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直到外面天都黑了，帶著滿肚子酒水，在劉子衿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地走出飯店。
「說白了，做電商平台，還是要照搬亞馬遜，玩自建倉儲、自營物流那一套。」
包廂里的高端飯局，大佬們一開口，含媽量極高，尤其是馬老師，講話的時候，手上動作還挺多，繪聲繪色的，配合特有的幽默和詭辯，歪理都能說成真理。
陳江河站在一處人行天橋下，聽橋上一位抱著吉他的女孩唱《大城小愛》。
橋上還有不少擺地攤賣貨的小商販，趁著人多就扯著嗓子吆喝：「兩元一件，件件兩元，隨便挑，隨便選，所有商品只要兩元，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易採薇本來唱歌唱得好好的，被剛才那突如其來的一聲「城管來了」喊得心頭髮顫，她倒不是害怕，而是聽聲音，好像是陳江河學長。
「別脫衣服……」
「暫時還沒有。」陳江河比較保守地回答。
陳江河嘴上說的是「找地方休息會就好」，結果被易採薇扶進卧室，棒槌似的倒頭就睡。
「好濃的酒氣https://www.hetubook.com.com。」
這下子，橋上的商販聞風喪膽，推車的推車，收攤的收攤，撒楞地作鳥獸散。
劉子衿正打算安排車子，親自送陳江河回酒店，卻被他一句「不用麻煩，我沒醉」拒絕，然後目送他走路歪歪扭扭地上了輛計程車，跟司機師傅說了聲：去西單。
「踏馬的，我去年差點死掉，雪災一來，物流全癱了。」
「小姑娘家家的，怎麼喜歡不打招呼，直接強吻啊？」
易採薇抬頭一看，眼睛瞬間瞪得大大的，剛要伸手揉眼睛，看仔細點，小手忽然一緊。
「可能聽錯了……」
「你還知道YY語音啊？」陳江河有些意外，之前他想投資的，就是推出YY語音這款產品的公司。
「……」
陳江河沒回應，噓噓兩聲等著馬哥的下文。
易採薇走近幾步，把手機放在他伸手就能拿到的床頭柜上，按亮一盞不晃眼的閱讀燈，又幫他把被子蓋嚴實，然後才問;「我能幫你做點什麼嗎？」
陳江河笑道：「各行各hｅｔubｏｏｋ•com.ｃoｍ業，或多或少都有潛規則。」
陳江河注視著易採薇，感覺是喝多了在自言自語，又更像是在跟她講話：「今天，我好像找到答案了。」
「扶我一下。」
這時，一個高大身影逆著人流快速朝她跑來，邊跑邊說：「哎，你這小姑娘，怎麼還傻站著？跑啊。」
正吆喝得起勁，也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大喊一聲：「城管來了，大家快跑，快跑啊！」
最後一次進門，陳江河掏出手機，強打著精神解鎖后遞給易採薇：「幫我給小姨發條簡訊，說我今晚不回去了。」
陳江河伸出食指表明自己沒喝多，卻感覺橋上的風吹得有些上頭，站不穩;「找個地方休息會就好了。」
「乾坤未定，你我可能都是黑馬，也可能是白馬，還可能白馬非馬。」
「我跟你說，亞馬遜那套東西，踏馬的也就在老美那邊行得通，國內跟風的成本太高，到頭來輕資產玩成重資產，出點問題就全完蛋。」
「哦。」陳江河哦了一聲，認真看易採薇幾眼，他更願意讓易學妹參与幕後和圖書工作，而非直播。
「……」
中途去洗手間的時候，小馬哥跟陳江河前後腳出門。
陳江河回應道：「互聯網的未來，變數很大。」
「馬總說得很對。」
「等一下。」
「至於追光者外賣團購，你現在做得再成功都沒什麼用，缺失了支付體系的持續供血和社交平台的廣告引流，形成不了商業閉環，至少還要連虧五年。」
陳江河笑了一下，說了點醉話，系好褲腰帶，手都沒洗就走了。
「哎…」
「噢噢。」易採薇接過手機，從通訊錄里找到小姨，按照吩咐發送簡訊，抬頭再看陳學長，他正斜靠在床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飯局繼續。
陳江河點點頭：「我打算安排研發團隊在果聊語音的功能區增設直播和短視頻，另外還要組建幕後團隊，培養一批在電腦端進行直播表演的藝人。」
易校花唱功不錯，長得又好看，加上之前《追光者》這首單曲和後續推出的MV帶來了不小的人氣，唱歌的時候，很多人都願意停下腳步，駐足聽上幾首。
易採薇點頭道：「ｈｅｔｕboｏk.cｏｍ.cｏm今年九月，這款軟體的公司負責人聯繫過我，想簽我做主播，我沒答應。」
就連天橋上的行人，以及聽歌的「樂迷」，也被這股「逃跑風」帶動，快步離開天橋。
易採薇吸了吸鼻子：「喝了很多酒嗎？」
「烏黑的發尾，盤成一個圈，纏繞所有對你的眷戀……」
幸虧他酒品蠻好，不耍酒瘋也不亂吐，睡覺居然還不打呼嚕，睡著的時候好像喃喃地叫了幾聲「易學妹」，正在廚房裡給他煮醒酒茶的易採薇為此跑進跑出好幾回。
聽聲辨人，肯定是易採薇。
本以為中午這頓飯應該能吃出點收穫，結果就只是一邊吹牛逼，一邊你來我往的喝酒。
馬哥知道陳江河在認真聽，於是接著說道：「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今天這頓飯，正題是你的光速支付和果聊語音。沒有我們入局，這兩個項目，你做不長久。」
易採薇小心翼翼的扶著他，下了天橋，打車返回國貿附近的住處。
「互聯網的未來，變數很大，合作還是內鬥，你自己選。」
小馬哥則在洗手台前認認真真地洗凈雙
和圖書手，烘手機吹乾后，鏡前捋了捋頭髮，面上古井無波，眼鏡底下冷光閃爍。
「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思考個問題，怎樣才能快速地把果聊語音的兩大核心數據，日活用戶和用戶在線時長提上去。」
被握住了。
「江西蜜橘，五塊十斤，五塊十斤咯！」
「沒多少，只喝了一點點。」
「陳學長？」
易採薇搖搖頭。
「直播？」易採薇眨眨眼睛：「類似YY語音那種嗎？」
「……」
易採薇回過神來，直接扔掉吉他，側著身子做支撐，一隻手握緊他手背，另一隻手扶住肩膀。
陳江河和馬老師私交甚篤，坐在一塊有說有笑，倒也不無聊。
在洗手間內隔著一道廁門，飯局上跟陳江河沒有任何交流的小馬哥主動開口：「我不喜歡搞內鬥，同行競爭也不是一定要拼個你死我活，但凡事都有前提，做生意也要講規矩。」
陳江河話音剛落，突然眼睛瞪大，懵了一瞬。
易採薇目光與他對視，想了想問道：「學長，直播行業是不是也有潛規則的？」
「那，那你有沒有過？」易採薇模稜兩可地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