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滴血雄鷹
第五百一十九章 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

童貫根本不關心洞雲子死活,皺眉道:「這公孫昭當真難纏,噬心刺不是號稱見血噬魂,足足三根,難道都不能傷及此人分毫?你們可還有什麼人手推薦?」
童貫也不生氣,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關懷:「當然相信,只是辛苦道長了,沒想到那公孫昭如此警惕,怪不得多年為惡,一直沒人揭穿他的真面目,還博得了好名聲。」
汴京宮城外不遠處。
「措辭嚴厲,這些賊子不能對他們有半點客氣,讓他們蹬鼻子上臉……」
洞雲子轉過身來,冷哼一聲:「狗官不死,吾心不安!」
童貫嘆了口氣:「道長還要保重身體,公孫昭一日不除,汴京一日不寧啊!」
童貫依舊當眼前這個道士不知人情世故,稍加糊弄后,就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公孫昭可曾中了噬心刺?」
童貫怔了怔:「三根噬心刺都用掉了嗎?」
洞雲子冷聲道:「怎的,你不信?」
左右心腹聞言道:「大人,那我們給他么?」
他回歸自己的宅邸,來到書房,挑了個乾兒子上前:「你寫一封信,給無憂洞丐首,讓他準備鬼道之器,不要局限於鬼道之器,只要威力比噬心刺強就行……」
又不是他出法器,慷他人之慨,殺自己的仇敵,哪有不給的道理?
呼嘯的勁風在練武場上四溢,一套棍法使完,童貫身軀立定,額頭上並沒有什麼汗漬,但胸膛依舊劇烈起伏了幾下,眼中頓時閃和*圖*書過一絲陰霾。
他要掌軍權,任三公,師父李憲的關鍵遺物,就必須拿到手……
童貫不悅的冷哼,打破了安靜:「平日花言巧語,到了關鍵時刻,就都啞巴了?真是廢物!」
正想著自己的通天之路,兩名內侍匆匆來到場邊。
「……」
別說跟其他閹人比較,就算正常人都沒有這等龍精虎猛,威風堂堂。
童貫笑道:「這點請道長放心,刑部內有忠臣,早對公孫昭抱有不滿,當暗襄義舉!」
這件事在宮內傳得風風火火,童貫並不知道真假,甚至認為這是李憲的敵人故意宣傳,以引發士大夫的惡感,但對於那種領兵出征,破軍滅賊的威風,是由衷的羡慕。
童貫理所當然地道:「當然給啊!」
童貫撫須一笑:「那就對了,無憂丐首有言,這些正道修行者一旦御使鬼道之器,沾染了戾氣,往往會性情大變,看來這位沒能殺得了公孫昭,很是氣憤啊,我去見一見他!」
……
正準備展開說,又一位內侍匆匆入內稟告:「那道士在宮城外徘徊,似乎要見大人!」
這與童貫從小在李憲的調|教下,習得一身上乘武藝有關。
終於,當小內官生無可戀地退下,童貫看著寫給丐首信件的最終版本,臉色突然變得陰沉起來。
洞雲子終究城府較淺,已經忍不下去了,拂袖轉身:「貧道去也,你們速速辦理!」
「哈哈!說得好!」
m•hetubook.com.com那群被認為乾兒子的小內侍們,顯然不知道,紛紛圍了過來,諂媚地叫道:「大人好威風啊,滿朝武將見了,都該自愧弗如!」「照奴說啊,就該由大人領兵,滅西賊,定燕雲!」
以他的年紀已經等不了太久,那位從前無人關注,年僅十八歲的新官家,或許就是最後的機會了。
只是想想也對,這等驕傲之輩,一而再再而三地受挫,已經結下私怨,不死不休很正常。
這位宦官今年已經四十六歲了,白日繁忙,等到宮內那位官家歇息后,他還來練武,依舊精神奕奕,雙目炯炯有神。
童貫眉頭微動,那股殺意不似作假,但這凶神惡煞的衝著自己來作甚,他又不是公孫昭。
眾人縮頭挨罵,其中一位最得寵的心腹低聲道:「大人,那蠢道士在世外修行,是個會使咒法的,他都奈何不得公孫昭,尋常愛刺槍使棒的好漢,更不是公孫昭的對手,我們實在沒有舉薦之人,還是要大人拿主意……」
而太監在宮內再威風,頂多被尊稱為一聲「中貴人」,童貫自然不滿足這個地位。
童貫心想免費的打手到哪裡找去,抱拳一禮:「也只有道長肯挺身而出,為天下蒼生出手了!」
想當年據說外朝的官員,為了巴結李憲,「士大夫奴事之」,有官員親手給李憲洗腳,還昧著良心誇讚「太尉足何香也」,李憲就把腳踩在對方頭上,嗤笑著說m.hetubook.com.com「奴諂不太甚乎!」
小內官上前:「是!大人!」
他的身體終究是殘缺的,哪怕天賦極高,積柔成剛,調理陰陽,可一旦過了壯年,立刻感到自己開始走下坡路,怎麼苦練都制止不住。
童貫默默握拳,體內的筋骨發出雷鳴般的響動,對於掌權的渴望,變得更加迫切。
宅院練武場上。
童貫正在打熬筋骨,舒展氣血。
此時一桿重達六十斤的烏木長棍,在他手上如拈稻草般,舞動得輕巧自如,臂力強絕。
不是完整的男人……也該有此追求!
內侍答道:「回稟大人,奴不知,倒是那道士踏水逃走了。」
可惜在宮內摸爬滾打,各種察言觀色,阿諛奉承,陰毒伎倆,他倒是學了個十足,在內侍省也如魚得水,只可惜一身武藝,毫無用武之地。
洞雲子搖頭:「沒有,他雖然在看到貧道之時,神情詫異,但依舊十分警覺,似乎早就預料到還會遭到刺殺,噬心刺全部落空了。」
童貫是識字的,一手字寫得還不錯,但跟無憂洞之人聯繫,他才不會親自動筆,省得被對方抓住把柄要挾,注視著乾兒子寫完信件,取來看了,想了想卻道:「重寫一封,讓他多多準備,針對武者最有效的法器……」
「收到法器后,第一時間交予洞雲子!」
童貫濃眉微揚:「這麼快就來找我?他的態度如何?」
童貫其實知道他們沒有,但這種壓制是必須的,一定和-圖-書要讓手下時時刻刻感到自己沒用,才能對他愈發敬服,傲然道:「也罷,公孫昭一直盯著八年前的案子不放,此人必須死,我本想利用這方外道士,事敗了也無危害,但既然刺殺行不通,那就只能冒風險了……」
「是……」
童貫下意識地看向宮牆。
出身何足道,顧才能如何耳!
毋須詢問,只是掃過這兩位心腹的神色,童貫的臉已經沉下:「又失敗了?公孫昭有沒有受傷?」
「這樣是不是過於嚴厲了,還用得上這些人,不可翻臉,再寫……」
內侍道:「面相極凶,殺氣騰騰!」
童貫卻微微眯起眼睛:「這不是趾高氣昂,只是更加衝動易怒了……昨日我取出鬼道之器,這洞雲子還多番推辭,直到抬出官家才收下,今日就主動索要了,鬼道影響性情,果然可怕,萬萬碰不得!」
「將信給丐首送去!」
他的目標是自己的師父,武泰軍節度使,大宋第一個以太監之身掌握兵權,被尊稱為太尉的李憲!
「是……大人!」
一心要查清當年大案,揭露出真相的公孫昭,也必須死!
倒不是對自己乾兒子的措辭不滿意,而是想到自己對待區區一個無憂洞的賊首,都要這般小心翼翼,生怕壞了宮中那位的大事,與當年李憲的權勢,可謂天地之別。
如此威風,自然引得場邊一群尖細的喝彩叫好:「大人神威!大人神威!」
最後一句話是對著在場心腹說的,結果眾內侍面和-圖-書面相覷,都閉上了嘴。
「罷了,還是用第一封吧!」
「是,大人!」
童貫武藝高超,見多識廣,也不懼怕,帶著兩個親隨就出了府,來到宮城邊上,很快就見到洞雲子立於月色下,擦拭著木劍,道袍濕漉,神情專註,眼神確實流露出一股煞氣。
洞雲子上當受騙時,對方說什麼自己都信,一旦醒悟過來,才發現這些屁話漏洞有多麼大,刑部官員若不是跟著閹狗沆瀣一氣,怎可能對一位處斬后又活過來的案犯視若無睹?
童貫先是大笑,然後又不免長嘆:「就是你們這些小奴嘴甜,知道老子我愛聽什麼,可惜我這一身本事,遲遲沒有用武之地啊!」
目送洞雲子袖子飄飄,消失在視線之外,左右心腹不服氣了:「這道士刺殺失敗,怎麼反倒變得趾高氣昂起來了?」
洞雲子深吸一口氣:「貧道露了行跡,那公孫昭知我不死,會否有波折?」
童貫心定了:「洞雲道長!」
洞雲子不想聽下去,直接道:「那種噬心刺雖然沒能殺得了公孫昭,但確實令他手忙腳亂,並且十分忌憚,根本不敢追上來,這樣的噬心刺還有么?亦或是更強的鬼道之器!」
洞雲子抿了抿嘴:「你的意思,還要貧道繼續行刺下去?」
童貫只考慮了一瞬間,就立刻道:「我願意為道長再去求取!」
有鑑於前唐太監禍政的慘痛教訓,宋朝壓低宦官品級,他是內侍省的都知,弄得跟唐朝名妓似的,只有從五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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