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赦之、丁狗恭謹應諾。
李順尋思說道:「小郎,咱打南成時候,之所以守卒的箭矢、弩矢給咱造成了很大的傷亡,是因為咱們那會兒缺弓弩,只能挨打,沒法還手。費縣武庫里的弓弩定不會少!能不能請力大帥再多撥給咱些弓弩?咱只要手裡頭弓弩夠多,城上射咱的時候,咱也能射他們,那必然就能減少守卒箭矢、弩矢對咱造成的傷亡了!」
曹幹指了指斜豎線,說道:「咱們架設雲梯時,城上肯定不會只看著,由著咱們架,對吧?打南成的時候,為了能把雲梯架上,咱們可是費了很大功夫,付出了不小傷亡的!這第一點,即是咱們能不能想些對應的辦法出來,把咱們部曲在架設雲梯時的傷亡減低?」
曹幹說道:「架設雲梯這塊兒,就這些了,除此外,還有兩點,須得咱們注意。」
「就先說這麼些吧。赦之、狗子,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你倆注意。」
丁狗問道:「小郎,你說有兩點可以想想辦法,另一點是啥?」
郭赦之問道:「小郎,哪兩點?」
李順、郭赦之、丁狗三人不解曹幹之意。
曹幹點了點頭,說道:「對。顧名思義,壕橋便是專門用來通過塹壕,即護城河的橋。我聽陳君說,這種橋是可以展開的,下邊有輪,把它摺疊著推到護城河邊上后,將其上摺疊的橋體利用機關展開,即可平伸到護城河的對面。我今兒個上午,不是去城邊瞅了一眼么?我已經看過,業亭縣外的護城河的寬度與南成縣外護城河的寬度相仿,不是特別的寬,用壕橋應該就可以架設過去的。也就是說,這次打業亭,不再需要咱們費勁的去填護城河了。」
曹幹在這方面的知識也很匱乏,拍桿什麼的,他和郭赦之一樣和-圖-書,亦是從來沒有親眼見過,頂多於前世時,在影視作品中看到過,但具體對於這些東西該怎麼應對?他也是一頭霧水,毫無辦法。他沉吟了下,說道:「業亭城上到底有沒有這些大型的防禦器械,又若是有,都有哪些,咱現下皆尚不知曉。這樣吧,咱先在心裏有個警惕,反正頭天的攻城肯定是試探性的攻城,等頭天攻城時,咱都先看看城上到底有啥,然後打完下來在,咱再擱一塊商量辦法。」
郭赦之說道:「厚草被?」
郭赦之說道:「也不是不行。只是,守卒可不只是會丟石頭、潑糞啊,他們還會朝咱射箭、射弩!到了城下,城頭離咱更近,箭矢、弩矢的威力可也就更大了。這有法防沒有?」
「你們還不知道,我也還沒跟你們說,我前幾天聽陳君說,力大帥這次在費縣武庫裡頭,不僅是得了刀矛弓弩此類的軍械,亦不僅是得了雲梯、撞車、弩車等類,且還得了壕橋數架。」
「等到攻城的時候,赦之、狗子,你們兩隊各出一什,李大兄,這二十人由你統帶。防備城中突襲此任,我就任給你了!」
丁狗盯著「雲梯」和「城牆」,想了會兒,說道:「頭一個,咱們得推得快一點……把雲梯推得快一點,爭取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雲梯推到城下。這樣,就能減少在路上時,可能會遭到的城頭的箭矢、弩矢對咱造成的傷害。」
曹幹伸手在地上畫了一條直線,又從直線往下,畫了一條斜豎線,說道:「這直線是城牆,這豎線是雲梯。」與三人說道:「到了架設雲梯這步后,有兩點,咱們可以想想辦法。」
「咱們這曲的部曲都是新招的,都沒有打過仗,這戰事一開,士氣會不會能保持得和*圖*書住?這是個大問題!你倆得重視。我會交代李大兄、王庭、閆雄,讓他三人幫助你倆維持、振奮你倆各自所隊部曲的士氣,但你兩人也不能置身事外,士氣這塊兒,你倆也得多注意、下功夫!」
李順凜然接令,說道:「好!小郎,你放心!我一定時刻警覺!」
曹幹摸著短髭,說道:「他要肯多給咱的話,上次他給咱兵械的時候,就不會只給咱那麼點的弓弩了。要,大概是要不來的,不過咱可以建議劉從事,把咱五曲的弓弩手都集結到一處,集火使用。咱五曲弓弩手合到一起,現也有近百人了吧?雖然按比例不算多,但集火起來,專打一處、兩處,至少能對城頭進行一定的反擊。」
郭赦之等此前都從沒見過壕橋此物,聽了曹幹的講說,他們彼此相顧,俱皆大喜。
李順、郭赦之、丁狗三人皆以為然,俱皆應道:「是,理當如此!」
因為曹幹這話,李順想起了一人,他揚起脖子,往圍著堆堆篝火吃飯的戰士那邊望了望,在較遠一堆篝火旁瞧見了他想起的這人,這人正邊吃飯,邊和身邊的戰士說話,可不就是李鐵!
曹幹說道:「去問力大帥要可以去要,但估計力大帥不會肯給咱的。」
「為啥?」
曹幹環顧他三人,說道:「警惕城中出襲是頭一個,這次一個需要注意的,便是開始攻城后,我給你們兩個要求,第一,沒有我的命令,不能撤、不能退;第二,也不能逞強,不能看到城上的守御也許有些鬆懈,就帶著人貿然地往上沖!不要忘了,上次打南成,咱們雖是頭個衝上的城頭,但在上了城頭后,卻也險些被守卒圍殲!杜儼會打仗,不排除他可能會使用『示弱誘敵』此策。」
李順的鬍鬚很久沒有hetubook.com.com
整理了,唇上的鬍鬚已經長得蓋過了嘴唇,頷下的鬍鬚也亂糟糟的,他接過丁狗的話,掐著鬍鬚說道:「護城河。」亦望了眼護城河,看向曹幹,說道:「小郎,上次打南成時候,南成的護城河主要用的是當地百姓去填的,按你剛才所說,咱不能驅使百姓為咱擋箭矢、替咱們死,則這護城河,是不是也不能用本地百姓去填了?」
郭赦之拍了下大腿,說道:「還有這好東西!哎喲,那敢情好!小郎,那咱這回打業亭,還真是會省勁兒不少,傷亡也能減不少!」
丁狗說道:「是不是可以先用雜草之類,編成厚草被?在城下架設雲梯的時候,包括往城頭攀附的時候,咱就可以叫咱們的部曲,用這些厚草被擋在頭上,來做防範遮掩。」
三人俱皆應諾。
三人應諾。
丁狗問道:「小郎,這話怎麼講?為啥會比打南成時候容易?」
要想防箭矢、弩矢,除非每個部曲都披掛重甲,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曹幹扭臉過去,正好與她充滿擔心的雙眼碰上。
他問曹幹,說道:「小郎,你怎麼沒叫李大兄過來?」
曹幹話里的這個「李大兄」,說的自是李鐵。
丁狗說道:「小郎,上次打南成,咱們架雲梯的時候,城頭又是朝咱丟石塊,又是朝咱潑糞,石塊咱不好防備,但是糞汁,咱卻可以提前做個預備,以做防範。」
「頭一個,咱打南成時候,田徹可是沒少出來偷襲!要是沒他一再偷襲,南成早被咱打下來了!由此足見,出襲此策是一個很好的守城辦法。杜儼都說他是個會打仗的,田徹能想到出襲,杜儼會想不到么?南成城牆下有藏兵洞,我看這業亭縣城的城牆弄不好也會有藏兵洞,咱攻城時,對這一點,得hetubook.com.com多加註意!要時刻防備城中可能的突襲!」
李順三人都是猛然警醒,李順說道:「對,對!小郎!這一點,咱真是得千謹慎,萬小心!」
「填護城河這塊兒,相比之下,倒是比上次打南成時應該會容易不少。」
曹幹與李順等討論該怎麼做才能減少部曲在攻城時傷亡的時候,戴黑一直在旁邊伺候著,雖然沒有插嘴,可她的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攻城戰的險惡,她是清清楚楚!等曹幹與李順等結束了討論,李順三人辭去離開以後,她情不自禁地抓住了曹幹的衣襟。
李順說道:「如果要不來,也只能這個辦法了。」
曹幹提出的這兩點,四人說完,又各思考了會兒,看看還沒有遺漏的地方,隨後李順說道:「小郎,大概就是這些了吧?」
李順說道:「護城河過去以後,就是架設雲梯、攀附城牆了。小郎,到了這一步,剩下的那就只有賣命攀附了……是不是也就沒有什麼別的可以減輕傷亡的辦法了?」
丁狗說道:「對。有了這東西擋在頭上之後,石頭咱還是防不住,但糞汁咱起碼能防住了。」
大型的守城器械無不粗重,業亭城上如果真有,該如何才能防備?李順、丁狗亦是無策。
李順說道:「還有兩點?小郎,都是啥?」
曹幹說道:「狗子的這條提出的不錯。營壘建好后,咱們就組織部曲,讓部曲推著雲梯跑,在這方面做一個充足的訓練。……還有別的么?」
上次打南成,很大部分的傷亡,都是出現在的填護城河時。
丁狗問道:「壕橋?」
「當然不能。」
郭赦之、丁狗問道:「小郎,什麼事?」
「我給他的另有任務。」
「雖然會省勁不少,但是壕橋此物,咱們都沒用過,也不能掉以輕心——且看看和-圖-書力大帥答應再撥給咱們的軍械里,有無此物,我想當是會有的,若是沒有,我會請劉從事去問力大帥要,拿到手后,于正式攻城之前,咱們得先多操練試用幾次,必要把這壕橋的使用、操作方法熟練掌握!簡言之吧,到攻城時,在護城河這邊和其上,咱們停留的時間越短越好!」
李順說道:「可若不能,小郎,咱們才百十部曲,只靠自己部曲去填的話,那啥時候才能填平?只怕部曲死光了,也填不了吧?而且劉從事他也必定不會同意啊。」
「赦之、狗子,城中一旦果有突襲,你兩人便立刻各自組織本隊撤退,先由李大兄率此二十人迎戰。之後,咱們視情況再定,是選擇殲滅出襲之敵,還是暫且整曲撤還。」
用後世的話講,這叫「火力壓制」。
「打南成時,你們應該也都注意到了,南成城上沒有多少大型的防禦器械,但是這回打業亭,會不會也是這樣?就不好說了。這第二點,就是對於業亭城上可能會存在的大型防禦器械,咱們得有警惕!如果說,最終咱發現,它沒有多少大型的防禦器械,就算了;如果有,咱得想辦法,把這些大型防禦器械可能會給咱部曲造成的傷亡,盡量地降到最低!」
「你有什麼預備的法子?」
郭赦之又撓了撓髮髻,說道:「大的守城軍械?……小郎,你要不說,我都忘了,我以前小時候,聽我從父說過,有的城上有什麼檑木、抓鉤、拍桿啥的東西,他說都可厲害!那拍桿上凈是矛頭,拍來拍去的,打到人,矛頭刺透,都帶到半空去了,就跟打蚊子、打蒼蠅似的!真是啊,也不知道業亭城上有沒有這些東西!這要是有?小郎,這些東西咱也不好防吧?」
就如何才能減少架設雲梯時的傷亡此議,到此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