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文山頭也不回，背對著揮了揮手，很快遠去。
一切都很好。
黃磊真的從蘇城自行車廠提出貨來了，而且一提就是這麼多。
「沒問題！我爸昨天請了……」包文山正要細說，忽見白雲天給他使了個眼色，眼角餘光看到南書記，頓時明白過來，含糊帶過，然後繼續道，「他們吃了頓飯，一切都談妥了！」
「找到了！白哥你猜得真准，他們果然捨不得投入，然後去了……買整車，我遠遠躲著，一眼就瞅到他們了。之後跟著他們，找到了他們的窩點。」包文山在關鍵處，又放低音量，輕輕帶過。
「雲天，你今天有空嗎？下班後跟我去郭平山家一趟，看看他回來了沒有。」他思來想去，還是找到正在焊接的白雲天，想拉著他一起，再去一次。
太過了！
「你就聽我老頭子的吧，去一趟又有什麼關係！」南書記急得頓足，「郭平山這小子你不了解，他這人雖然看似忠厚，其實心機重，有手腕，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就算他成和_圖_書不了氣候，但在背後搞小動作，也對我們沒好處，是不是？」
嘗到了甜頭，車間工人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增多，雖然與白雲天仍有隔閡，但冰冷的氣氛也逐漸消散，重又回到了之前熱火朝天的狀態。
「他們是……」
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郭平山已經受到了教訓，想來他也知道自己錯了。他畢竟是個有能力的人，處理過後，再把他叫回來，他一定會改過認錯，重新踏實做人。
「郭平山？」白雲天放下面罩，笑著搖頭道，「南書記，我看沒必要去找他，他成不了什麼氣候的。」
雖然請人吃飯，給人送錢花了不少，可是跟這批散件的價值比起來，那又只是九牛一毛了。
「承包！」包文山毫不含糊回答道。
這讓他對兩人的合作，充滿了信心。
「很好，這下我就放心了。那個人呢，你找到沒有？」白雲天這時才長出一口氣，臉上的肌肉鬆弛下來，笑著問道。
生產銷售日上正軌，工人的心也安定下ｈｔｔps://ｗｗw.ｈetuboｏｋ•ｃom•ｃｏm來。
城南，紅峰汽修廠。
「可以么？」他眉眼一挑，問道。
銷售的紅火，引得躲進小樓成一統的南書記，也主動離開辦公室，找到白雲天商量，是否再買一輛卡車用來送貨。
看著滿車待裝配的散件，黃磊就像是看到了一個恢弘的事業正被他開拓出來，那種成就感，無于倫比。
一增一減，商機廠的利潤節節攀升。
他話中的含義，包文山心領神會，拍著胸口道：「我爸昨天就問過了，人家說沒問題，只要不是正規國企，其他人都好處理！」
只要改裝完畢，通過商業系統銷售出去，轉手就是幾百上千倍的利益。
算了，這個項目本就是白雲天帶來的，他都不著急，自己一個外人瞎摻和什麼。
其次是次品率的降低。
「既然這樣……」白雲天笑容退卻，神色變得有些冷厲，狠狠道，「那就干吧！」
一輛輛滿載貨物的卡車駛進廠內，郭平山不等車停穩，就扒著擋板翻上去，看著整整齊hetubook.com.com
齊一箱箱的梅花自行車散件，就像是看到了一摞摞的鈔票，兩隻眼睛直冒精光。
等我們的變速車改裝出來，全面上市，就是你的末日，到時候我看你怎麼哭！
他正要再勸勸，包文山騎著一輛變速車，滿頭是汗快速衝過來，一個急剎車停下，臉上帶著喜色。
他是個和氣的人，不喜歡太強硬的手段。
「你等等。」白雲天一看是他，立即起身問道，「你爸那邊怎麼樣？」
白雲天不覺得詫異，這年頭私營企業剛起步，除了原本八十年代做買賣的那批人現在轉行，其他人都沒什麼積蓄，承包本是題中之意。
但這值得。
廢品率的降低，減少了原材料損耗，降低了生產成本；生產效率的提升，使得代工的合格零部件數量大幅增加，得到的代工費也隨之而提高。
這就更讓他擔心。
唯一的一個不安定因素，就是郭平山了，時不時還要跳出來，擾亂一下眾人的心神，讓人意亂神煩。
白雲天想了想，還是搖頭道：「南書記，這事我看你和圖書就不用管了，我自有主意。」
何必一棍子把人打死，一點挽回的機會都不給人留呢。
白雲天最近的心情很好。
「唉！你們年輕人這是……，能夠和平解決的，何必搞得劍拔弩張呢？」南書記很是焦慮，對白雲天咄咄逼人的態度，第一次產生了不滿。
「好！那我這就去！」包文山興緻勃勃，二話不說騎上車就走。
以黃俊凡在商業系統的關係，一萬輛當然只是句玩笑話，兩千輛都是他請客送禮，花了不小代價才辦下來。
白雲天，你得意不了幾天了。
……
「白哥！」
隨著工人漸漸熟悉新設備，管材成型中的損耗開始迅速降低，很少再出現折斷、破裂現象。加工完畢的管材，在本廠的簡易熱處理車間做過熱處理以後，提升了強度，減少了廢品數量。
每天交付的合格零部件數量，達到了兩百套上下，送貨的卡車每天都要跑十幾趟，才能將所有裝配完畢的變速車送到客戶手中。
「兩千！」黃磊裝出小事一樁的神情，輕描淡寫地回答道。
南書記雖說跟白雲天鬧了點小矛盾，可也不想看著如今生氣勃勃的好景受到影響，破壞了商機廠復甦的步伐。他也曾多次去郭平山家找過他，想跟他好好談談，可是對方每次都不在家。
「一共多少？」他興奮問道。
「現在？」
照這個進度保持下去，本月廠里每一個當班人員的獎金收入，都能多上不少。
南書記就在一旁，兩人的對話都聽在耳中，卻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機關，心頭煩悶，勸說的話也不想說了，一頓足，也跟著轉身離去。
「不，後天！捉賊捉贓、拿奸拿雙嘛，總要給他們點時間不是？」白雲天面帶冷笑，淡淡地說道。
自從工人中的不安定因素被排除，商機廠的車間氣氛雖然陷入了冷氣壓狀態，但是那些桀驁不馴的工人，也變得容易管理起來，分派下去的任務，都能很好的得到執行，再也不會出現推諉、拖延的現象，生產效率迅速提高。
「記著，該給的好處給夠，不要捨不得，花了多少錢，回來我給你全報！」白雲天在後面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