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是什麼假善良的人,誰又欠了誰的,憑什麼搞得一副她走到今日種種過得不好,彷彿是他們的過錯?
她扯了扯嘴角:「想吳春雪。」
林錯對上他的目光 ,小聲說道:「怎麼辦,忽然好想喝酒。」
江疑看了一眼劉檬,那姑娘一改往常的鬆散模樣,如今眉頭緊皺,似乎帶著極大的虔誠和耐心,可以想象她口罩下的臉色是多麼凝重。
不欠你的,就算是欠,也早就還清了,而且,吳春雪,真的就是無辜的嗎,當年蘇荷媽媽的死,跟她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這一番話題過去,兩人沒再說話,解剖室里只剩下皮肉割開又縫合的聲音,靜謐的讓人皮肉發麻。
徐長卿抬頭看了一眼,第一次被趕著負責解剖,劉檬明顯很緊張,如今基本是聽不到他們說話的樣子,心思都在解剖上,連自己的女神林錯在旁邊都說不了話。
林錯忽然就笑了,側頭,唇角堪堪擦過江疑的耳垂,帶著一絲惡作劇的口吻說:「那樣才符合我們的身份啊。和*圖*書」
「這孩子天賦很高。」徐長卿說:「只是一直抵觸上台解剖,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不會再讓你身處險境,更不會讓你孤立無援。
從歸來閃爍的言辭里,林錯對當初的真相,是存疑的。
「差不離。」雖說話是這樣說的,但徐長卿的臉色並不好,林錯意識到,或許問題,比他們想的更嚴重。
「記得。」他說:「褚遇,一個白白凈凈的男生,善良,努力,溫柔,身邊的人對他的印象都很好,他本不應該是那個案子里的受害者,後來兇手落網后,我問過他一個問題,為什麼選擇了褚遇做第三個受害者。」
任遠他們還沒回來,林錯和江疑又去法醫室一趟。
林錯當下沒什麼興緻說她,只是道:「聽到你剛才說的話,聯想到了她,算了,現在心情不爽,不想說她。」
徐長卿正好開口:「解剖的時候,劉檬才認出來,在她面前的解剖台上,那個需要她解剖的死者,是她的男朋友。」
她說完,又解釋了一句和*圖*書:「就是吳伯伯的女兒。」
江疑聲音冷了冷:「他說,因為褚遇太善良了,他討厭褚遇的善良。」
「就是當初那個,無差別殺人案件,你應該知道吧?」徐長卿瞥了眼江疑:「第三個死者,我記得我還找你打聽過那個男孩子。」
「終於捨得讓你的好徒弟出山了?」江疑站在徐長卿身邊,看著徐長卿手中的刀子劃破死氣沉沉的屍體,面色不改,甚至隱隱帶著調笑。
林錯不是那樣虛假的人,蘇荷不是,歸來更不是。
林錯看著他,看到他捲曲的睫毛,那雙眼睛如今正虔誠的看著她的手,輕輕柔柔的捏著她的手背,好像這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情似的,林錯忽的就笑了。
林錯不由得想到了吳春雪。
「我真是討厭死了你們這虛假的善良。」
江疑輕笑一聲:「你這麼護短你徒弟知道嗎?」
他這麼一說,江疑也想起來了,記憶中關於那個男生的信息似乎在腦子裡又清晰了起來。
江疑表示不解,希望她能給個說法。
和圖書
「喝酒?」江疑擰了擰眉頭:「等有時間我幫你打個報告。」
林錯壞心的在江疑手心撓了兩下,見江疑眼尾帶上一絲熱意,立即鬆開,面色平坦的朝著徐長卿走過去:「跟我們設想的一樣嗎?」
這裏的溫度向來很低,林錯過來是準備得到個結果的,如今待的時間久了,不免覺得有些發冷,但她腦子裡想的,卻是江疑剛才說的那句話。
幾天前,尋了個空閑的時間段,歸來帶著她和蘇荷去找了一趟吳春雪。
徐長卿冷哼一聲,瞪了他一眼:「誰說不是呢,這年頭哪哪兒都缺人,我這好徒弟要是能幹點,哪哪兒都要搶人,你看我樂意給?」
這個江疑倒是不知道,倒是清楚劉檬這姑娘性格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平時給徐長卿做助手卻做的很好,徐長卿手邊有過好幾個助手,但讓他親自開口留下的,只有劉檬一個。
肩上忽然傳來溫熱,熟悉的味道在鼻尖縈繞開來,林錯忽然回神,發現江疑往自己身上披了他的外套。
多搞笑,多諷刺,這和圖書
世上的人千千萬,人們喜歡或厭煩的東西也是千千萬,可到底還是有人厭惡美好,討厭良善,做一個心存善意的人,做一個勇敢向上的人,僅僅是因為心裏存著美好,存著對這個世界的寬愛,都要成為被人殺害的理由。
江疑有些失笑,但笑意散盡后又有點心疼,默默的圈住她的手,輕輕捏了捏。
「怎麼?」江疑抬頭看他。
所以,找到吳春雪的那一點喜悅之情,很快就被她自己澆滅了。
「他說,他討厭褚遇的善良。」
林錯看到他們這邊的情況,此時也走了過來,站在了江疑身邊。
一句話就將他們拉回了現實。
還要怎麼做呢,辛辛苦苦的找尋,有誰放棄過她嗎,這麼多人,這些年來,誰又過得好嗎,哪一個不是心裏藏著傷,說不得,想不得,甚至都不能像她一樣怨一句,誰又不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對她好,又何必 把人的真心踩在腳底下呢。
林錯一聽就撇撇嘴,瞬間就覺得有些不高興了,輕嘆了一口氣:「哎,想當初我跟蘇荷在國外https://m.hetubook.com.com的時候,喝酒那是常有的事情,經常一塊兒喝酒,喝的爛醉如泥都不怕,你知道為啥嗎?」
他斜了斜眼,看著徐長卿。
當時,吳春雪也說了類似的一句話。
「她怎麼了?」江疑問。
兩人這一番假公濟私的短暫的戀愛時光,隨著徐長卿一聲:「好了,你們過來看看。」
徐長卿來了興緻,停了手上的動作,看向江疑。
因為這次三具屍體,再加上情況比較緊迫,一直以來,只是打下手的劉檬第一次被徐長卿趕著上了解剖台嗎,負責其中一具屍體的解剖。
徐長卿也看了他一眼,目光很快又放在了台上的屍體上:「兩年前,她第一次單獨負責解剖,當時很激動,大半夜的還給我打電話讓我再指點指點她。」
像是無聲的承諾。
「那就不說。」江疑暖完了她的一隻手,又去暖另外一隻。
徐長卿愣了一瞬,冷笑一聲:「是啊,畜生都會討厭的。」
「在想什麼?」江疑壓低聲音,動作自然的握住她垂著的手,林錯瞬間感覺暖意通過手心傳遍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