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露努力把話導回正題:「那她不愛打扮,是不是需要培養一下?我想她可能是不敢?也可能是以前的生活中沒有這個機會去嘗試?」
路露:「怎麼不能?」
看到他們倆可以聊得起來,他真是覺得太好了。
路露:「那給我個機會表達歉意吧。」
市中心的優點很明顯,那就是交通便利。
路露嘆氣:「沒有診斷,根本沒有看醫生。我知道的時候還不明白這有多嚴重,看她好好的就沒管,現在……唉,又怕耽誤了。」
要給她在市中心準備一套房。
路露:「這個倒是沒有,這個是正常的。」
路露:「我請你吃飯。」
朋友:「這不是診斷啊。他上一回的診斷有嗎?是什麼原因導致的?」
朋友點頭:「犯罪是犯罪,你不能說他們不正常。能正常的活著的,在我這裏都算正常人。只有無法憑自己正常的活著,沒人管就會死的,那就都不正常。」
但是今天這個事一出,他就又開始覺得還是有很多漏洞。
從根本上說,他是很高興柳葦找到這些孩子的。
路露搖頭:「沒有。」
朋友嘆氣:「我都說了你朋友沒事,我看是你有事,你什麼時候把你這過強的控制欲改改就行了。」
朋友鬆了一口氣,開始習慣性的給家屬寬心:「那這個就不嚴重了,就是有問題也很輕的。他都有什麼表現?忘了什麼?」
朋友:「你能把你的工作和你的私人生活分開嗎?」
路露在備忘錄上記下要給柳葦買車,送她去學車、考證的事。
朋友想了想,說:「如果你說的全是真的——反正我也見不著病人,我就當是個故事聽,我給你說的不算診斷啊。他現在的狀態非常理想了,可以說是已經達到了自愈的最佳狀態。我的建議是,他失憶的問題不要再追究了,身邊的人也不要再提了,他已經自愈了,就不會再出問題了。應該是這樣。」
路露是發現了兩個問題。
路露:「她忘了至少五年的記憶和圖書。」
路露:「學校里的同學能說上幾個,老師能說上幾個。」
朋友點點頭,心想死控制狂,不知道他手底下的藝人是怎麼忍他的。
他不知道多高興呢!
路露不服:「我哪裡不正常?」
朋友盯著他:「從你剛才說的,我覺得這個人遠遠不到有病的程度。至少不至於讓你跑來找我,你上回那個朋友可是至少兩年夜裡睡不著覺,你才來找我的。」
朋友:「必須說實話啊,這可不能說謊了。」
朋友:「一句沒提,還是提得很少?如果有人問起,他是什麼反應?」
也就是今年,她和陸北旌都突破了「工作夥伴」這個限制,開始把彼此當成了朋友。
朋友:「這不是很正常?社畜工作就夠辛苦了,休息日不想出門只想在家裡躺著叫有病嗎?叫累的。」
路露隱去了柳葦的性別名字等等,只說她的行為。
朋友:「那在你看來,他的問題都有哪些?不打扮、不愛出門逛街,除此之外呢?」
朋友也嘆氣。這種在門診很常見,父母諱疾忌醫,開始出現問題時不去理,等上幾年看拖不下去了再來。
朋友回到專業狀態,語氣溫柔,態度溫柔,輕聲問:「他的時間感怎麼樣?是把2019當成今年的那種嗎?」
朋友:「還記得什麼樣的內容?」
要不然,叫她學個車?
朋友看了一眼手錶,發出強烈的趕客信號:「這位過年也在加班還強迫別人加班的社畜,能允許你身邊的人懶一懶嗎?」
路露趕緊把茶葉提起來:「我帶錢了。」
兩個人出來,陸北旌說:「先回去吧,你昨天也沒睡好,先回去休息,什麼事都等過完年再說。」
朋友:「目前看起來,他是自愈了。沒有發展到身體上的疼痛,沒有成癮性依賴,沒有時間和記憶的錯亂,對之前的記憶也不是全部清空了,倒像是在有意識的將那一段時間發生的事給隱藏了起來。他自己是有意識這麼做的。那你和圖書發現他除了犯懶不愛打扮之外,還有沒有其他至少嚴重到一望即知是病態的表現?你去過我的門診,見過真正的病人是什麼樣,至少要到那個程度再來說。」
路露搖頭嘆氣。
然後兩人分道揚鏢,各自離開。
路露捂住他的嘴:「你先聽我說完。從來不出門,沒有因為自己的事出過門,不逛街不出去吃飯,除了工作。」和上學。
路露:「三年。」
路露客氣的問:「那還需要您親自看一看嗎?」
這多好啊,一個人要打開自己的殼,總是需要一步步來的。
朋友點頭:「能吃能喝能睡著自身邏輯能自洽,確實挺正常。」
可是,柳葦這姑娘看著挺乖挺宅的,行動力還超高。找著弟妹了沒有給任何一個人說,自己就把事處理大半了。這是優點,她的自理性高一直都是優點,路露也不想把藝人當成廢物照顧,他還嫌柳葦和陸北旌不夠強呢,要是能一拳打十個,精明得不會被人騙,那他才是真的能放心了。
不過路露朋友這個例子倒是難得的好結果。
朋友:「會個新詞就瞎用,什麼叫性別特徵?男的不能穿粉的嗎?女的不能穿褲子嗎?」
「他有沒有失眠、頭痛、目眩,還有不明原因的神經疼這些癥狀?」
朋友:「……」
路露:「不會出問題了嗎?」
路露嘆氣:「是啊。我就是現在想找人也找不著啊,人現在在尼羅河上坐船吃大魚呢。」
朋友:「比你正常。」
路露:「平時很沒有脾氣,工作多累都不叫苦,跟工作人員相處的也很好,幾年了沒見過她發火發脾氣。」
出去吃飯時,朋友說:「你要是真擔心,就帶過來我見見。我聊一聊,比你跟我轉訴好得多。」病人家屬的轉訴一般都是不能信的,特別是他們容易從這孩子出生后爺爺說過的一句話開始說起,大量無效信息,這都沒有親眼看一眼病人來得好。
孔澤蘭的車也能坐下四個人,她留下比他和陸北旌都和*圖*書合適。
你都來看病了!還瞞醫生幹什麼!
路露想起那些他遇上的病人,肯定的搖頭:「都沒有。」
路露也是對秘書小姐姐時有時無的手機信號徒呼奈何。
路露:「這是我另一個朋友。」
朋友:「哦,那你們可以交流一下控制的方式,達到讓對方不反感的程度。」
路露:「平時也不出門,衣服隨便穿,不愛美。她選衣服是沒有性別特徵的那種。」
路露:「自己一句沒提。別人問了就含糊過去,像在逃避。」
路露:「真的正常嗎?」
她一直沒辦法跟助理從工作關係中脫離出來,想想看,一個人的生活中要是只有工作夥伴那該多糟?
他以前擔心陸北旌,但陸北旌好歹一米九高還是個男人,劫他最多劫色。現在多添一個柳葦,這就跟自己養的閨女一樣,要多害怕有多害怕。
路露最擔心的就是這個,聞言道:「正常嗎?不是自閉嗎?」
朋友:「幾年?」
孔澤蘭主動留下了。
朋友:「我覺得他是很正常的了。不過……你還是不放心嗎控制狂?」
再一次覺得秘書小姐姐不在真是太不方便了。
路露搖頭:「沒有詳細問過,據說是全忘了。」
路露:「三年。」
路露想了想,還是搖頭了。
第二,別墅的安全性高,但是不夠方便。
朋友:「記得的是片段還是全部?就是關於這個同學和老師的全部,還是只是某個時間的一個片段?他是怎麼描述的?」
這事發生在別人身上,路露當公關危機看。
朋友以為這真是來拜年的,坐下聽他開始講「我有一個朋友」后,臉色就開始變壞。
朋友點頭,「那我接下來問的,你必須如實回答我。」
朋友:「滾,立刻滾,馬上滾,現在就滾。」
「抽煙、喝酒、咖啡上癮?」
路露:「忘了學過的一些技能,比如唱歌跳舞。」
這個朋友在六院,門診一天放號十個,什麼時候去看他門口都有人,屋裡也有人,全是等著他和_圖_書的病人。
但秘書小姐姐覺得金錢已經不能撫慰她工作的辛苦了,這才一跑了之。
路露:「最後一個問題。」
朋友:「哼。」
「服過安眠藥嗎?精神安定類的藥物。」
別覺得北京就安全了,明星被小流氓認出來勒索走手錶和錢包的事也是有過的,男明星都是這樣,女明星被劫色了也不鮮見啊。
朋友:「……行了說吧!」
除了安置弟弟妹妹的那一套,還要再準備另一套。
朋友:「忘了全部還是只忘了幾個時間段?」
朋友:「這三年裡,他有沒有提起這部分記憶?」
路露又在備忘錄上記下買房這個事。
路露:「照你這麼說犯罪也正常了。」
當然他會發獎金。
路露說不過,只好岔開話題:「今天不是來說我的,我覺得我挺正常的。」
柳葦今天是因為要安置弟弟妹妹才想起買房。陸北旌是早就搬到市區去了,他也是先住別墅后覺得不方便,又搬回了市中心。
路露仔細思考了一下,說:「以前應該是被管束過,現在應該是……懶。」
現在柳葦又找到了親人,她的本性進一步被釋放了出來,他還從來不知道她這麼有行動力,這麼有決心。
「沒有。」
秘書小姐姐多了解他啊,知道放假也不保險,路總想喊人加班是不會管是黑夜還是白天的,過年這種全國人民團圓的好日子,路總也是不會愧疚的。
路露:「就某一天跟同學去上課,某一天老師教了什麼,這種。」
柳葦說今天還想帶他們出去,那不能再讓他們打車啊。
發生在自己家人身上,路露想想都后怕。
「沒有。」路露搖頭。
路露:「好。」
朋友:「我建議個人形象的追求還是順其自然,不用強求他馬上立刻做出改變。可能目前這個狀態是他最舒適的呢。你覺得他目前這麼打扮的原因是什麼?窮?被管束太嚴了?家庭環境要求他不能過度追求?」
「都沒有。」
路露一本正經:「你今天有空吃飯嗎和_圖_書?」
陸北旌:「說到底是好事。」
路露:「……辦不到。」
路露:「對工作夥伴無法付出更深的信任,還有對親人可能有點小小的控制欲?」
第一,就是柳葦沒有助理就行動不便這個事。
還是不安全。
開車雖然危險,但是自己有車還是更方便——雖然孩子也可能會開車后更會跑了。
朋友禮貌的問:「像你這樣悄悄來看心理醫生的程度嗎?」
朋友:「你又來白嫖我了。」
朋友:「看吧。」
路露:「也就安排一下學習和生活吧。」
他索性去找了一個是心理醫生的朋友。
路露和陸北旌都沒多留,說是來拜年的,就是來拜年的,說完就走了。
感情是一步步加深的,現在開始後悔當時沒有在得知這件事後馬上帶她看醫生,現在看她出點問題都擔心是大問題,真是太折磨人了。
是,可以打車。但是她不是普通人,她是明星。暫且不說會不會被狗仔跟蹤拍照,只說安全性,普通年輕女性孤身一人已經挺不安全的了,她長得漂亮還是明星,自帶多金標誌,多麼優質的肉票啊。
朋友死魚眼看著他:「……」
朋友嘆氣:「你這樣的人是我最討厭的——幸好你不是挂號來看我的號,真是病人家屬我就不敢罵了。能不能不要看著新詞就瞎用啊,自閉不是不出門就能斷定為自閉的。」
路露回家睡了一覺,興奮的腦袋降了溫,又開始擔心起來。
路露提了兩罐好茶當拜年禮就上門了。
朋友:「不缺飯,謝謝。」
朋友開始在心底問候這個病人家屬——家屬永遠把最重要的隱瞞下來!
朋友:「資本家最愛的人是吧。」
朋友被逗笑了。
路露:「是真的沒有。她咖啡一天都只肯喝兩杯。」
朋友點點頭:「這樣啊。那這樣有多久了?」
今天他見到了與眾不同的柳葦。
朋友:「那你現在立刻馬上把工作放下關掉手機出去旅個游十天不見你的工作對象。」
路露點頭肯定:「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