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半夜匆匆忙忙,一頂青衣小轎便被送進了房裡。
已經習慣迎來送往的曹龍象,下了船先是在碼頭上跺了跺腳,總算是踏實了。
「啊,長得怎麼俊俏,原來是個殺人魔王啊,看來只能等歐陽姐夫高中當了大官,再給我脫籍了啊。」
盛老太太說道:「莊戶人家都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咱們這種人家的姑娘更要懂得,寧做英雄妾,不做庸人|妻。
結束了演出的宋引章,回到趙氏茶坊,趙盼兒還在等著她。
宋引章一邊喝著茶水。
看來平時不少摸骨,對骨相頗有研究。
心裏多少有點難受,哪個女人沒有做過一個一見鍾情、兩情相悅、三生之緣的美夢,幻想著一個盛大的婚禮,鳳冠霞帔、十里紅妝。
曹龍象說道:「也是,風景哪有夫人好看。」
宥陽碼頭,十幾艘大船,並列停放,碼頭上也是人頭攢動,外圍還有兵丁把守,劉千山、楊五郎,還有新任的通判王朝忠,以及宥陽的一些官員都在這裏。
楊知遠迎上前來,說道:「歡迎曹學士駕臨錢塘,楊某有失遠迎,莫怪莫怪,還請曹學士賞臉赴宴,為您接風洗塵。」
大家觥籌交錯,杯來盞去,來者不拒,杯到酒干,酒到酣處,已然是和武將稱兄道弟,跟文官表字互稱,曹龍象是一點架子都沒有。
「怎麼了,今日咱們就要啟程錢塘了,是不是捨不得宥陽,捨不得家人,要不你先回娘家,等我公幹返程的時候,再風風光光的把你接走。」
江南https://www.hetubook•com.com美食多,美人更多,壓軸的節目,是號稱江南第一琵琶聖手,宋引章彈奏的陽春白雪,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名副其實。
蕭欽言的事情,我們能查到的,就不下三路人馬對付他,他身邊也有一些人手保護,要不是我們插了一手,真叫他給逃脫了。
雖然好些個人都趁著敬酒的機會,旁敲側擊的打聽著曹龍象的真實目的,但是他都含糊著糊弄了過去。
一邊說道:「盼兒姐姐,你是不知道,今天我遇到大人物了,全錢塘的達官貴人們都來了教坊司,不敢想,那麼年輕的一個當官的,排場可真是大得很。
曹龍象說道:「楊運使太客氣了,兩浙路泱泱幾十州,都需要您的庇佑,曹某不過是一個匆匆過客,竟勞得您親自迎接。
今日乘醉舉千帆,隱隱天海下錢塘。
曹龍象坐在床邊上,雙手揉著太陽穴,後背上有點滋啦的疼,隨手摸了一下,比家裡那隻貓還狠。
宋引章說道:「他,這麼大來頭嗎?」
錢塘碼頭,兩浙路運轉使楊知遠,早早得到消息,帶著錢塘文武,前來迎接曹龍象。
曹龍象當然知道了,正經做買賣的,哪有炒匯來錢啊,而且自己印刷,自己炒,阿邁瑞肯也玩不過錢塘這幫人啊。
「呀!侯爺,不是,不要…不冷…」
劉千山等人,拱手彎腰回禮,喊道:「恭送侯爺。」
人家跟咱們可是有十萬八千里遠,你啊,別做夢了和_圖_書
,咱們的把茶館經營的好好的,等將來放籍了,也能有些體己錢,不至於晚景凄涼。」
好些人心裏是竊喜的,這個煞星終於走了,回家放炮去。
盛品蘭也趕緊跟父母行禮告別,跟在曹龍象的隊伍上船出發。
昨夜,稀里糊塗的就又為府里添了一員戰將,到現在才算了明白了過來。
曹龍象拱手行禮說道:「諸位,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待有緣,再與諸位相聚。」
「哎,盛家對不起品蘭啊,為了盛家,苦了她了。」
和老張既然坐在房內。
這麼年輕的,還這麼大排場,肯定是靜海候曹學士啊,除了他,還能有誰。
趙盼兒說道:「他?你都不知道是誰,還想著讓人家給你脫籍,這幾天從宥陽來的商人都快說瘋了,你也不聽著點。
曹龍象有點驚訝,說道:「賣錢?」
「說說吧,錢塘是個什麼情況?」
平時在教坊司耀武揚威的那些人,今天有的連門都進去不去,我要是能認識這樣的人,真是不枉此生,脫籍,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兒。」
「不委屈,品蘭一個商賈之女,能跟了侯爺,那可是天大的機緣,以後一定好好伺候侯爺,還請侯爺憐惜。」
只是曹龍象並欣賞不來,比較之下,還是更喜歡歌舞,畢竟更加的直觀一點,但是文人嘛,總要弄些雅的東西,能在教坊司妓|女的琵琶上題字,風骨。
品蘭搖了搖頭,說道:「侯爺,不用了,能陪在您身邊,就是我最大榮幸,再說了冬天江南陰冷,您一個北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跟著也能伺候您。」
大老太太說道:「還是弟妹考慮的周全。」
今夜錢塘註定不眠,好些地方都在開著小會。
宥陽到錢塘三四百里,水路日夜兼程,也走了三四天才到。
看著船漸漸遠去,劉千山等人,走到盛維面前,口稱盛老,親切的寒暄了一會,大家才都散場。
風高雨急嘶切切,九渡寒潭濕裘衣。
男人嘛,說話算話,哪怕是酒後,說了也得認。
盛夫人擦拭了一下眼淚,說道:「聽見了,瞧你樂的,哎,苦了二丫頭了。」
一是的心慈手軟,就讓盛維得逞了。
盛維從未想過會有如此待遇,對著妻子說道:「夫人,知州大人居然喊我盛老。」
回到錢塘驛館,曹龍象洗漱了一番,已經是酒氣全無,一點醉相都沒有了。
要不是說咱們東方人聰明呢,就沒有找不到的窟窿。
曹龍象的座船,隨著江流緩緩向東,斜著朝東南渡江而去。
趙盼兒說道:「別看他年紀輕輕,死在他手裡的人沒有十萬,也有八萬,這樣的人物,很危險,你想想就得了,別招惹了人家,連骨頭渣子都找不到。」
自己年輕人性子急,可以理解,但是那個便宜岳父比自己性子還急,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年代也有這麼快餐的愛情。
花花轎子有人抬,互相吹捧了一會,就到了錢塘教坊司,聽曲喝酒,欣賞歌舞,能與曹龍象同堂的也不過七八人,都是軍政頭目,和駐錢塘司監。
一雙手搭在曹龍象的耳後,輕輕和圖書的揉捏玉枕穴,力道適中,嗯,還不錯。
曹龍象笑了笑,說道:「陰冷?嗯,確實陰冷,這個好辦,來,侯爺幫你暖暖。」
不愧是劇里最活潑的盛府『小太陽』,名不虛傳。
管他呢,自己只是給皇帝賣命,又不是皇帝本人,及時享樂也是很重要的,聽著曲子,手指在桌面上隨著聲調敲打,裝成沉醉的模樣,好像很懂。
結果真不是,是天大的生意,他們居然賣錢。」
金三兩拱手說道:「稟告侯爺,錢塘現在自蕭欽言受傷之後,非常的亂,看似好像江湖仇殺,但是都是利益之爭。
這樣一個一團和氣的人,怎麼也看不出,會是能將宥陽搞的天翻地覆,殺的人頭滾滾,人稱煞星的存在。
難怪來的時候,薛相叮囑我,要向運使學習呢。」
日出江花紅似火,日出江水綠如藍。
「品蘭,委屈你了,回到汴梁之後,多聽姐姐們的話,既然跟了我,以後的日子,一定讓你們都過的舒舒服服的。」
大家看向曹龍象的眼光更加佩服,此等八面玲瓏,難怪年紀輕輕就能得聖恩眷顧,平步青雲呢。
話說昨晚,曹龍象用一塊『家傳寶玉』下聘之後,本想擇日迎娶,沒成想盛維死活不答應,最終一頂小轎將盛品蘭送到了驛站,一副怕自己反悔的樣子。
當務之急,是長梧的婚事趕緊辦了,現在長梧有了官身,要辦的風風光光的,正好也給家裡沖沖晦氣。」
盛家大院,大老太太對著盛老太太,嘆了一口氣。
今天跟大人同一個房間喝酒的人,似hetubook.com•com乎都有參与,而且我老金一開始以為,這麼多人糾結在一起,是在做私開口岸的營生,這麼大的陣仗不至於啊,就調查了一番。
最後借口不勝酒力,告辭而去,畢竟代表的也是皇帝的體面,總不能上岸的第一天,就代表皇帝體察百姓體溫吧。
淚水打在曹龍象的背上,他轉身伸手將她攬了過來,一邊說話,一邊幫她拂去淚痕。
盛品蘭也是懵的,這段時間盛家一直都不安生,一會說是通匪了,一會又攀上了高枝,一眨眼,哥哥也成了當官的,簡直是眼花繚繞。
曹龍象站在窗口,看著遠處的海天一色,冬季的大江,太陽雖然升起,但是仍舊籠罩在霧蒙蒙的一片之中。
喝酒誤事,清醒的時候,怎麼算都是一筆糊塗賬。
最終還是敗給了這個時代。
品蘭站在身後,說道:「侯爺江上風大,還是回艙歇著吧。」
品蘭跟了侯爺,回道汴梁自有明蘭和我照應,你就放心吧。
以曹龍象來錢塘幹什麼,展開了激烈討。
又說了一會,曹龍象大概知道了,錢塘這邊的一些貓膩,真是夠亂的。
曹龍象一覺睡醒的時候,已然是大天光亮,宿醉的後遺症還在,整個頭都發木,還有點昏昏沉沉的。
想著兩位祖母和母親,找到自己,說是要把自己送給妹夫當妾,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小小的肩膀,也有扛起盛家的一天。
「是的,賣錢,因為大宋的錢幣製作精美,足斤足兩,很受海商喜歡,互相買賣大多都是使用大宋的錢幣,買賣貨物,可沒有買賣銅錢來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