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的功夫,把吳遠的耐心耗得乾乾淨淨。
彼此信任的感覺,就很好。
吳遠長舒一口氣,也不追求圖紙進度了。
等到敲開黃琦雅家的房門,一身睡袍,半卷慵懶的黃琦雅連招呼都懶得打,轉身就往沙發上走。
以至於一上手畫圖,即便只是幫吳遠打下手的那種活兒,依舊幹得錯漏百出。
瞧那沙發上的凌亂,吳遠隨手帶上房門道:「姐,你晚上就在客廳睡的?」
身後傳來黃琦雅的聲音:「下回別想喝了!」
「那就照常接,」吳遠臉色稍霽道:「同時注意一下這類客戶的數據增長。」
「真的要問?」
一路遇到不少熟人,認識的,不認識的,吳遠一概點頭示意。
「問!」黃琦雅堅定道:「不過別說是我叫你問的,就說你自己想學,聽聽他的高見。」
頓時將他在施工現場那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力氣活,聯繫起來。
然後下午奮發圖強,終於把圖紙看進去了。
吳遠不由和*圖*書一咂嘴,這話怎麼聽著,帶著點火藥味兒?
走出騰達公司,馬明朝立刻奔上來問:「老闆,去哪裡?」
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話就撿好聽地說道:「那咖啡機,喝不出姐家咖啡的那個味兒。」
「得空,你問問你家老闆,咱那三塊地到底怎麼樣?」
反正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真的?」
經過這麼一打岔,吳遠的火氣消了一大半。
隨即才說起道:「老闆,今天上午有一單非裝修客戶,打電話來詢芬迪傢具的價格。」
吳遠聳聳肩道:「真不是,姐。反正我可以肯定,那三塊地怎麼都可以掙錢,無非是錢多錢少的問題,我有什麼不滿意的?」
穿街過巷,走進黃家巷小區的大門。
朱六標也同樣不好受。
讓這孩子,自己慢慢領悟去。
是去黃家巷小區呀?
在吳遠面前,她生怕自己有一天成為眼光滯后的那個鄉巴佬、外鄉人。
吳遠邊走邊咂摸www•hetubook•com.com著嘴道:「有點酸。」
那沒事了。
「在投資方面,我未必比你們更懂。我精通的,畢竟是建築、裝修和木匠這些行當。況且我一個人精力也有限,有你們替我掙錢,我巴不得能輕鬆一些。」
但比起寶俊來,他的活泛勁兒有點偏,沒活泛到正道上。
「儘快,我等你消息。」
吳遠揮揮手:「我不用車,我就去對面小區逛逛。」
圖紙的玄妙,妙不可言。
黃琦雅也跟著起身道:「咖啡好喝么?」
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偏偏上身前傾,攪拌著咖啡液。
范冰冰點點頭:「是的,但我問了。客戶說是報紙上看到,跟朋友打聽到的。」
興許是這小區的環境設計,太具有年代感了。
於是一口氣喝完杯中咖啡,就起身道:「姐,我走了,回去畫圖帶徒弟。」
有了朱六標的幫忙,吳遠這趕圖紙的進度,越發地慢了。
「想喝,自己打去。」
在吳遠的眼hetubook.com.com裡,難免就有些過時。
朱六標悶頭應道:「好,師父,我畫。」
范冰冰看了垂頭喪氣的朱六標一眼,先答應下來。
話點撥到這個份上了。
黃琦雅也給自己打了一杯,呼吸著咖啡裊裊的香氣,困意也跟著消退不少。
黃琦雅不覺間,大氣一松。
點了根煙,又繼續跟朱六標講解起圖紙的畫法基礎。
黃琦雅蹭地坐起來,蹭地站起來,蹭蹭地走過來,一臉沒好氣地道:「一邊去。」
可笨手笨腳地,好不容易裝好了咖啡豆,面對滿是英文的咖啡機,束手無策道:「姐,這哪個是磨豆子,哪個是打咖啡呀?」
等到一杯香氣騰騰的咖啡放在他面前,他直接端起來,美美地喝一口道:「還是姐家這咖啡香!看來不是豆子的問題,也不是咖啡機的問題,而是誰打的問題!」
聽到吳遠下樓聲音漸行漸遠,黃琦雅目現精明,摸起沙發旁邊的電話。
吳遠哦了一聲,徑自起身去搞。
以至於春和*圖*書光乍現,而渾然不知。
畫的並不多,但好在這回沒出錯,而且瞅著那舒展開來的表情,的確是入門了。
聽了這話,黃琦雅的氣色肉眼可見地振奮起來。
「少來。」
吳遠隨口胡謅道:「想喝你家咖啡了,就過來坐坐。」
「你到底幹什麼來了?是不是那三塊地買的,你不滿意?」
隨後。
黃琦雅一幅美人橫卧的樣子道:「你不是有意呆利娘們給你送的咖啡機和咖啡豆么?還需要到我這來喝咖啡?」
馬明朝立馬透明人了,隱退。
直接把范冰冰叫來道:「立刻給我招倆大學生來,設計的,會畫圖的,有過工程製圖基礎的優先。」
下一秒,一股勁風忽致。
自己收的徒弟,含淚也得教啊。
「得嘞,雅姐,我明白。」
吳遠巴不得放下咖啡豆,直接坐到沙發上,擎等著喝現成的。
「好的,我先過去忙了。」
裡頭的房子透著嶄新的成色,可整個小區的面貌還偏向于陳舊傳統。
吳遠一聽,伸手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這不挺清楚的么?干咱們這行的,這圖紙那就相當於武功秘籍。你不懷揣幾本秘籍,知道怎麼編、怎麼練,誰能服你?」
老六這孩子,活泛是活泛。
吳遠沒有多想道:「這不正常么?以前咱不也是會收到這樣的電話么?」
吳遠點點頭:「當然是真的。投資公司的事,你放心,我不會插手的。既然是交給你和江靜去干,那當然要放手讓你們去做。」
吳遠下意識地躲過去,逃出門外,得意大笑。
這就省得暴露自己有人能認出來,有人認不出來的尷尬處境了。
「哦。」
但一想到師父的敦敦教誨,和對象的殷切期盼,中午直接連吃了兩份盒飯,差點伸手去染指於楠要帶回家的那一份。
連帶著吳遠也跟著心情舒暢起來。
黃琦雅不答反問道:「你怎麼來了?」
回到公司,朱六標還在埋頭苦畫。
片刻后,電話接通:「雅姐,有什麼吩咐?」
接著朱六標就在財務旁邊的工位上,紮下根來,不走了。
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