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河宇猛然驚醒,看到床頭柜上,震動的手機,趕忙拿了起來。
說到最後,只剩下兩個抱頭痛哭的大男人。
隨即,他再次起身,朝著不遠處的園區大門射擊,這一次,眼神異常明亮。
「就這樣吧,電話給你拉黑了,有事沒事都不用再聯繫了。」
先在夸父能源干兩年,攢一筆養老錢再說,反正,暫時還死不了。」
「我提的。」
忙碌了一整天,他剛躺下準備睡覺,便聽到園區里傳來「噠噠噠」的聲音。
張開掏出錢夾,數了十張百元大鈔,遞給女人。
她和張開相戀七年,對方是什麼人,她比誰都清楚。
張開嘴硬道。
張開望著心愛的女孩,心如刀絞,悶頭喝著咖啡,強裝鎮定。
夜色如墨,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一絲緊張之情。
老王聞言扭過頭,審視著他的眼睛,不驚不慌,呼吸平穩,真是一塊好料子,丟在行伍里,培養一番,肯定是個精英。
柱子慌了,大吼一聲道。
他肅聲問道。
自家兒子,小時候最愛吃這兩樣東西。
女孩怔怔出神,良久之後,抬起一張梨花帶雨的俏臉,重重呼出一口濁氣:「除非你把她帶到我面前,不然,我不信你會變心。」
動靜極大!
「老闆,南灰的光伏發電站,被人圍住了!」
柱子笑笑,放下電話,出門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步行街口的聚賢庄。
「干!」
「老楊,什麼事?」
張開推門走出去,湊上前,低聲詢問道。
柱子語氣蒼白道,他明白,自己的話完全沒有說服力。
張開從床上爬起來,敲了敲發脹的腦袋,在床頭找到柱子留下的紙條,輕輕一笑。
這時,一個膀大腰圓的大哥,再也忍不住了,氣沖沖地走到兩人跟前,惡狠狠的盯著張開,準備隨時開干。
大哥說罷,就要當面給張開留下一個難忘的教訓。
只是當他趕到包間里,瞬間一愣,張了張嘴巴,關切問道:「老張,啥情況啊這是?你特么別嚇唬老子!」
「你要是敢學那個人,我就把你給滅了!」
「喲,是兒子回來了呀!昨天的飛機嗎?」
兩人說說笑笑,盡量挑些開心的事,只是張開的大學時光根本繞不開那個叫晴晴的女孩。
「嗚~」
張開掙脫女孩的手,摟著女人的小蠻腰,頭也不回地走出咖啡館,毫無留戀。
柱子一臉疑惑,把箱子打開,一台全新的Dream遊戲艙躺在正中央。
「柱子,我在聚賢庄等你,過來和圖書陪我喝一杯。」
「兄弟,不一樣的,夸父能源就是山海集團旗下的子公司,腦機介面可不能治療癌症。」
「出去買酒了,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帶一隻板鴨回來,再買半隻鹵鵝。」
他暗暗觀察著,極為冷靜。
柱子對張開的酒量深淺最為清楚,啤酒兩瓶、白酒二兩頂天了,再多就要斷片。
「靠!這麼好的女孩,你不知道珍惜,將來後悔死你。」
「要不要我再開個房?讓你全程觀摩?男人有錢就變壞,不是很正常嗎?
「你說什麼?狗曰的張開,你去灰洲不到半年時間,就想甩了老娘?王八蛋,你是不是變心了?」
柱子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黑暗中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
妖嬈的女人鄙夷道。
張開舔了舔嘴巴,繪聲繪色道。
渣男他見過不少,但沒遇過這種極品!
張開咧嘴笑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在扣下扳機的一剎那,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消失了。
「不想耽誤她,喏。」
張開悶聲回答道。
接下來的幾天,他在家裡安心陪伴父母,臨走之前,放下一張銀行卡,並在背面附上密碼,裏面是他的全部積蓄。
「晴晴知道嗎?」
「我去!你對哥哥我,不會有什麼不良企圖吧?告訴你,我不是那種人。」
「我不相信,上次明明在電話里,你還說過要娶我,要一起買房子,要一起拍婚紗照,要一起喝卡旺卡的奶茶……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柱子鬆了一口氣,失戀嘛,人生總要經歷那麼三五回。
張開隨口說道。
張開輕蔑道,一副「生死看淡,不服來干」的架勢。
這是一家武俠主題的江湖蒼蠅館子,裝修古樸,菜名也格外有意思,像什麼九陽真經、大力丸、降龍十八掌等,在大學時,是他們經常聚餐的地方。
「我踏馬又不是醫生!告訴勞資,這什麼東西。」
「砰!砰!砰!」幾聲!
「柱子,謝了。大學時,就你一個是真心關照我的人,不嫌棄我窮、摳搜,帶著我進社團、學生會,參加各種活動。
回到公司,他再次恢復到認真嚴謹的狀態,兢兢業業當個電氣工程師。
兩瓶白酒,外加一箱啤酒,杯盤一片狼藉,張開卧倒在椅子上,呼呼睡著了。
女孩望著眼前的男人,彷彿是第一次認識張開。
在女孩看不見的角落,一個男人透過玻璃櫥窗,心疼地淚流滿面。
張開屏住呼吸,淡定問道。
張開和_圖_書躲在牆角,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女孩哭,他也跟著哭。
女人的整個身子,倒在張開懷裡,嬌媚問道,並用餘光打量著女孩。
女孩再也綳不住了,蹲在地上大聲哭起來。
老王厲聲道,這些頂級的電氣工程師,都是公司的寶貝疙瘩,一個都不能損失。
滬城深夜,碧雲尊府,八號別墅。
直到徹底摸清敵人的方位,他才站起身,扣動扳機,向著目標傾瀉了幾顆花生米。
柱子撿起張開拋過來的紙團,緩緩展開,才發現是一張病例單。
這麼晚打電話給他做什麼?
母親聽到開門聲,放下滾圓子的簸箕,從廚房中探頭張望,瞬間笑出聲來。
張開暈暈乎乎的,傻笑道,伸手拍了拍一旁的紙箱子。
「她提的?移情別戀了?」
「是啊,大洋馬太潤了,再看看你,嘖嘖!」
張開眼神漠然,低頭攪動著杯子里的液體,冷冰冰說道。
柱子岔開話題,聊著大學時代的糗事。
女孩哭著哭著,笑了出來,凄慘的模樣,讓張開的心一陣陣刺痛。
張開看著女孩的眼睛,晶瑩明亮,滿是委屈,他差一點就心軟了,最後咬咬牙,還是說道:「之前嘛,我全是演的,只為了騙你上……」
現在是凌晨四點,外面黑布隆冬,寂靜無聲。
柱子喜滋滋道,這玩意他一直想要,可惜太搶手,壓根買不到。
「王哥,發生什麼事了?」
「張開,你還是不是男人?遇上難處就想著撇下我,我才不信你是一個壞人。」
張開夾起一粒花生米,津津有味咀嚼著。
「我們分手吧。」
「放棄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
「呸!渣男!」
女孩見兩人即將打起來,立馬攔在中間,可憐巴巴地勸說著。
就在此時,一個身材妖嬈的女人,大力擺動著腰臀,推門走了進來。
和遊戲里截然不同,現實中,一顆子彈打入身體后,擊入面會留下一個1cm以下的創口,但出彈傷口的直徑有可能達到12cm。
張開拎著酒瓶直接猛灌,咧嘴笑起來。
只能儘力保持微笑,維護好這場酒局的氣氛。
他打算以後,發了工資就往卡里轉,因為他無法確定,自己哪一天就不行了。
慘叫,驚呼,在空闊的園區里瀰漫!
老王回頭瞥了一眼,看見躲在掩體後面的張開,悶聲誇道:「你小子牛啊!」
「噠噠~!」
「都是小事,沒想到,你居然全記著。」
……
柱子看他這幅模樣,m.hetubook.com.com心頭一緊,慢慢把張開的杯子挪開。
柱子皺著眉頭道,能考上科大的人,智商和情商都不會太低,他很清楚,張開絕對遇上大事了。
對面的女孩,個子不高,氣勢卻足足有兩米多。
「癌症唄,若是運氣好還能活個三五年,倘若運氣不佳,隨時都會……」
張開端起酒杯,與對方碰了一下,搖搖晃晃道。
「哎,為什麼好女孩總是遇到渣男呢?我這麼好的男人,遇上的卻總是渣女。」
「你現在看到了,我還有事情忙著辦,先走了。」
柱子拎起張開送的Dream遊戲艙,喊來服務員結賬,然後架著張開,把他送進一家酒店。
張開說道。
南灰那個地方,我什麼樣的女人沒嘗過?金髮碧眼的小姑娘著實嫩啊,還有風味獨特的黑珍珠……」
「噢?干你屁事啊!」
柱子沉聲道。
大哥跺了一下腳,只覺得女孩年紀輕輕,嬌小可愛,卻是一個睜眼瞎子,找了這麼一個渣男。
這下面,有他摯愛的姑娘,也有他的好兄弟,也有難忘的大學時光。
「那給我一把阿卡47,我留著防身。」
張開咧嘴一笑,肆意嘲諷道。
「長痛不如短痛,祝你幸福。」
女人接過錢,往胸口一塞,諂媚奉承道,見張開擺擺手,立刻屁顛屁顛地走了。
「那你有什麼打算?」
「說說吧,為什麼要分手。」
柱子直接問道。
張開強忍著痛苦,驀地站起身,打算閃人。
說著說著,嗚咽聲越來越大,兩人攜手走過大學四年時光,眼看就要談婚論嫁,卻等來男友的分手通知,任誰都無法接受。
母親笑盈盈說道。
人家小姑娘哭得死去活來,他倒好,全然不管不顧!
大概一個半小時后,一座小縣城出現在眼前,這裏算是廬城的下轄地區,大街上熙熙攘攘,滿是沉浸在新年喜悅里的人。
剛走不遠,就罵了一句「傻叉,掏錢都不玩,我有那麼差勁嗎?八成是個0。」
咖啡廳的客人們,小聲討論著,不時唉聲嘆氣道。
張開昂著頭,深深呼出一口氣,似乎想讓眼淚流回去。
「當地的武裝組織闖了進來,魯伯特集團的工作人員,全部趴下了,你趕緊回去,這裏交給我。」
萬米高空上,他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熟悉的城市。
張開走上前,抱了抱母親,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感受親人的溫度。
阿卡47是出了名的射擊精度差、難以控制,張開就這麼隨手放兩槍hetubook.com.com
,都能打中人,著實讓他驚艷。
「謝謝老闆,祝您身體健康,財源廣進。」
「嗡嗡嗡!」
楊宏碩慌忙解釋道。
「學到了,情人節前說分手,這是省錢小能手啊!」
「謝謝哥,這是我自己的事,您還是別管了,您打了他,也要惹上麻煩不是嗎?」
「做個人吧!人家剛被分手,你就饞人身子!」
女孩擠出一抹笑容,死死拉著他的胳膊,不允許他離開。
柱子沉聲道,不然還能怎麼辦?張開的命只剩幾年時間,何必耽誤人家姑娘。
眼淚「唰唰」向下流淌,紅了眼眶,光潔的臉蛋上,掛滿豆粒大的淚花。
「行,躲在我後面。」
旋即不再理會,吃了一肚子悶氣,轉頭坐回位置上。
我才有機會認識晴晴……」
柱子無奈道,他才三十歲不到,在有限的生命里,並未學會如何寬慰一個瀕死的好兄弟。
「你煩不煩啊?哭哭啼啼,沒完沒了。」
老王來不及多想,讓手下丟給他一把步槍。
廬城,耀海區。
「柱子,你來了啊!給你帶了一份禮物,你看看喜歡不?」
「告訴她做什麼?我還沒死呢,到時候在我跟前哭哭啼啼的,還不得煩死我。」
「哈,哈哈……」
張開不耐道,語氣頗為嫌棄。
還不忘說著灰洲大陸上,每一種膚色的妹子,有哪些不同!
「艹!別老是死不死的!將來醫學發達了,說不定就有救了。你看,這才幾年,癱瘓在床的人都能治愈了。」
再過幾年,張開嘎了,晴晴三十多歲,還怎麼結婚生子。
源一時代廣場,一家現磨咖啡館里,裝修清新小資,坐滿了熱戀中的男男女女。
張開抿著嘴,輕聲說道,將大學的往事一一細數。
一旁的情侶聽到動靜,紛紛轉過頭,低聲譴責道,看向張開的眼神里,充滿了鄙視。
柱子在廬城的稅務司上班,平日都是衣冠楚楚、沉穩鎮靜的形象,此時卻像個孩子,為好友的命運感到惋惜。
緊張的氣氛在人群里蔓延,大多數的工作人員,都瑟瑟發抖地躲在房間里。
畢業還沒幾年,手裡剛攢到買房的錢,準備和心愛的姑娘走進婚姻的殿堂,就遇上這麼糟心的事。
女孩哭了好大一會,發現張開一點要哄她的意思都沒有,哪怕連句安慰的話也不肯說。
生在和平年代,他們哪裡見過這種陣仗?
「大哥,你還玩不玩呀?別在我面前搞純情這一套,行不?」
張開握著冰冷的槍身,頭皮滲出一層細和圖書密的冷汗,只覺得死亡如此之近。
沒有幾個人可以挺得住!
「掙錢唄,父母年輕都不小了,再過幾年,需要花錢的時候,我八成就不在了。
張開自嘲一笑,把女孩的模樣印在腦海里,接著失魂落魄地向步行街走去。
「看得我心都碎了,要不要上去要個微訊號?」
「行吧,再喝一個。」
「喝酒沒問題,你得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只見張開面前放著一瓶白酒,已經幹掉了一大半,臉色通紅,一把鼻涕一把淚。
他心裏隱隱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測,看著頹廢的好友,升起一股怒氣,接著是無邊無際的恐慌。
他沒好氣道。
「嗯,回來過幾天,我爸呢?」
他立即翻身下床,通過窗戶,看見門外有一群手拿武器的安保人員,正高度警惕的看著大門前。
「少喝點,先聊會天。」
幾聲槍響,帶著零星的火花,刺破夜空,發出急厲的呼嘯聲。
張開下車后,朝著家的方向慢慢走著。
他走到半路,給死黨撥去電話。
張開大口喝著酒,嘴巴徹底麻了,一杯二兩的白酒,柱子還沒反應過來,就全部進了張開的肚子里。
「放屁!我只是不想浪費一個好女孩罷了……」
「1000塊是吧?你可以走了。」
是楊宏碩!
「親愛的,還沒處理好嗎?房間我都開好了呢。」
「嗐!還不是太窮鬧得,要不是晴晴不嫌棄,我……」
這些,都是他從同事嘴裏聽來的,在他的描述之下,好像是自個親身經歷一般。
「我會幫你瞞著。」
朋友慢悠悠說道。
翌日清晨。
張牙舞爪的樣子,讓張開心頭一痛,他當初,就喜歡這份潑辣的勁。
「坐下喝酒,今天咱們不醉不歸!」
「我和晴晴分手了。」
「我……尼瑪……」
他完全沒預料到,光伏發電站的項目剛進入到收尾階段,就迎來了不速之客。
真是噁心他媽給噁心開門,噁心到家了!
直到再也流不出眼淚,他彷彿能聽見女孩嘶啞的嗓音,彷徨無助。
……
老王經驗豐富,找到一個掩體,順著槍聲傳來的方向,打了一梭子。
「卧倒!」
「瑪德!你做個人吧!有你這樣的男人嗎?」
「怎麼了?和晴晴鬧矛盾了?行,我馬上過來。」
張開說到這裏,頓時呆住了,乾澀的笑了笑。
從酒店離開,他坐上大巴向家趕去。
「來,喝酒!上大學的時候,我就佩服你,臉皮夠厚,抱著一箱絲|襪都敢往女生宿舍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