我都從夏天等到冬天了,初雪都下了,廖科長都胖了一大圈了,常局是不是不想出這三千塊了啊?」
「我說德哥,我現在渾身都熱血沸騰,哪有冷氣啊!」
「您還沒罵夠呢?」
遲夏斬釘截鐵:「那你肯定不會。」
瞿白拍了下他的腦門:「別活在過去了,大家都在往前看。」
黑子和蝎子把人扯出去:「走吧你!」
駱尋點頭附和,又跟她說:「常局那邊查清楚了,當年的確是老K找人買通了負責給你父母屍檢的法醫,他們用假屍體代替了你媽媽,偽造了屍檢報告。」
遲夏和瞿白的感情如何駱尋最清楚不過,更何況老K落網當晚遲夏就跟他說過
和圖書這個事,在瞿白手術成功之前,她的心思可能都會放在瞿白和楊淑君身上。
駱尋他們一走,寧弈撿了大漏,成功奪得了本屆警草大會的冠軍。
他在觀察室呆了這麼久,雖然臉色還好,但人瘦了一大圈。
遲夏失笑:「人家姓黃,不姓老。」
遲夏說:「高錦輝應該死於我離開基地之後,從時間上算,老K 當初離開東州去國外就是因為這件事。」
遲夏看著外頭紛紛揚揚的雪:「咱們得過好日子咯。」
瞿白冷笑:「看來,他是真的把這個人當自己的親兒子看待。」
瞿白捶床:「畜生!」
阿德認真想了想,然後他看向瞿白:「我發誓,她乾的很開心。」
遲夏呼了口氣:「知道我媽還活著的時候我就想到這一點了。」
「高錦輝的事情也查清楚了。」
「你現在是要怎樣嘛,想跟我斷絕關係是不是嘛,我知道,嫌棄我了嘛,我已經不值得了嘛,老了不中用了嘛……」
林文覺拍了拍這兩人的腦袋:「來,讓我們向咱們的財神遲夏道個謝。」
這話讓駱尋有點高興,但轉念一想,他又嘖了一聲:「不對啊。」
三個人在屋裡說著話的時候,黑子他們浩浩蕩蕩地趕了過來,一聽到他們的動靜,阿德臉色一變,立馬起身走到門口。
寧弈歡天喜地拿到了三千塊,當場給徒弟小趙分了一半。
駱尋推她回去:「他們應該還有很多話要說,天氣冷,我先送您回去。」
遲夏知道他問的是老K,想了想道:「其他地方的人質都順利救出來了,只有莊園的那一批,常局帶人進去后才發現,其中一個密室里,有很多幼童標本。」
瞿白想都沒想:「他心中一定有太多想不明白的事情,但我沒有心思去跟他解釋,也懶得跟他爭論,想不通就讓他慢慢去想,氣就讓他慢慢去氣,咱們誰都沒有跟他解釋的必要。」
「就是。」
瞿白這才高興了,他扯了扯遲夏的袖子:「這裏還不夠熱鬧?去,去陪陪駱尋和你媽媽。」
石天一撓了撓腦袋:「那我……也去?」
黑子他們跑過來的時候,先看到阿德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地擋在門口冷冰冰地看著他們:「太冰,緩緩再進。」
但凡見面,邱老就要對她進行為期半小時甚至一小時的嘛字訣攻擊,中間還夾雜著一大堆苦口良藥,必須要看著她當面喝下去才放心https://www.hetubook•com•com。
阿德擰著眉:「雞湯餡的餃子……」
一伙人進去了很久,又是一番嘰嘰喳喳。
遲夏呲嘴一笑:「我有駱尋。」
「哪裡不對?」
他能從觀察室出來的那天,東州下了這一年第一場雪。
「這時候,誰願意見妹夫呀。」
他想到這兒笑了笑,沒多說,只對楊淑君說:「我心裏都清楚,您放心。」
駱尋守在門口沒進去,楊淑君問他:「你怎麼不進去呀?」
阿德一本正經:「我出主意,遲夏執行的。」
「你是真不怕我吃醋啊。」駱尋當時笑她。
瞿白推了她一把:「別煩我了,趕緊去。」
瞿白最後實在受不了了:「你們出去吧,外面雪下的那麼大,你們去打雪仗吧,我煩了。」
「這周末,常局說了,要是再拖下去,獎金翻倍。」
自此開始,老頭不忍心對虛弱的瞿白開口,遲夏就成了那個可憐的受氣包。
捲毛揣好自己的:「哎,是啊,老大雖然武力出眾,可他最近外形不怎麼出眾,咱們贏的勝算也不大啊。」
瞿白往舒服了坐了坐:「他這輩子也不知道圖了個什麼。」
「那我走啦?」遲夏笑眯眯地:「我真的走啦?」
遲夏在他們身後也跟了出去,先去看了一趟黃旭傑,又去找楊淑君和駱尋。
阿德原本還有點為難,聽他這話立馬高興了起來:「那我回去就給你做。」
遲夏嗤笑:「黃旭傑也是這樣說的,我沒去見他,證據確鑿,他想抵賴也抵賴不了,這輩子都不想跟這個人見面了,他的下場自有律法裁決,咱們啊……」
遲夏堅持了幾天,實在堅持不下去了,除了送瞿白和阿德進手術室那天她躲不開,去看望楊淑君的時候她都是刻意躲著邱醫生的,就是擔心這老頭繼續跟她算那兩顆葯的賬。
「他從來不騙你。」駱尋攏了攏搭在她身上的衣服:「我去開車,馬上過來。」
駱尋示意她小聲:「裏面有人。」
「去吧。」楊淑君最近狀態好了很多,她拍了拍遲夏的手:「去看你哥哥。」
遲夏看著保溫壺愣了一下。
「喬廳。」駱尋笑說。
阿德上車前跟駱尋說了她吃了那兩顆葯的事,駱尋當下就拽著她上了車,把她也打包到了邱醫生跟前,連夜給她也做了個詳細檢查。
阿德不幹了:「那我怎麼辦?」
遲夏心裏暖滋滋的:「我從來沒有比現在更開心。」
「你什www.hetubook.com.com麼意思?」石天一不樂意了,舉著手裡的牛奶:「那你跟我說意思意思提箱牛奶就好了?」
遲夏竟然有點害怕了。
「那怎麼了?」
遲夏看向阿德:「阿德,咱倆得一起進。」
遲夏略顯嫌棄:「你非要搞滿這一屋子,我也是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滿足你的。」
根叔和根嬸也得到消息趕過來,手上還提著好些個保溫壺,都是給他們準備的吃的。
瞿白笑了笑,問她:「事情進行的怎麼樣了?」
遲夏想了想:「那其實……還是可以往下拖一拖的。」
遲夏快走了兩步:「怎麼在外面呢?」
遲夏說:「你要不再去外面跪一跪?冰天雪地,誠意滿滿。」
三個人同時坐直了身體,異口同聲:「謝謝財神!祝兩位早日喜結連理!」
老頭終於想明白了,咬牙切齒:「都怪那姓老的王八蛋,臭不要臉,好好的人差點給我糟蹋沒了!回頭我要詛咒他!」
遲夏當時還有點驕傲:「我選的,我當然清楚。」
「都過去了。」駱尋牽住她的手:「你看,現在你什麼都有了。」
「翻幾倍?」
根叔和根嬸忙著給大家放飯:「有呢有呢,邱醫生專門囑咐的,給你熬的雞湯。」
「我以後還得叫他大舅哥。」駱尋撇嘴:「回頭我得問問瞿白,他是不是過的農曆生日。」
「師父也沒什麼教你的,就一個,這個人吶,還是要靠運氣的,不要急,不要亂,財神爺就在拐角處等著你。」
楊淑君很滿意這個女婿,又擔心這些日子遲夏的心思全都放在瞿白身上讓駱尋多想:「夏夏這個孩子,從小沒過過什麼好日子,瞿白不僅是她的親人,也是她的恩人,如果有些方面她做的讓你不高興,你儘管說出來,她心裏都有數,只是有時候顧不上。」
手術后,瞿白就進了觀察室。
阿德緊接著問:「你想吃什麼餡的?」
根叔也說,又覺得哪裡不對,他想了想,扯了黑子過來:「金寶,你去,你去陪他,總不能人都在這兒了,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
「我想喝雞湯。」瞿白說。
阿德這才把人放了進去。
「我媽不愧是我媽。」遲夏豎了豎大拇指。
老頭子喘了一大口氣,終於想起來自己的正事:「行了,差點被你帶溝里去,你哥已經出觀察室了,這會兒估計都醒了。」
「害人的是他爸,孩子是無辜的。」
駱尋皺臉:「啥玩意?」
阿德朝著她笑m.hetubook.com•com,重重點頭:「嗯!」
「這跟農曆有啥關係?」
瞿白的手術本來就不順利,在觀察室住了這麼久,除了邱老和其他幾個醫護人員,任何人都進不去,這些天大家心裏都很著急。
「不見。」
擺爛的廖剛心灰意冷,看著自己那套上千塊的戰服欲哭無淚。
「外面下雪了。」瞿白問:「是初雪?」
「竹籃打水一場空。」遲夏說:「他想見我,也想見你和黃旭傑。」
自從冬天來了,一直摩拳擦掌的廖剛終於支撐不住偃旗息鼓了,這才過了沒多久,遲夏就見他臉圓了一圈,之前準備好的戰服也穿不進去了。
自從知道這事,遲夏就心心念念想著周末的大賽。
黑子躊躇了:「能……能行么?」
駱尋好一會不說話了,最後淡然接受:「大舅哥就大舅哥吧,做個弟弟也挺好。」
邱醫生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過來的。
三人異口同聲:「這樣我們才好包份子錢吶!」
「我們家阿德不輕易罵人的。」瞿白說:「除非他真的忍不住。」
瞿白招了招手:「黑子,你過來。」
瞿白失笑,問他們:「你本來打算怎麼弄的?」
與此同時,遲夏一行人前往案發地,車裡一派祥和。
駱尋問:「你怎麼就能肯定我不會?」
黑子一聽說他們來了,臉上的笑意立馬就沒了,苦著臉問遲夏:「咋辦呀,我見到根叔和根嬸我就難受。」
遲夏瞪了阿德一眼:「我說聽我的,你非要搞這樣。」
蝎子已經搓暖和了手腳,推開他倆走上去:「我媳婦託人給你打了一套專屬廚具,你今晚回去就能用,你讓讓,我先進去。」
遲夏被他逗笑:「可是你過的也是農曆啊。」
「我管他姓什麼呢!罵就對了!」
根嬸笑了笑:「我們都是明事理的人,那孩子也苦,你告訴他,想吃什麼就跟我說,家裡添雙筷子的事,哪有那麼難。」
看到兩人進來,他眼睛掃著滿屋的照片:「這是誰乾的?」
遲夏樂呵呵地去找楊淑君和駱尋,又被根嬸扯住,往她懷裡塞了個保溫壺:「這是給那個孩子準備的,小夏,你順路給他送過去。」
遲夏略顯意外:「前幾次拽都拽不進去,今天怎麼進去了?」
尤其是最近警局調來了幾個年輕人,一個個被科室慫恿著要來打駱尋的臉。
沒有廖剛,還有寧弈,遲夏覺得他還算是個勁敵。
阿德眼睛一亮,但還是搖了搖頭:「不行。」
「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