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層區的人叫它蛋糕,可能是叫這個吧,它比馬恩吃過的最好的白麵包還要柔軟甜膩,但是太甜了,妻子更喜歡一點。
有教會的牧師趕來,也有平時很少進入鋼鐵之都的德魯伊們。
馬恩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是他感覺到一絲不詳的氣息,而且那污染的水源已經蔓延到了下城區的下水道。
這個半身人廚師一直都是限量製作,因為他白天需要懶洋洋的叼著煙斗曬太陽,偶爾也會去酒館喝一杯,他不會做太多的美食,也可能根本不缺錢。不過好在附近有個幸運的小夥子成為了他的學徒,那是一個勤勞樸實的小夥子,如果他學會了這個半身人的手藝,可能以後就容易買到了,並且應該能賺不少錢,因為這些鬆軟的彷彿白麵包的糕點確實很好吃。
因為那位閣下,誰都得顧忌一下跟德魯伊的相處模式。
下水道的污水中,馬恩看到了一個詭異的器官,彷彿是球狀的囊腫,外面包裹著液態或半液態的某種有機質,它還在微弱的跳動,好像是一個活著的器官。
馬恩將她安葬在了教會的墓園區,一個永遠不會被打擾的地方,一個可以靈魂長眠的地方。
「立刻封鎖整個下城區!」
馬恩望向了一旁的下水道,鋼鐵之都有發達的下水道系統,裏面偶爾會有一些怪物,比如說他就見過一種完全由惡臭黏液和各種廢棄零件垃圾構成的一坨大便一樣的怪物。
具體就不知道了,只是傳聞那個半身人去過一個叫做『星門』的地方,打了一場極為殘酷慘烈的戰爭,最後還活了下來。
他們神色冷峻,如臨大敵。
馬恩將一枚鋼鐵齒輪的徽記拿出帶上,對方的表情明顯緩和了許多。
「是9環的腐囊終結。」
「什麼東西?」
一個審判者,據說是最殘酷無情的傢伙,他揮劍砍掉了這個執法者的頭顱,終結了他衰亡的痛苦,無頭的屍體還在腫脹,最終和*圖*書炸裂的血肉灑向四方。
屍體隨時可能變成不死生物。
馬恩變成了一個無情的執法者,他在垂暮之年,瘋狂地磨礪著自己的戰技,走上了一條過去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未知道路。
「我的兄弟!」
「這裏必須被肅清!」審判者的表情瘋狂暴怒,壓抑著殺意,面目扭曲,但是他依舊冷靜,沉聲道:「立刻通知受難教會。」
一直有傳聞。
半身人喜歡隨心所欲,一個很厲害的人,最後選擇了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廚師。
童工。
「是你先發現的這個?」執法庭的一個長官在審問眼前的馬恩,他們都是一群冷酷無情的傢伙。
整個下城區都被封鎖,隔著很遠都能夠感受到火焰的氣息,有人在戰鬥,有受傷的執法者出現,下水道裏面有一個秘密巢穴,裏面遍布復活的不死生物,那些據說是最堅毅最冷酷最無情的執法者們,此刻也有人發出了凄厲無比的哀嚎慘叫聲。
鋼鐵之都的霧霾是那些孤僻的德魯伊們搞得事情,因為距離鋼鐵之都不太遠的其他地方,就沒有這麼嚴重的霧霾。風似乎把霧霾吹回了鋼鐵之都,可是沒有任何的證據,德魯伊們也否認這一點,這讓市政廳很頭疼,不得不花費大價錢整治一下這裏的污染。事實上,如果不是霧霾越來越嚴重的話,市政廳的那些官僚們是絕對不願意這麼做的。
以垂暮之年拿起沉重戰錘的無畏戰士,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因為他的過去並不起眼,是一個真正的小人物。
馬恩得快點過去,因為可能還需要排隊,有些貴族的僕人很早就會去,那個半身人脾氣古怪,誰都不買賬,鋼鐵之都上城區的權貴,也一樣鳥都不鳥,據說那個半身人曾經是個很厲害很厲害的人,執法庭的長官見到他都會老老實實地主動問候。
——【鋼鐵之心】馬恩。
大概是一會兒后,那邊傳來和_圖_書一個有點模糊的聲音,彷彿霧霾的遮蔽,隱約抱怨道:「那些該死的死靈法師!我剛剛才追查到那些背後推動童工出現的黑手,是黑色君王教派的人。」
「尋求附近德魯伊教團的幫助。」
傳說他們的意志是鋼鐵鑄就的,是蒙受機械與蒸汽之神的神恩,都是最冷酷最堅毅的戰士才能成為執法者,甚至是進一步成為審判者。
妻子喜歡吃來自東方國度的早餐,據說是一種混合了鮮花、雞蛋與香料的糕點,只有一個半身人廚師會賣,過了七點鐘基本上就已經買不到了。
「死者之書的力量!」
「我們發現了廢棄的腐敗囊腫樣本。」
馬恩並不痛恨他們,相反很感謝,因為三年前,就因為水源的污染,出現過大面積的疾病爆發,很多人都生病了,死了一些人,最後大部分都被草藥救活了。
回去的路上,馬恩感覺鼻子痒痒的。
「審判者們。」
排隊第七個。
馬恩被送回了家。
當年正值壯年的馬恩如今也是兩鬢斑白,他已經四十來歲了,按照人類的壽命來說,進入了壯年末期,很快就會步入衰老的進程。
後面的事情,馬恩就不知道了,因為他發燒了,這個強壯的工人,開始神志不清,他的妻子也一樣。
他拿起了鐵鎚。
馬恩小心翼翼地推開了房門,看了一眼還在熟睡中的妻子,飽經滄桑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他看了看自己的懷錶,時間是清晨五點半,因為霧霾的緣故能見度很低,只能夠看到五米外的東西。他這個月是夜班輪值,下班的時間是凌晨五點,在交接完手頭的工作后,馬恩便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回家,因為他的妻子也來到了鋼鐵之都。
馬恩很早就到了。
一個執法者,馬恩見過他,那是一個面無表情神色剛毅冷酷的傢伙,就好像是一台人形的鋼鐵機器,據說他是一位進階的鋼鐵之手,他發出m.hetubook.com.com痛苦的哀嚎聲,凄厲的慘叫聲,其中混雜著對機械與蒸汽之神的祈禱,血沫不斷地從他口中吐出,混雜著內臟,詭異的囊腫,他的身體在衰敗,他的靈魂在哀嚎,腐囊感染體在祂的體內吞嚙其肉體及靈魂,並從而在物理上和精神上同時壯大。
這在鋼鐵之都是違法的,但是在有些地方,那些不到十歲的孩子,也是工人的一部分,最冷酷無情的剝削,最毫無人性的血汗工廠,極致的壓迫讓大人們將孩子也送入了全是鋼鐵機械的工廠內。
「我馬上就回來了!」
跟德魯伊們起正面衝突可絕對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因為鋼鐵之都是大都市,需要大量的糧食進口,而且德魯伊目前是世界上數量最多的施法體系。
執法庭會定時清理它們,不過總會有污水匯聚垃圾形成新的怪物。
「願蒸汽與機械的主宰庇護你!願偉大的自然之主庇護你!」
說完。
「將這片區域所有人集中起來隔離檢查,疾病可能已經傳播開來了。」
但是現在馬恩聽到了他們凄厲無比的哀嚎聲!
他留在鋼鐵之都還能繼續賺錢,雖然不多但卻可以補貼一下兩個孩子的學習開支,他知道成為真正的法師和牧師需要很多錢,這能減輕一下孩子們的負擔,尤其是他的大兒子,馬恩知道他一直在勤工儉學,比所有人都更辛苦,法師學徒比其他職業進階更加艱難。
而且他們,那些官僚口中最痛恨的德魯伊們,還會定期檢查水質,總會給他們找許多的麻煩。
馬恩,活了下來。
馬恩馬不停蹄地朝著執法庭趕去,很快便有一隊全副武裝的衛士包圍了附近,有人進入了下水道,還有戰鬥爆發的痕迹傳來。
四周的廢水都被污染了。
「有人祭獻了白骨大公,又或者是亡靈界的什麼鬼東西!」
而且是脾氣很壞的廚師,看誰都是一副不鳥人的模樣。
這一刻馬恩是平和-圖-書靜的,痛苦的平靜,讓鋼鐵鑄造的心臟也微微顫慄,他要好好陪伴一下十多年來都沒有怎麼陪伴過的妻子。
如今的他是熔爐之心的一名工長,蒸汽與機械教會的正式信徒,但偶爾也會去受難教會奉獻。他事實上已經賺夠了足以在鄉下養老的錢,但是已經習慣了在鋼鐵之都內的生活,他完全無法再適應曾經故鄉的生活。而且兩個孩子都已經長大了,一個在法師學院裏面進修,另外一個成為了教會的見習牧師,他回到家鄉也沒有什麼親人陪伴。
必須立刻上報執法庭!
「是的。」馬恩點頭道。
最後,一個扭曲的血淋淋的不死生物從腐敗囊腫的無頭屍體血肉中爬出,它很快被一群執法者給消滅了。
傳說,德魯伊們在雲霧山脈布置了一個結界,一種很強大的法術,讓鋼鐵之都的污染,被困在了這片土地,讓他們自己承受,自己解決,以確保附近的自然環境不會被嚴重破壞。
這個執法庭的長官,也可能是一個審判者,堅毅冷酷的面容點頭道:「請配合我們調查,另外我們需要給你做一下檢查,防止你已經被感染了。」
在最小的兒子成為見習牧師后,他就把自己的老妻接到了鋼鐵之都,花費了一大筆錢在下城區購買了一棟小屋。
這個兩鬢斑白的人類漢子,使用了他一直保留了將近十年的那枚鋼鐵齒輪徽記,他成為了一個戰士,一個執法者,他如今是鋼鐵之心,最冷酷最無情的鋼鐵衛士的一員,他是效忠於蒸汽與機械之神的審判者,是這座雄偉鋼鐵之都的無名衛士。
整個鋼鐵之都都被封鎖,這裡有著太多的人口,一旦死亡瘟疫大規模的傳播,後果不堪設想,也沒有那麼多的神術去治療,3環的移除疾病並不是什麼時候都有效,德魯伊的草藥才是應對這種大規模傳染最好的辦法。
清晨的薄霧透著一點刺鼻的氣味,籠罩著鋼鐵之都的霧霾在和圖書第五年到來。
他很強壯。
死亡囊腫的瘟疫爆發的非常快,惡化的也非常快,已經有人開始死去,不到一天的時間。
未來孩子可能會來鋼鐵之都發展,有個落腳點也能稍微好一點。
馬恩的眉頭蹙起,他感覺有點不舒服,這股惡臭味好似發酵的什麼東西。
沒有來自家庭的財富支持,法師學徒想要成為一個真正的法師,需要付出比富家子弟們十倍以上的汗水與辛勞。
他過去不知道妻子為什麼那麼喜歡甜食,但是他現在知道了,因為那一抹甜膩是苦澀生活的最好安慰。是一個留守遙遠鄉村的女人,獨自撫養兩個孩子長大,期待著丈夫的歸來,那無盡的苦澀中,一抹甜膩便是她為數不多的精神慰藉。
「這該死的霧霾。」馬恩小心翼翼地拿著蛋糕,不能太用力,會碎,但是也必須貼著身體,溫暖的才好吃。
據說他們就連被砍掉一條胳膊,利刃刺穿胸膛都不會哼一下。
「跟我來!」
人性的黑暗面,為了利益,將魔掌伸向了那些孩子,因為他們也是勞動力,雖然有點少,但蚊子再小也是肉,邪惡滋養的黑暗,讓聖職者們很憤怒。
他的肉體在死亡,他的靈魂也在死亡,肉體與精神的雙重凋零,死者復活術、復活術、真實復活術、許願術、及神跡術都無法復活他——他永遠的消失了。
一絲若有若無的腐臭味傳來。
只有每個周末的黃昏,他會帶上一份美味的糕點,前往教會的墓園區。
對方拿出來了一個奇怪的東西,對著上面激活了什麼,然後沉聲道:「比爾,我需要你們的協助,下城區發現污染,有可能是有人在研究死者之書。」
他的妻子死了,口吐鮮血,污穢的囊腫和腐敗的內臟噴涌,表情極度痛苦,最後的目光一片清澈,彷彿是要對他說些什麼,但卻永遠地長眠在了他的懷中。
不過事情有輕重緩急,毫無疑問死靈的污染是最嚴重的那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