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們沒走幾步,賓利慕尚便懟到了面前。
也正因這句話,趙寶俊在背後,越過喬五爺,提了張永成一腳。
因為他也爬過。
吳遠下車一瞧,好傢夥,一老倆少,仨個人,全穿上軍大衣了。
「如果佔用了工作之外的個人時間,可以適當給予補貼。」
這話吳遠信。
最後逼得吳遠只能坐在二徒弟辦公桌的一角上,面向仨人,聽他們白話。
雖說高層建築時,都有簡易的電梯上。
「師父,我感冒了。」
滿屋的煙味和悶味就不說了。
不料于楠卻無比樂觀道:「放心,老闆,這院里安全著呢。不僅鎮上王鎮長關照過,而且趙經理他們隔三差五地回來一趟。」
最終落到張永成身上的時候。
吳遠面上裝著糊塗,暗中卻給了寶俊一腳。
「但是你記住,寶俊,這話將來也適用。不管這工程做到多大多強,你作為經理,每一步都得腳踏實地,踏踏實實。每一處都得明明白白,心中有數。」和-圖-書
結果趙寶俊一開口,吳遠就明白了。
前世自己在這種工地上一待就是半年七八個月的,當時倒是不怎麼覺著。
趙寶俊聽得是百思不得其解。
這傢伙,直接叫寶俊,不叫趙經理了。
說完這些,吳遠喝完杯中茶水,就起身往外走。
彷彿眼前這個小區工程,在吳遠眼裡,都不是什麼新鮮的事兒。
挺像是那麼一回事。
「行啊,你跟明琪那邊協調好。在確保正常工作的前提下,妥善安排好培訓。」
而是針對二徒弟這話,就事論事道:「干咱們這一行的,沒一個工種是容易的。」
賓利慕尚開到工地大門門口,就被攔住叫停了。
安全網外圍掛著騰達一建的標識,以及一些保質保量、安全生產的口號。
吳遠撒完煙,自己叼了一根道:「我剛從川沙新鎮過來,怎麼樣,你們這邊?累趴下了?」
其實喬五爺輩分擺在這裏,他哪裡需要拍吳遠的馬屁?
說完這話,吳遠和_圖_書站直身子道:「行了,找個安全帽給我,咱們去現場看看。」
什麼環節上做什麼事兒,哪個節骨眼上要特別注意……
桌子上,沙發上,茶几上,隨處可見被煙灰或者煙頭留下的痕迹。
偌大個院子,連個看門的都沒有。
說過話的寶俊和張永成,這回不搶著說了。
這是過不過癮的事么?
眼瞅著這樓一天天地高了,他也想不過不跑的。
有人看門也在情理之中。
心下卻暗自得意,等師父你巡視過一趟之後,就知道徒弟這話一點也不誇張了!
但師父這話,說得還是挺對路子的。
五爺拍起馬屁來,也是不動腦筋嘛!
師父從老家到上海發家至今,他什麼時候接過這麼大的樓房建築工程了?
張永成笑道:「是累趴下了,但不是在工地上累的。」
賓利慕尚離開川沙新鎮,直奔離鎮上不遠處的拆遷安置小區。
吳遠是行內人,自然不會輕易被這話頭左右著走道:「五爺,我來的時候,和_圖_書隔著老遠就看了,同時開工的也就六棟樓吧?」
更何況,騰達一建大部分面孔都是外地的,難保不被本地人排斥。
不等五爺回應。
吳遠奇道:「前兩天不是還好好的么?」
當然,再過十年二十年的,就又不一樣了。
馬明朝連忙收起四處擦灰的毛巾布,上車啟動。
吳遠心下稍安,依舊叮囑一句:「那也要多注意,跟鎮上派出所打好關係。」
邊走邊問道:「平時就你們幾個在院里,這鎮上有沒有人為難你們?」
等到老闆在後排坐好,油門一踩,打著方向地離開。
吳遠卻沒有覺著意外。
這話在如今這電腦資源奇缺的年代,也沒毛病。
遠遠地看去,二十來棟建築已經拔地而起,外頭裹著清一色的安全網。
趙寶俊雖然篤定師父沒吃過這苦。
「你這個經理,唯一賣體力的,就是在這腿上,但這事卻最偷不得懶!」
況且身為項目經理,每天巡視各處,卻要靠著那玩意,會讓師傅www.hetubook.com.com們笑話。
等到門衛老大爺給工地辦公室打完電話,出來宣告放行時,撂了電話的趙寶俊,也從辦公室里,裹著件軍大衣迎出來了。
當即給了二徒弟一拳道:「五爺老人家,多穿點也就罷了。你小子血氣方剛的,至於裹成這樣么?」
于楠卻倍加感激道:「要什麼補貼?能有免費學電腦的機會,本身就是一個補貼了。」
這說明騰達一建在接手整個拆遷小區的建築工程之後,管理上更加規範完善了。
但那一般不是給人用的。
一開口,聽得寶俊和永成倆人瞠目結舌。
看得出來,磨合上有所進步。
對於下屬的上進要求,吳遠向來是從善如流。
說完,又覺著不妥,連忙住了嘴。
如今隔三差五地來一回,才發現大老爺們待的地方,實在是一言難盡。
吳遠難免有此擔心。
喬五爺看出來了,倆眼一瞪說道:「別跟你師父說這點小兒科的事,他不比你清楚?」
吳遠似乎都門清。
領著仨人進了屋https://m.hetubook.com.com,裡頭那味兒,著實腌入味了。
於是喬五爺就開了個頭,奠定個基調道:「以前只蓋兩棟樓不覺著,如今要蓋二十棟,才發現干這麼大的工程,有多過癮。」
千瘡百孔。
趙寶俊就搶先道:「之前打地基時還不覺著。如今隨著各樓棟一層層地澆起來,我才發現,這工程量有多累人。師父,真不誇張,每天單單巡視一圈,我這腿就跑瘦了半截子。」
說完這些,吳遠人也到了車前。
張永成似乎有些心虛地裹了裹軍大衣道:「老闆,我主要是怕被寶俊傳染。」
隨即看向撒煙給喬五爺和張永成,目光隨即從倆人身上掃過去。
不過吳遠也沒就此吹噓什麼,點破什麼。
但一天不跑,他這心裏就毛毛躁躁的,不踏實,連覺都睡不安穩。
剛才他之所以這麼說,就是看著吳遠,就有這種判斷和感覺。
吳遠不參加意見,只是提了個保底要求道:「起碼得有個飯補。」
趙寶俊連忙附和道:「安全帽多得是,師父我這就給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