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秒。
然後轉身就走。
她沒發現的是,在她轉身離開之後,有人一路跟著她,時不時還拿出手機拍了幾張各個方位的照片,直到她進了警局的大門,那人才離開。
「跟你談談案子。」他又說。
「這兩天別碰水,這些葯,你拿回去。」處理好傷口,林錯抬頭看他:「什麼案子,你……受這傷?」
她在意的,是重遇江疑。
「砰——」
連著兩道,比手心更長,食指寬度肉粉色,像扭曲爬行的蜈蚣一樣。
「跟我來。」男人聲音低沉,拉著她就往反方向走,林錯有些奇怪,與此同時,安靜了很久的耳機里也再次傳來尋一誠他們的聲音:「林隊,你們出來了?」
所以才會在這麼炎熱的欽城,還刻意穿著外套。
這樣的傷,她身上還有。
林錯沉默了一瞬,也沒多問,此時,尋一誠正好打來電話。
身邊車來人往,燈紅酒綠,歌聲四起,人聲鼎沸,嘈雜無邊,可林錯卻能清晰的聽到,心中某處輕輕一聲。
「怎麼回事?」她擰起眉頭,下m.hetubook.com.com
意識就伸手過去,這一伸又發現了不對勁。
但江疑的目光,卻死死的盯著她的臂膀。
林錯嗯了一聲,順勢關掉了攝像頭,人已經被江疑拉著躲在了一處拐角。
林錯皺了皺眉。
他大步朝前,去抓她的胳膊:「林隊長,這就是你對待幫了你忙的人的態度?」
走的迅速,只一瞬的車流就不見蹤影。
林錯從一開始的驚慌,到迅速調整的平靜,如今見他這樣,鼻頭還是一酸,早晚都要被發現的,只是沒想到會是這種情形。
傷痕,又是傷痕。
「林隊,我們跟蹤林奇到了一處高檔小區門口,小區門禁很嚴格,我們進不去,現在正在等他出來,你看要不要到時候扣下他?」
江疑想說什麼,張嘴卻又無聲地閉上了,任由她拉著自己,一貫冷然的嘴角浮上了一抹輕微的笑意,目光柔和了幾分。
黑色襯衣的袖子,是濕的。
兩方受力,寬鬆的外套就在大街上這麼輕而易舉地被江疑給扯了下來。
只是這一抽用和_圖_書
勁有點大,江疑的手正好就撞到了旁邊的牆上。
她說:「不必了,江支。」
「不行。」江疑目光灼熱,緩緩上移盯著她:「我就要現在。」
三秒。
江疑愣了。
林錯一臉風平浪靜的盯著他看了幾秒,彷彿聽不出他話里的情緒,點了點頭,將袋子往他手裡一塞:「那你路上小心點。」
林錯下意識就想拒絕,可她卻彷彿從對面那雙眼睛里,看到了一絲乞求。
「尋哥,待會會有一輛車從你們旁邊經過,車牌號欽A43400,跟上那輛車。」說完,林錯將耳機也關掉了。
剛要說話,手腕就被一道冰涼的觸感包裹住,她下意識就要甩開,另一隻胳膊已經曲起要做向後進攻的動作,被江疑輕輕壓了下來。
兩人走出會所,熱浪迎面襲來,剛從冷氣充足的地方出來,林錯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看。」江疑下巴朝著俱樂部門口揚了揚,林錯詢聲看去,就看到林奇步履匆忙地走出來,左右環顧了一一周后才匆忙上了一輛車。
那時候
https://m.hetubook.com.com沒怎麼想還能再遇到他,身上的傷於她而言正是證明她還活著的象徵,卧底三年,傷痕會對她的美麗造成什麼影響她一點都不在乎。
聽到這聲江支,江疑臉色又冷了冷:「我只是受傷,沒殘。」
張開手心一看,些許黏膩的紅色。
林奇的車子離開,林錯才後知後覺,江疑的手還在握著自己的手腕,她眸光微頓,隱藏在發下的耳廓陡然一熱,趕緊將胳膊抽了出來。
天氣實在太熱,大街上處處都是清涼,林錯卻偏偏反其道而行穿著外套,她步子也快,江疑動作也快,這一拽沒有拽住她的胳膊,卻拽住了林錯的袖子。
江疑神色微變,看樣子就不想說,只是淡然道:「不小心。」
林錯一邊聽電話一邊單手將檯子上的葯裝進塑料袋:「先不用,看他待多久,確認他出來后回了哪裡你們就可以收工。」
直到看到江疑轉身離開,林錯才從柱子後面站出來,她摸了摸胳膊上的傷,那是同伴暴露,她差點露餡的時候,被逼到要和一幫和_圖_書正在犯了毒癮的男女對抗,一對八,最後她贏了,也重新取得了對方信任,但傷痕卻留了下來。
她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一絲帶著幾分悶熱的晚風飄散而過,她自嘲一般扯了扯唇角,轉身離開了。
一時就怔在原地了。
一秒。
擦拭,消毒,上藥,動作輕柔卻又迅速,手法熟練,步驟清晰,力道控制的剛剛好,江疑很清楚,若非不是經常受傷且自己處理的人,很難做到動作這麼熟稔快速。
目光沉了沉。
他們兩人之間總是有一層隔膜在,林錯萬事只求穩妥,如今這麼一看,的確是穩妥不起來了,道歉,沒誠意,擔憂,沒立場,不當回事,她沒臉。
扯下來不是問題,林錯內搭的弔帶其實更適合這套裝扮,露出她纖細的脖頸和線條優美的鎖骨,這才應該是她的裝扮,因為她的美,路過的幾個姑娘都沒忍住眼睛里的驚羡,走過了還頻頻回頭,依稀還能聽到她們激動又克制的討論。
也就那麼一聲,江疑也不在意她的不作為,掀了掀袖子,雖然動作很小,但林錯卻看到了和-圖-書,他的胳膊上一片腥紅。
「處理一下。」她不由分說就拉著江疑,態度不容置疑:「來的時候我看了,這附近有藥店。」
掛了電話,林錯拿著塑料袋跟江疑說話:「江支,你回哪,我送你。」
林錯動作很快,並未讓江疑進藥店,很快就捧著一堆東西出來。
「江支。」她從江疑手中抽出衣服,索性也不|穿了,搭在手上,像是高傲的孔雀,笑著問:「實在有點忙,改天請你吃飯,你看行嗎?」
林錯忽的想起今日見他的時候不確定的傷口,以及黑色襯衫上隱約的泥漬。
有些人,總會毫無防備的跌倒在同一處地方,一如此刻,她看著面前的人,滿腔回憶化為心酸,一腔熱血自降寒意,明明人在咫尺 ,只要上前一步就能擁抱,可說出的話,做出的動作,卻是後退一步,滿目冰涼。
「不礙事。」被她發現,江疑也不隱瞞,終於將袖子掀起來,露出一大面擦傷。
觸目驚心,又那麼漫不經心的在他心口戳了兩道口子,江疑心口凝滯,喪失言語。
「嘶——」男人擰眉輕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