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曼指揮餘下諸曲,于城外列陣,防範城中出援,曹幹親自指揮高況四曲攻張黑營壘。
「郎君,我亦是如此想。」
得報賊兵悉出,連著三天幾乎沒睡過覺的馮達,一骨碌的爬起,從城上的窩棚里鑽出來,衣袍的帶子都沒顧得上系,敞著懷,急忙地跑到臨城外的垛口前,探頭向外觀眺。
曹幹說道:「如果真是這樣,張公,可就有點麻煩了。」
潘章面色微微一紅,頗是慚愧之狀。
就連阮原,亦是張口結舌,無言再對,只能承認劉孔說得不錯。
「是啊,若真是如此,郎君『圍城打援』此策就將不得用之,而郎君此策若不能用,此攻定陶之役,恐就將會陷入攻堅苦戰。」
「昌邑為何失守?其中固有劉宣賣主投賊之原因,然同時亦是因婁政幾次三番的遣兵出援之故啊!若非是婁政一再的遣兵出援,從而致使了昌邑的防禦空虛,曹賊又哪裡來的機會,居然能以其數千之眾,而襲昌邑得手?明公,昌邑為何失陷的這個教訓,你我不可不鑒之呀!」
阮原必須承認,劉孔的這個應對曹賊部來犯的計策,比他著急忙慌地現就想要帶兵去與曹賊部決戰的對策,確是高明了些,他雖粗豪,是對就對、是錯就錯,他肯承認,便勉強答道:「劉公此策,的確高明。」
劉孔問他說道:「何處不對?」
才得了三百新兵的擴編,高況曲現有部曲八百余,不折不扣的已是曹幹帳下的頭等主力,這回打定陶,從出兵之始,他就躍躍欲試,渴望能夠立下大功。
如果不能通過「打援」,打掉定陶郡的主力部隊,那攻定陶此戰,就將會從「野戰聚殲敵人主力以克勝」變成一場一場的「攻堅戰」。就算是因定陶郡府沒派主力援兵來支援的緣故,把乘氏縣打下來了,接下來呢?定陶郡還有八個縣,一個縣、一個縣的打過去,這得需耗多少時間不說,會損耗多少的部曲?要知,攻城戰,是最難打的仗,敵人居高臨下,有城為憑,相比野戰,更為損耗部曲兵力。更而且,定陶縣現有駐兵五六千,那更將會是一場艱苦戰鬥!
這軍吏瞠目結舌,城南張黑營處,響起了鼓聲,他急望之,是曹幹部已展開了對張黑營的攻勢,則城中究竟是出援不出援?去問沈勝么?這兩天守城,他一直都沒見過沈勝的人,根本不知沈勝現在何處,即便是想去問他,也不知該到何處去找他,一時不知所措。
郭赦之、田武、萬倉起身,俱皆應諾。
曹幹摸著短髭,說道:「張公,不太對頭啊。咱到乘氏已經兩天,攻了兩天城了,定陶那廂卻是至今無有反應,其城外的西營、南營中,斥候報稱,每日只聞操練之聲,分毫不見有出營來援乘氏的動靜。莫非這耿艾、劉孔,他倆壓根就沒打算來援乘氏?」
曹幹已坐回主席,等諸將到齊,言簡意賅,下令說道:「我意本是圍城打援,佯攻乘氏,以誘定陶郡府援兵,卻不意今已攻乘氏兩日,定陶之主力援兵猶不見出。咱們不能再等了,它主力援兵不出來,咱就把火燒得旺一點,逼它出來!明天,改將進攻的重點放到張黑營上!兩天之內,將張黑的營壘攻破!」顧視諸將,問道:「誰願為我攻張黑營之先鋒?」
打張黑營此仗,曹幹決意要速戰速決,唯有速戰速決,才能給定陶郡府造成最大的壓力,而又只有給定陶郡府造成了最大的壓力,也才會能最大限度的迫使定陶郡府再遣援兵,他接受了高況的請戰,說道:「好!就以高大兄曲為先鋒!」視線從諸將的臉上一一掃過,又選了三曲配合高況曲,令道:「赦之、田大兄、萬大兄,高大兄曲先鋒主攻,你三曲配合進攻!」
「賊兵已在咱們城外擺開了守陣,他們七八千眾之多,咱們守卒只有兩千,怎麼出援!」
阮原說道:「劉公,昌邑最終的失陷,的確是與巨野大尹婁公幾次三番的遣兵出援,從而導致了昌邑城城防空虛有關,可咱們也不能因此,就坐視曹賊部圍攻乘氏而不往援吧?孤城無援,士氣必低,軍心必散,焉得久守?郡中若不往援,乘氏早晚必失!乘氏失后,曹賊部便可長驅直入,肆虐於我郡中矣!到至那時,敢問劉公,怎麼辦才好?劉公此議,好有一比。」
他罵道:「狗賊!連著攻兩天了,今天還攻?歇也不歇……」罵到半截,住了口,他很快的已經發現,賊兵今天列的陣勢和前兩天大有不同,眯著眼往城下望了會兒,把視線轉到城南,又望了會兒,他臉色變了,失聲說道:「糟糕!賊兵今天不是要攻咱城,是要改攻張公營了!」
馮達有沒有更加的愁眉苦臉,是他的事兒,不必多說,卻只說曹幹軍中。
劉孔的應敵對策,誠然是個不錯的好對策,可就是一則,苦了乘氏縣宰馮達,也不知馮達在接到了耿艾的公文後,會不會更加的愁眉苦臉?二則,是使曹幹與張曼議定的「圍城打援」此策,還沒有與他帳下的諸將分說,就已是無疾而終,不得行之。
曹幹問道:「高大兄,這話怎麼說?」
他偏開了頭,鮑秉乘勝追擊,卻不放過他,故意問他,說道:「阮君,劉公此策,你意如何?」
「然也!明公、諸君,莫說是如阮掾所請之『三千兵馬』了,即便是咱們傾巢而出,把咱們定陶縣現有之五千余郡兵、縣兵悉數遣出,往援乘氏,值此曹賊部士氣正銳、賊眾正盛之關頭,咱們也十之八九,不會是他的對手!這樣一來的話,巨野大尹婁政的覆轍,我等不就重蹈之矣?是乘氏未得救下,我縣城防已空!故而,阮掾自請兵馬三千,現即往援乘氏
m.hetubook.com•com此議,斷然不可用之!阮掾此議,在我看來,不是為救乘氏,而是自投狼口,實是正合了曹賊的心意!因此,明公、諸君,我認為暫時來講,我等不宜再遣援兵,往援乘氏。」
耿艾亦以為然,連連點頭,說道:「劉孔所言甚是。昌邑失陷帶給我等的最大教訓確乎即此!」
「縣君,我縣是我郡的東北門戶,郡府肯定不會坐視不救。郡府的後續援兵,可能用不了多久,就會到來。縣君似不必因此發怒。」
吃了阮原的諷刺,劉孔卻也不氣,他撫須說道:「我熟讀兵書十余年矣,孤城無援,勢難久守之理,我焉不知?乘氏一旦失陷,曹賊部就將暢通無阻,可直入我郡腹地,肆虐諸縣,此害我又豈會不知?我所以建議不援乘氏者,只是建議暫時不要援助,並不是一直都不援助。」
這軍吏催促問道:「明公,要不要出援?若是出援,我這就下城預備。」
「兩個對策吧。郎君,其一是,咱們可以把對乘氏縣城的攻勢打的更猛烈一些,迫使乘氏縣中一再地向定陶郡府求援,也許定陶郡府就會因是而不能再坐住,便會把主力援兵派出來了;再一個對策是,咱們也可以把接下來的進攻重點不放到攻城,而是放到城南的張黑營上,先將張黑營攻破,消滅掉這支援兵,消息傳到定陶郡府,或許定陶郡府也會因是而便再派援兵。」
劉孔說道:「明公,我先對我方才所說到的『昌邑為何失陷的這個教訓,你我須當鑒之』此話,做個補充吧。我看阮掾他好像是並沒有從『昌邑失陷』這件事中,汲取到真正的教訓。」
于萬倉、潘章兩曲到乘氏后的第二天中午,曹幹率領主力也到了乘氏城外。
耿艾想象了下,蹙眉說道:「軍報言之,曹賊部眾至萬余,如劉公所言,其士氣現又正銳,只怕是我之援軍非其敵手。」
「明公,巨野大尹婁政的前車之轍未遠,我等豈能不鑒之乎?」
曹幹斟酌了下,說道:「乘氏縣內有兩千守卒,守備頗是嚴密,縱然咱們加大攻勢,不一定會取到良好的效果。」站定了身子,拍板決定,說道:「就打張黑營!」傳令召諸將來見。
劉孔說道:「都贊同的話,那我現在就可以回答明公適才所問我的問題了。『暫時不援,非是一直不援』是何意思?明公,諸君,曹賊部近來連克巨野諸縣,就連昌邑也被其打下了,可以料見,其部士氣于下必是正銳!並且,他更是剛在戚亭等縣,新近裹挾、強徵到了六千的兵馬,此是其眾現亦正盛。彼之士氣既然正銳、其眾既然正盛,則我敢請問明公、諸君,若於此時,咱們卻依了阮掾之議,竟遣兵馬三千,往援乘氏,結果會是何如?」
劉孔先是環顧了堂中諸吏一番,重點把視線在阮原的身上頓了一頓,然後這才接著說,說道:「明公、諸m•hetubook•com•com君,『昌邑視線』這件事,帶給咱們的最大教訓是什麼?最大的教訓不是『不該出援』,而是『不該在沒有必勝的把握前,就匆忙的一再遣兵出援』!明公、諸君啊,昌邑之所以失陷、婁政之所以身死,歸根結底,就正是因為婁政在沒有必勝的把握之情形下,盲目的一再派兵出援,由此,不但無助於前線的戰事,該丟的縣城一樣還是丟;且還把昌邑縣城的城防搞得空虛了!最後的結果怎樣?已經都擺在咱們的面前了。昌邑城也丟了,婁政也被劉宣弒殺了。巨野全郡如今皆為賊域矣!明公、諸君,我所言之『教訓』,即此教訓是也!」
耿艾答道:「劉公請說。」
四曲合計兩千三四百眾,攻張黑一營,已然足夠。
「你四曲明日一早即往攻張黑營!餘下諸曲,列陣城外,防城中出援。守卒若出,盡殲滅之!」
曹幹擺了擺手,止住了高況的話,說道:「潘公之敗,非是敗於我手,是敗於昌邑郡府之手。」
「若是昌邑郡府多給潘公一些兵馬,潘公用兵謹慎,楚良勇悍,橐縣、湖陵這幾仗,勝敗或尚難言。」曹幹笑注潘章,緩緩說道。
鮑秉、戚衡、阮原俱皆恭聲應諾。
潘章慚愧、尷尬的情緒,因了曹幹此話,得以緩解。
劉孔問道:「何比?」
耿艾看去,說話之人年有三十余,儀錶堂堂,穿著武官的袍服,戴著大冠,乃是定陶郡的都尉劉孔。今次議事和上次議事不同,上次耿艾召吏議事的時候,還不能確定曹幹備戰的意圖,因此他只召了他的郡府的吏員商議,這一回,曹幹部的先鋒已至乘氏,故劉孔也被他請了來。
主簿鮑秉拍手笑道:「劉公此策大善!曹賊部的士氣現在再銳、其眾現在再多,到底是賊,賊也者,以利合聚耳,咱們便先讓他們攻一陣乘氏縣城,久攻不下之餘,曹賊部的士氣料之定然就會衰落,其眾不見得利,料之亦定然便會起散還之心。鄙諺雲之,『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待到那時,明公、劉公再擇我兵之精銳,徑往擊之,怎會不勝?劉公此策妙哉!」
聞得劉孔出言,耿艾問他說道:「劉公,為何不可?」
耿艾說道:「此戰我郡如能獲勝,劉公,我定會在上書朝廷的捷報中,詳述公的建策之功!」
「郡府已遣張黑引兵千人往援乘氏。乘氏本已有縣兵兩千,加上張黑所率之此千人,是守卒而今已計三千。以此三千之卒,守一乘氏縣城,短日內,曹賊部士氣再銳、其眾再盛,也肯定是能守得住的!那麼,以我之見,明公、諸君,我等不妨就先觀望一下乘氏的攻守戰況。且等乘氏守上一段時間,挫了曹賊部的銳氣之後,我等再遣精銳,往援乘氏不遲!」
這話一說出來,滿堂諸吏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觀他們神色,俱是對劉孔的這番話表示贊同。
昨晚值夜的軍吏,一夜未睡,眼m.hetubook.com.com澀得很,揉了揉眼,說道:「看架勢像是。明公,咋辦?」
「要不是打橐縣、打湖陵時候,小郎領著咱們數敗……」高況扭臉看了眼亦坐在帳中的潘章,笑道:「數敗潘公,搞得定陶郡府而下定是『提援色變』,它的主力援兵怎會遲遲不出?」
乃于這日,他與張曼又做計議。
上萬賊兵來攻,郡府卻傳書下令,命令自己堅守,以挫賊兵銳氣,然後等賊兵銳氣消后,郡府再遣援兵——這不是在拿自己的人頭當誘餌么?這兩天,馮達所受到的壓力,那是沒有經過的人難以想象得到的,巨大的壓力和對郡府的強烈不滿之下,他的脾氣不免變得焦躁,忽然之間,他就暴怒起來,破口罵道:「這個張黑!他到咱縣的當天,我就叫他率部進城,他偏不肯,非在城外築營!現在好了吧?賊兵要去攻他!他娘的,出援、出援,我怎麼出援!」
「兵事,是沈公之責,你去問沈公。」
曹幹問道:「那針對目前局面,張公可有策破解?」
高況哂然一笑,但倒也知曹幹為何會說這些話的緣由,便亦不再繼續提潘章的那幾場敗仗,請戰說道:「小郎,我願我引我曲為攻張黑營的先鋒!」
「敢請縣君息怒。縣君,言道是,守城必守野,張公堅持在城外築營,亦不是沒有道理。」
第二天,曹幹部近萬之眾,悉數出營。
馮達罵道:「守城必守野,也得看形勢吧?郡府若再有遣兵來援,他要守野,隨他守野!現而今怎樣?郡府的援兵不知何時才到!他才部曲千人,賊眾上萬,他築營在外,豈不是自送上門,自把他自己送到了賊兵的狼口?」
耿艾代表堂上諸吏,說道:「劉公,都贊同。」
這軍吏說道:「張公營咋辦啊。視賊兵今日在咱城下列陣的架勢,以守陣為主,確是不像要繼攻咱城的樣子,而前兩天,其所布在張公營外的賊眾都只千人上下,今日卻有兩千多賊蜂擁至了張公部的營外,賊兵今天應該是如明公適才之所推言,將會改而進攻張公營了。張公兵才千人,至其營外之賊有兩千餘眾,他恐怕不一定擋得住吧?咱們要不要遣兵出援?」
「什麼咋辦?」
耿艾令馮達「堅守」的命令,是一道「要命」的命令,馮達連縣尉沈勝都沒敢讓知,更不論其它的縣吏、軍吏了——一旦讓他們知道,這滿城守卒的士氣、士民的民心,勢必就會崩潰、散掉,是以,卻是這個軍吏尚被蒙在鼓裡,還不知道耿艾、劉孔的打算。
觀望過城上守卒、城南張黑營的情況,曹幹召集諸將,下達了佯攻縣城的命令。連攻兩日,派去定陶縣方向的斥候不斷回報,卻是一直不見定陶縣再有援兵遣出,曹幹隱約已覺不對。
馮達憐憫地瞅了這軍吏幾眼,說道:「『聖人之治,常使民無知無欲。』嗟乎,無知者,才是快樂的啊!」
耿艾思之良久,做出了決定,說道:「便按劉公www.hetubook.com.com之意,暫且不援乘氏。」令鮑秉,「你即刻為我書公文一道,將我暫不援乘氏的緣故,告與馮宰、沈尉知曉。令他兩人與張黑合力,務要將乘氏縣城先守上一段時間,候曹賊部銳氣受挫后,我會再盡出精銳,往援乘氏!」又令戚衡,「主簿把公文寫好之後,你立刻擇得力吏員,飛送乘氏。」又令阮原,「暫時雖是不援乘氏,但乘氏咱們早晚要救,兵馬操練這塊兒,你不可懈怠,一等時機到來,就出兵乘氏!」
諸將乃是直到現在,才知了曹幹原是想要「圍城打援」。
「郎君,我也在琢磨這個問題。按理來說,郎君率部出爰戚后,路上行的不快,我軍來攻定陶的消息,定陶郡府當是早知,那麼它援救乘氏的援兵,現應是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才對。——張黑不就已引援千人,早於咱主力到前,便到了乘氏么?縱然是倉促之間,主力援兵不能立即備好,可兵馬調動、民夫徵集、糧秣準備等等各項事宜,總該也是已在著手才對,卻定陶縣之內外,西營、南營的郡兵和縣兵現是紋絲不動,並據斥候報言,也不聞郡府有徵集民夫、調運糧秣。種種般般,我亦狐疑,難不成是耿艾、劉孔,實是無有以郡兵主力來援乘氏之意?難道他倆竟是認為,只靠張黑千人,就能相助乘氏,守住乘氏縣城?」
劉孔撫須問道:「明公、諸君,都贊同我的這番話么?」
阮原瞪大了眼,說道:「劉公,你這話不對吧?」
耿艾與劉孔說道:「劉公,貴府所轄之郡兵,望劉公也千萬不要懈怠了操練。」
這軍吏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馮達緣何會忽有此語,眼見著馮達又恢復了愁眉苦臉的模樣,晃著腦袋離開了垛口,往窩棚還去,趕忙追上兩步,再次問道:「縣君,出援不出援?」
馮達神色變幻,陰晴不定,半晌無言。
耿艾問道:「劉公,『暫時不援,非是一直不援』,這話是何意思?請公仔細說來。」
阮原哼了聲,不屑瞧他小人得志的嘴臉,偏開了頭。
耿艾問道:「劉公此話何意?」
張曼瞭然曹幹的意思,知他這是在照顧潘章這個「敗將」、「降將」的情緒,遂接腔問道:「郎君此話怎說?」
說著,他小拇指翹起,撫摸著鬍鬚,挑眉去瞅對面坐著的阮原。
「府君放心,我一定勤操不輟,專等進兵的時機到來!」
曹幹摸著短髭,起身下到帳中踱步,一邊踱步,一邊說道:「攻堅一耗時間,二來戰損比太大,部曲的傷亡也會重,這是最笨的取定陶的法子,不到萬不得已,咱們不能用。」
阮原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他瞪著劉孔,說道:「劉公,那你說,何時往援為是?」
不多時,諸將來到。
這軍吏說道:「可若不援,張公營如是有失?」
高況起身笑道:「定陶郡府不敢遣主力郡兵來援乘氏,使小郎『打援』此策,到現在還不能用之,依我看,只能怪小郎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