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釣只頭魚探個路

連著掐了瓜子臉好幾下,瓜子臉終於後知後覺慢慢的轉過身。
我神色清冷,淡然回應。
「嘿……這是啥玩意兒?」
這種具有歷史性意義又是舉世唯一的東西,最佳的歸宿就是博物館。
送于善嬌回潘家園,路上,小表妹一直緊捂著挎包,眼睛一直盯著我,滿滿的戒備。
這隻官皮箱一旦撿漏成功,轉手,就是百倍利潤。
「提成不要。要三十萬。」
「別他媽號喪了。」
瓜子臉叫做陶博臻。
也就港島澳島兩省為數不多幾個耳熟能詳的千億巨佬。
于善嬌立刻跳下車跑得老遠:「不可以。我要留著錢上大學,我大學都沒念完。」
蛐蛐金棺材不僅我沒見過,就連混跡燕都一輩子的瓜子臉都沒聽說過。
用頭魚瓜子臉老頭的話說,這種級別的東西,他藏不住。
「這應該算是鄭和下西洋唯一一件存世品了。」
話落音,老頭的手已經搭到圓盤邊緣。
這個帶永福全勝的,瓜子臉真沒印象。
面對同夥的怒火www.hetubook•com.com,瓜子臉老頭眼神渙散,木然說了一句。
這些大佬就算買了海羅盤過去,也會在某個特定的時間捐出來。
我的動作很慢,瓜子臉老頭先是輕咦出聲,跟著眯起眼睛,俯頭凝聚最大視力俯視,一眼不眨。
然而於善嬌依舊茫然渾噩,看著報紙上的錢,幾次想要開口,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下去。
「沒錢。想賣官皮箱。又不想被人撿漏。釣兩隻頭魚探個路。」
老教授眨眨眼,倒吸一口冷氣,騰的下毛髮倒豎。
下午三點,再次從古玩城出來的時候,于善嬌臉上依舊一臉茫然困惑。
「晚清旱羅盤裡邊竟然包了個永樂官做水羅盤。稀奇。」
手握圓盤,我偏頭側首:「這東西應該是朱棣宣威揚徳下西洋時候,內官監御造的寶羅盤。」
這些專業級術語報出來,瓜子臉老頭毫無素質坐在地上,雙腿大大張開擱在地上,獃獃的看著我,整個人像是被抽離了三魂七魄,變成了具行屍hetubook•com•com走肉。
行里的看不懂和看不真,意味著東西不對或是假貨。
「永樂十年。」
「內官監。」
這下,老教授終於暴走,抱著官皮箱狠狠一掐瓜子臉后腰,怒吼出聲。
嘴裏輕飄飄說出這番話,水羅盤放在我手心,語氣飄忽。
我原想能靠著羅盤裡的東西能狠狠打馬忠超的臉。萬萬沒想到,竟然開出個這麼個東西。
「喂。幫我搭個茬啊。搞什麼吶。」
「拿去。兩千。這裏還有幾十都給你。我把我所有錢都給你。」
除了賣給巨富,也有另外的路子出貨。
「奉旨督造。」
我的聲音很輕,但傳進瓜子臉老頭,卻賽過驚雲暴濤,天雷滾滾。
兩隻手緊緊捂著廉價挎包,一副此地無銀三十萬的暴發戶德行。
「得罪莫怪。」
那隻海羅盤依舊放在我包里。
不是老頭買不起,也不是老頭不想買,而是放眼神州,買得起又藏得住這隻海羅盤的私人藏家……
「我瞅瞅。」
「我身上錢都掏光了!hetubook•com.com
頓時間,頭魚瓜子臉面色發青,一隻手捂著額頭,長長苦笑。
有時候撿天漏來的好東西,真不一定能賣得出去。
「大叔,你怎麼看?」
「老哥哥,老哥哥……」
跟著,慢慢昂首,輕柔望向我。
五指齊出,當頭抓下,猶如鷹爪,又穩又准!
「小姑娘,我口水都說幹了,賣不賣你倒是給句准信啊。」
眯成縫的眼睛里,核爆光團爆閃!
比起瓜子臉老頭的喪魂失魄,旁邊的老教授卻是壓根沒發現,兀自在進行白熱化的撿天漏大事業。
「老哥……」
他的臉色,千變萬化,千奇百怪。
老教授氣也粗了,臉也紅了,信心被嚴重打擊的他深深吸氣又逼逼叨叨幾句,最終忍不住向瓜子臉老頭求援。
圓盤被我聚在手裡。
砸手裡的,不僅只有海羅盤。還有金棺材和蛐蛐罐。
我不輕不重不疾不徐,輕聲念出那一行字。
而且,還得是國博、魔都那樣等級的博物館,才能配得起這隻海羅盤的逼格。
在圓盤www.hetubook.com.com底面,赫然陰刻著一行字。部分字體已被銹滿,不見本體。
但凡身上淌著神州的血,但凡有一點點良知,都不會走。
現如今神州最紅最火的鑒寶大師!
圓盤上那象徵著二十四卦的古樸繁體如針般刺進老頭眼睛。
「怪不得藏這麼深。」
「算了算了,我最後報一個價。兩千塊。你一個月工資也就這麼點吧。」
那隻蛐蛐罐,瓜子臉回復的還是,看不懂!
還剩四十個小時,我又上哪兒去找錢還給馬忠超?
又該找誰才能把這隻海羅盤賣出去?
可就在那一瞬間,我改錐一收,挑起圓盤,直接叫老頭的鷹爪落空!
故意的,當著老頭的面,我將圓盤翻轉,將底面對著瓜子臉老頭。
但頭魚瓜子臉卻是說的是真話。
不用說,海羅盤砸手裡了。
他拿東西的手法非常專業。
「宣德六年,鞏珍隨鄭和最後一次下西洋。著《西洋番國志》。內記寶羅盤。斫木為盤,書刻干支之字,浮針於水,指向行舟。」
瓜子臉慢吞吞看向我,老半天和*圖*書才苦笑開口:「這位爺,您這是玩的哪出?」
到了潘家園北門我都吱聲,于善嬌終於憋不住低低說:「老闆。你啥時候要你的提成?」
吃仙丹了!
「大叔,你怎麼看?」
這當口,我抄起穿心改錐摁著圓盤凹池慢慢拖到瓜子臉老頭跟前。
曾經無往不利的招數連續幾個回合全告失敗。老教授沉不住氣上了頭。
只是,瓜子臉說,這條路走了,對不起神州,對不起老祖宗,也對不起自己。
金棺材,頭魚瓜子臉回復的是看不懂。
蛐蛐罐當年有太多製作名家,他們留的款識現在都有據可查。
「咱哥們兒,今兒被啄眼了!」
當即瓜子臉面色悠變,腦袋急轉,眼縫裡飆出一道寒光,視線不離圓盤,眼瞳深處核爆狂閃不絕。
可令老教授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吼了好幾聲同伴,瓜子臉就像是中邪般呆坐在地,視若無睹聽若未聞。
這樣難纏難斗的賣主還是第一次碰見。
瓜子臉老頭先是本能的嘿了聲,就要開口卻在瞬息間面色乍變,抬手握拳抵著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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