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診,乳腺癌早期。
說著說著,沈君的聲音變了調。
可惜這份平靜和安逸沒能持續很長時間。
「去和醫生商量治療方案了。」
孔南燭強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打心眼裡佩服沈君,換作是她,她一定笑不出來。
但是在孔南燭面前,沈君沒能剎住車,她抱住孔南燭,把臉埋在她的懷裡,嚎啕大哭。
察覺到有人來,秦齊抬起頭和孔南燭進行了短暫兩秒鐘的對視,很快,他把頭低了下去,繼續手裡沒完成的活計。
這是離婚之後,孔南燭第一次見到秦齊,他的頭髮剪短了許多,沒了劉海,整個人幹練沉穩了不少。
孔南燭默認這些花出自宋臨淵的手筆,她沒想到宋臨淵追起人來手段居然這麼幼稚。
這樣也好。
沈君用力回握住孔南燭的手,「對,你說的對,老話說得好,有什麼別有病,沒什麼別沒錢,咱們家有錢,病也有得治……」
「你爸喊你來的啊?」沈君摘下花鏡坐直了身子,笑容有些蒼m.hetubook.com.com白,「醫生都說了,是早期,沒擴散,你們緊張得不像話。」
孔南燭上前坐到床邊握住沈君的手,聽完沈君這樣說,她的淚再也忍不住,斷了線一樣往下落,哽咽道,「媽……你別這樣說,你這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要不是車禍來做檢查,咱們也不能及時發現病灶,得病是災,能治就是福,咱們都樂觀點兒。」
停車場?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秦河海和醫生一起回到了病房,根據檢查結果,專家討論出了一個比較穩妥的手術方案,時間初步確定在十天之後,沈君的血壓還有些偏高,需要穩定到適合手術的正常範圍內才能上手術台。
「有保姆,還有專門的看護,我都不讓你爸和秦齊在這值夜,你就更不用想了,你們忙好你們自己的事情,不用天天來……」
癌症這樣的字眼總是讓人覺得窒息和無力,接到通知后,孔南燭急忙趕去了醫院。
孔南燭一定是搞
和_圖_書不清送花人的身份才會問自己,不論送花的人是誰,宋臨淵希望這人永遠不要出現在孔南燭的視線範圍里。
秦齊消失在了她的生活里,最近就連網上也沒有任何有關他的動態,以前時不時就能在微博上看到的名字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
掛完電話之後,宋臨淵立即取消了訂單,叫人把他的那一束退了回來。
沈君說,他主動提出想進秦氏公司實習一段時間,這一消息又一次震動了秦家上下,秦河海自然是欣慰不已,安排秦齊畢業之後直接回總部進業務部門。
沈君自嘲道:「什麼都不趕巧,做完手術再躺上十天半個月,還要耽誤我的腿做復健,你說我這輩子也沒做過什麼壞事兒,唯一糊塗在了你和秦齊的婚事上,老天爺這是要給我點教訓。」
宋臨淵把昨晚用來擺造型的玫瑰收成了一束,他怕自己上門送花會讓孔南燭覺得尷尬,於是下了單同城快送,地址寫的是孔南燭公寓。
在意識到這一m.hetubook.com.com點之後,孔南燭放鬆之餘,不可避免的有些難過,雖然她早就料到了秦齊放下執念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但心跳還是不受控制的被牽扯。
孔南燭去醫院探望沈君的時候,兩個人一次也碰見過,很明顯秦齊是在故意躲著她。
種種擔憂,在得知自己確診的瞬間,同時出現在她腦海里。
秦齊把蘋果切成了小塊插好牙籤放在保鮮盒裡,端到了病床邊的床頭柜上,「有時候我都懷疑,我倆到底誰是你們親生的,見了我你可是一句話也沒說,見了她你就願意敞開心扉,不考慮一下親兒子的感受嗎。」
秦河海告訴她結果的時候她強忍住沒有崩潰,她怕自己崩潰以後,秦河海還要分出精力來鼓勵安慰她,秦齊來的時候她也沒有崩潰,作為一個母親,任何時候沈君都會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表現出堅強的一面。
「爸人呢?」
良久,沈君的不再哭喊,她抽泣著想要尋找紙巾擦掉自己臉上的泥濘,秦齊把抽紙盒遞到她面前,仔https://www.hetubook.com•com細看不難發現他的眼眶也是濕漉漉的。
他拿水果刀削皮的手法變得熟稔,一整條寬窄勻稱的蘋果皮完成地垂在空中,中間沒有斷截。
「怎麼就會得癌呢!為什麼是我!為什麼!」
沈君活檢結果出來了。
孔南燭很堅定,「您就當是我為了讓自己心裏好過吧。」
孔南燭抱著沈君,安慰的話不再說,靜靜地聽著她發泄。
她其實比誰都害怕,怕死,怕疼,怕手術失敗,怕意外擴散,怕治療過程的痛苦,怕恢復不好落下病根……
孔南燭現在收到的花不是他送的,但宋臨淵沒有反駁,坦然地冒領了這一份禮物贈送人的頭銜。
離婚後的生活忙碌而充實。
她有意地減少了宋臨淵介紹給她的合作,在無法對他人情感做出回應的情況下,她不想利用別人的喜歡來謀取商業利益。
傳聞說秦齊是為了準備新電影閉關調整去了國外度假,但孔南燭知道他人就在北京。
推開病房門時,沈君正和平時一樣卧在病床上帶著老花鏡看手機和*圖*書,秦河海沒有在房間里,秦齊坐在一旁的小桌邊,削蘋果。
因為這些想法已經在過去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里反反覆復折磨了她很多個夜晚,夜深人靜思緒最容易低迷煩亂的時候,她就想著這些對未知的恐懼,在惶惶不安種度過。
工作室,公寓,宴會館所,商務活動,醫院,孔南燭每天她還會收到一束玫瑰花。
沈君抽泣著,「瞎說,你們,都是我的,親孩子,閨女是小棉襖,你……不暖和,對著你,哭不出來……」
宋臨淵並沒有因此氣餒,變著法地出現在孔南燭的社交場合,以護花使者的形象陪伴在她身邊,也確實為孔南燭避免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煩,因為真的會有一些素質低下的雄性生物向孔南燭明裡暗裡地表示出那方面的邀請,有宋臨淵的情況下,起碼她的安全可以得到保障。
可惜她很難再有怦然心動的感覺,不然,宋臨淵確實是一個不錯的交往對象。
醫生離開后,孔南燭主動提出,等沈君做完手術,她要在醫院陪夜值班,沈君推脫說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