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山雀，你記住我的名字。」

她傾聽著。

「我要死了。」

她看著遠方。

她在腐爛。

「不是你的錯。」

直到一天，他聽到了鳥鳴聲，一隻山雀站在他的樹枝上。

細微的冰層裂開的聲

身體融進了泥土中。

扎在她的心臟上。

「好。」

一排排，綿延起伏在地平線上。

那口呼吸卻還僵著。

「也是最後一棵。」

黑色的飛鳥停在她的身體上，啄走身體上的腐肉。

穿著藍色風衣的少女伸手輕輕摸著樹榦，「你騙到了一棵神m•hｅｔｕｂook•ｃｏm.ｃom樹？」

她爬上了山崖，衣服被撕成一條一條的，一條手斷了，滿臉都是泥灰和血跡。

青娘是個山姑，眼睛很亮，牙齒很白。上山採藥的時候不慎掉下山崖，落進湖中，喚醒了她。

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

青苔長在她的臉頰上。

黑色的飛鳥張開翅膀飛了起來。

「注意用詞，我滿足了他們的願望。」

破碎。

黑暗中，透明的蛛絲向前延伸，他看到了一條路，它飛在他的前方。

冰川早已融和-圖-書化。

「你累了。」

那裡曾經站滿了戰士。

「蹭用的。」

她透過葉片的罅隙，看雲影飄過，「我把你送出去吧。」

「你建立了規則？」他聽到自己語氣中暗含的希冀。

落葉覆蓋在她的身體上。

她笑了，「你是這裏的第一棵樹。」

他的根系小心翼翼地纏繞在她的身體上，試圖將靈力輸送進她的體內。

「我的院子里缺一棵樹。」

她的最後一口呼吸像是被凍住了一般，僵硬在她的身體中，扎在她的心臟上。

「我要死了。」

m.hetubook.com.com他們臉色黝黑，皮膚粗糙，強悍而沉默。

她還是個凡人女子。

「不會的。」

她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我送你離開吧，我聞到了死亡的味道，盤旋在我的身體上。」

「你會好起來的。」

「不會的。」

她在他的樹蔭下躺下。

笑容在她的嘴角散開。

而終歸於靜寂。

身體漸漸柔軟，變得溫熱。

——

陽光透過湖面落在她的眼睛上。青娘把她的身體拖到了湖邊，把草藥搗碎敷在她的身體上。

她受過比這更重的傷。

無數ｗww.hｅｔｕboｏｋ•ｃoｍ•ｃｏm來尋找她的人，來了又走了。

她感覺到那口呼吸散開了。

她的身體徹底的融化進了泥土中。

「嗯。」

他們戰到了最後一刻。

「我曾經以為，我能一直贏下去。」

他忍不住問，「那是她嗎？」

他等待著徹底回歸的那一刻。

她的笑容很爽朗。

她躲在冰層之下，身體被凍的硬邦邦的。

「我不會讓任何人進來。」

山風很大。

「我想說會兒話。」

「你能引來鳳凰嗎？」

逐漸在消亡。

「你在說謊。」

「你爬了上去。」

「他們殺了青和*圖*書娘。」

「山太高了，還有禿鷹在飛，我的手心出了汗，我的心跳到很快，呼吸也亂了，一塊石頭鬆了，我向下滑，碎石，還有泥土跟著我的身體往下掉。」

「我死後，這裡會逐漸消散，最終回歸混沌，你去外面，你記得我的名字，或許有一天我還能依靠這一點聯繫，重新回去。」

他感覺到，那口氣散了。

空曠。

「你想要什麼？」

微胖的男人坐在樹蔭下。

「誰知道呢。」

「是的。」

「啾啾？」

「你記得青娘嗎？」

沉默了一會兒，她說：「山崖上，有一棵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