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只和她結婚

「我去洗。」
孔南燭緊忙辯解,「沒有,我只是,有些迷茫。」
「我這輩子,只會和她一個人談戀愛結婚。」
潘岳的朋友大多是洒脫不羈的玩咖,自從第一次見面,孔南燭就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對眼前的場景,孔南燭並沒有感到任何的詫異。
孔南燭兩手托著臉,滿臉惆悵,「是啊,我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我左躲右躲卻還是碰見他了。」
得知這一答案后,沈君和秦河海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夫妻二人對視一眼,眼神交換中,是醫生理解不了的複雜的情緒。
孔南燭略一沉吟,似乎對「忘了你」這三個字難以消化。
「潘岳的淘寶店鋪開業一周年,晚上他組場子蹦迪,你就賞臉給個面子嘛。你也很久沒有出來玩過了吧?單身女青年,接觸一下鮮活有趣的靈魂,給自己的神經放個假,走吧走吧。」
「演員?」
徐青青一臉嫌棄地打斷了她,「明白了,不用再說了,你這是在給我打預防針,其實你心裏已經開始動搖了是吧?」
初中之後,他能夠做到和同學正常的交hetubook.com.com流,人也開朗了許多,這樣的改變令秦氏夫婦十分驚喜。
比如,她以前認為秦齊不懂什麼叫做|愛,只會一味模仿電影里的經典橋段,可他偏偏又劍走偏鋒,用笨拙而真誠的行動一次次踐行著他「改變」的承諾。
徐青青不想看她整天愁眉苦臉 ,非要拽著她出去放鬆心情,孔南燭推脫說累,徐青青才不肯輕易放她回去一個人黯然神傷。
孔南燭本能地有種抗拒。
房間里是另一派意亂情迷的景象。煙霧繚繞間,穿著清涼造型迥異的年輕男女,曖昧地貼靠在彼此懷中,巨大的包房中央甚至有一個小型舞池,人們抽著煙,端著酒杯,渾然不知外物般陶醉地晃動著身體。
「怕他交不到朋友,怕他在外面被人欺負,後來又怕他會去欺負別人,怕他學壞,怕他這樣共情能力差的人被環境侵染走邪路,怕他這輩子都不能像正常人一樣和姑娘談戀愛。」
起碼是按照正常流程來的,相識,熱戀,穩定。
聽完孔南燭深刻而又冗長的心理路程,徐青青和-圖-書困惑地眨了眨眼,「你們兩個搞對象,需要拔高到哲學角度嗎?能不能說點我能聽懂的。」
可現在,事情好像朝著她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
徐青青咬著吃蛋糕用的小鋼勺,若有所思地分析著,「他真當著他媽的面這樣說的啊?」
「簡單來說,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們兩個未來會怎麼樣,我怕自己再回到以前那樣患得患失壓抑苦悶的狀態,我也不確定秦齊究竟能為了我做到什麼程度……」
秦齊站在原地沒有動,眼神一錯不錯地看著她。
十四歲的時候,醫生判定,他已經不再需要心理幫扶,無論是腦影像檢查還是心理測評結果都顯示,他的各項指標都已經達到了正常水平。
徐青青說的都是大實話,孔南燭也正是因此為此煩惱。
秦齊最後一次諮詢,是有關人生規劃的議題,當醫生又一次重複問到秦齊以後的理想時,他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我想成為一名演員。」
秦齊帶給她的那些傷害歷歷在目,不會那麼輕易淡忘,可孔南燭也記得他的好,記得他動情時候喚她https://www.hetubook.com•com姐姐時候的迷人模樣。
「你倆這關係,夠彆扭,夠刺|激,整天抬頭不見低頭見,比在一起的時候見面頻率都高。我可警告你,你小心自己二次淪陷重蹈覆轍,我看你意志力也沒多堅定,他不就是送了幾朵花嗎,你瞅你魂不守舍的樣子。」
比如,她曾經覺得秦齊幼稚,可他在短時間內迅速成長成了一個能擔當敢擔當的男人,在家庭需要他的時候,他義無反顧地成了家裡的中堅力量,幫助秦河海分憂解難。
孔南燭沒推脫,把飯盒塞給他,自己又坐回了病床邊。
她希望秦齊忘了她嗎?
也許是生活中多了孔南燭的陪伴,也許是隨著自然生長,配合著每月兩次的心理諮詢輔導,秦齊的腦神經逐漸發育完善,性格也逐漸開朗。
沈君說著說著,自己笑了起來,「現在想想,我光怕有什麼用,他不還是長大了,長得這麼好,比我年輕的時候還要有出息,就算他一輩子不談戀愛又怎麼樣,他自己覺得舒服就行。」
秦齊開始整天黏在孔南燭的身後,隨著時間推移,青春和圖書期發育速度極快的少年,身形樣貌以驚人速度發展,小蘿蔔頭長成了翩翩少年,清冷的眉眼和挺拔的鼻樑引得學校女生路過他身邊都要為之臉紅心跳。
沈君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又扭頭看向孔南燭,摸不清這兩個人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徐青青搬出了潘岳來,孔南燭也就不好推脫了。
「每個人的性格都不同,只要是不影響他的正常生活,特立獨行也沒什麼不好。」
「他有這方面的天賦和愛好,他的模仿能力非常強,具體來說,他對我們正常情感的理解,很大一部分來自於他對電影里角色人物情感的模仿,這也是他相關腦區能那麼快恢復的重要原因。」
震耳欲聾的樂聲震得孔南燭耳朵很不舒服,所幸上到二樓進入vip包廂之後,隔音效果極好的海綿門隔絕了外面的喧雜。
這樣年輕躁動的氛圍總是能激發人最原始的墮落欲,在場的幾乎都是潘岳淘寶店的設計師跟員工,他自己經營了一家飾品設計店,桌子上還擺著他店鋪的logo立牌。
秦齊目光堅定地看著孔南燭,後者不自然地起身收拾飯盒https://www.hetubook.com.com,把沈君沒吃完的菜扒進一個單獨的垃圾袋裝好,借口刷碗想要逃離和秦齊同處一個屋檐下,秦齊堵著門口,沒有分毫讓路的意思。
醫生如是說。
最近一段時間,徐青青跟潘岳發展迅猛,甚至已經有了見家長的打算,孔南燭剛開始還不怎麼看好這兩個人,沒想到人家的戀情發展倒是比她的正經多了。
她覺得起碼他們還能做朋友,他們還是一家人,那麼多年的感情擺在那裡,怎麼會說忘就忘?
孔南燭剛想接話,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
都市夜晚,舞池裡的男男女女搖曳身姿,在絢爛迷幻的燈光下,藉著酒精麻痹醺染的快|感,隨著音樂節奏肆意擺動著腰肢。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徐青青老神在在地扣著手指甲,「你要真想和他斷個乾淨,那我勸你,等他媽身體恢復之後,少出現在他面前,能不見就不見,別聯繫別回應,要不然,猴年馬月能讓他忘了你。」
曾經秦齊和她的關係,像一條長長的鎖鏈,一端被他牽在手裡,一端纏繞在孔南燭的頸部,隨著他愛意的濃淡收緊拉扯,叫她如同身陷囹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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