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勁夫咧嘴一笑，卻忽然伸手搭在滑鼠上：「先別關，我看看你那綠得發慌的股票。」
陳江河皺了皺眉。
車子在距離學校正門大約三十米遠的公車站停下，陳江河走下車，抬眼看到不遠處有道身影特別熟悉，趕緊用手反覆擦拭嘴唇。
「陳江河。」
「0.063元。」
「要不徐老師幫我擦一擦吧？」陳江河問道。
今天開盤，姜鋼認沽權證如果繼續下跌，理論價值就會「歸零」，陳江河將血本無歸。
「你這傢伙……」徐芷惜幽幽看他一眼，然後瞅了瞅四周，沒什麼人，於是伸手拿起手帕，小心翼翼地幫他擦去嘴邊的紅油和辣椒籽。
只不過，陳江河跑得快，沒有唱出這一句。
徐芷惜手裡拎著一袋水果，邁步朝他走來，看著他滿嘴紅油，淺笑問道：「都已經是上大學的人了，還喜歡吃辣條啊？」
「是嗎？」徐芷惜抬頭看了眼，絕美的側臉在皎潔的月光下，顯得格外生動。
徐芷惜聽得臉頰一熱，抬腳踢了踢路邊的石子，心裏想的卻是這首歌的下一句歌詞：才會和-圖-書在剎那之間只想和你一起到白頭。
價格不斷上漲，陳江河長出一口氣，雖說內心依舊緊張，但他不用再提心弔膽了。
「兄弟，你肯定是開掛炒股了，對吧？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相逢即是緣，回頭你帶帶我，以後我跟你混。」
股市這玩意，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投資要謹慎，投機也需要腦子清醒。
接下來的短短半個小時，姜鋼認沽權證的價格又是一頓狂漲，好像水閘完全打開，洪水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蟄伏在這支權證內部的大資金開始發力了，這突然爆拉起來的漲幅，看著真刺|激！」
「VERY good。」陳江河誇了句，隨手要把股票軟體關掉，免得被他看見。
與此同時，陳江河賬面上的浮盈，也在以驚人的速度增長。
他雖沒什麼文化，但是在這種掃地阿姨都談論股票的牛市背景下，社會哥也有點股票基礎，乍一看見那百分之兩百三十六的漲幅，眼睛都直了。
「嗯？」
徐芷惜回過神來，發現他已經跑遠。
「強啊和*圖*書，小天，這都能算到？」
「下次吧，下次一定給。」
「這踏馬是啥玩意，漲得也太猛了吧！」
「今晚的月亮，好大、好圓。」
陳江河笑笑，又立馬轉移話題問道：「徐老師，我剛才看你好像走在我前面，怎麼眨眼功夫跑我後面了？」
「0.072元。」
孫天一向比較關心陳江河，見他進屋后氣喘吁吁的，立馬拿起一條濕毛巾送到跟前。
正走著，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喊他名字。
「你鼻子挺靈啊。」陳江河挑挑眉，笑著問道：「聞得出是誰的嗎？」
陳江河心頭一緊。
九點半，賭場準時開門，與昨天滬深股指高開高走的形勢不同，今天的股指明顯衝勁不足，小幅低開。
「這個混蛋。」
周勁夫忍不住驚呼一聲，然後趕緊捂住自己的嘴，看了看四周，湊近陳江河耳邊說道：
孫天湊在他身邊聞了聞氣息，嘖嘖嘴道：「三哥，你身上有女人香。」
「不愧是大學生，夸人都用英文。」
「0.079元」
這感覺就像是用抽水泵往高處抽水似的，水
hetubook.com.com壓越高，衝勁就越強。
「除了輔導員，還能有誰？」
孫天下巴一揚，小得意的掐了掐手指說道：「我掐指一算，你今晚肯定對徐老師做了點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被她追著跑，對不對？」
……
陳江河拍了拍大腿，心裏多多少少有點後悔。
第二天一早，陳江河又像昨天一樣，吃了袋肉包，來到頂點網吧開機上網。
陳江河說話都不利索，接過濕毛巾抹了把臉，長出一口氣，感覺舒服多了。
「不忍心就別用，還我……」徐芷惜輕嗔，陳江河這傢伙從來都是得了便宜還要賣乖，這手帕給出去，怕是回不來了。
「忍不了。」陳江河忽然往前一湊，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旋即後退幾步，撒腿就跑。
「徐老師。」
陳江河接過手帕，聞了聞，上面的香氣和徐芷惜身上的體香如出一轍，顯然是她自己貼身用的，笑著說道：「這手帕聞著好香，我不忍心用它來擦嘴。」
「陳江河！」
「三哥，你咋了，被人追殺嗎？」
「開始了！」
姜鋼認沽權證昨天的收盤m.hｅtuboｏk.cｏm•ｃｏｍ價是0.057元。
徐芷惜輕描淡寫地回應，然後掏出一塊手帕遞給他：「我身上沒帶紙巾，你用這個擦擦嘴唇吧。」
「沒有，吃了包辣條，跑回來，辣勁有點上頭。」
「0.086、0.093、0、135……」
孫天先是故作高深，然後輕咳兩聲，攤手道：「除非給錢。」
不過轉念一想，還是穩健點好。
陳江河豎了個大拇指：「要不你再給我算算，我什麼時候能把徐老師娶回家？」
陳江河沒有回應，卻引吭高歌：「我承認都是月亮惹的禍，那樣的夜色太美你太溫柔。」
「辣條是我小時候的最愛，現在不愛了，也就偶爾吃一包過過嘴癮。」
陳江河聽聲音就知道是徐芷惜徐老師，轉過身來，沖她咧嘴一笑。
「天機不可泄露。」
「我剛才進保衛室給保安大爺送了幾顆蘋果，正好看見你在校門口吃辣條……」
陳江河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價格不斷往上攀升。
「瞅瞅我這一頭綠，護眼不？」周勁夫來到陳江河身旁，笑嘻嘻問他。
陳江河抬頭看他一眼，感和*圖*書覺眼熟，好像是昨天坐在他旁邊那位社會哥，周勁夫。
陳江河正盯著盤，過道處走來一個滿頭綠髮的青年，笑著打了聲招呼。
「嗯？」
眼下陳江河並不在意指數，他的關注點聚焦于姜鋼認沽權證上。
這傢伙動作真夠快的，昨天剛說要把頭髮染成綠色，今天就真綠了。
「喲，哥們，巧了不是，又遇見了。」
周勁夫低頭看了眼陳江河正盯著的姜鋼認沽權證的盤面。
陳江河以0.06元的價格買入，一把搜哈了四萬二。
陳江河笑著把他手拍走，然後掏出一小沓嶄新的票子扔在李俊床上，在孫天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脫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回到414宿舍，陳江河滿頭大汗，氣喘如牛。
擦完后，他還是覺得不保險，走到街邊的小商店買了包辣條，一口氣干光，搞得滿嘴紅油、辣椒籽，呼哧呼哧的吸著氣，大步走進校門。
晚上九點，陳江河在中大女生宿舍樓下嘗了幾口姜亦姝的甜，中和掉傍晚那杯檸檬茶的酸后，志得意滿的搭車返回粵東金融學院。
「終究還是太穩健了，沒敢借更多的錢干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