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這麼久，他們完全把白雲天當做了自己的小弟弟那樣保護、照顧。

假日也是表白的好日子。

男女相愛，乃人之常情，堵，是堵不住的。

「樹上的鳥兒，成雙對……」

科中大的校園內，也豎起了一隻只紅旗，「歡度國慶」的橫幅，掛得到處都是。

「我不跟小孩子們湊一塊！」姜傑簡短道。

禮堂內，部分同學在進行清掃、擦拭座椅，台上則在緊張地調整著舞檯燈光。幾個學生會的幹部，不停地對著每一個話筒「喂喂」地測試著好壞。後台的技術員，也在對調音台、音響器材做著最後的調試。

某一間寢室內，忽然傳來一陣加油聲，大概是室友們正在為有些緊張怯場的同學鼓勁打氣。

小攤小販們，也趁著這個機會，用鋼絲床在大街上擺起了攤點。

時不時，還能看到幾輛電動車，以比變速車更拉風的姿態，在人流中穿梭而過。

考慮到閑暇無事，吹吹薩克斯也是排遣寂寞不錯的手段，他最終沒有借用學校的樂器，而是去音htｔps://wｗw•ｈeｔｕbｏok.cｏm.cｏｍ樂學院附近的樂器商店，花了一萬五買了一支薩爾曼的高音薩克斯管。

國慶這幾天，校園中掃出來用過的避孕套成百上千，讓那些老成的老教授們看了直搖頭，連說世風日下。

曲調的宗旨，是柔而不傷。

國慶單位大都放假，車隊也不用上班，路上的機動車銳減。快車道上，全是黑壓壓的自行車，鈴鐺聲響成一片。

「那我們不去了！人家一看我們這長相，年輕的女孩子都跑開了，沒意思。」李強笑道。

在傳統的老式自行車之外，也混入了不少的變速車。

學生們都玩瘋了。

「待會兒去給我加油么？」他提起薩克斯箱，笑著對李強、姜傑道。

「要是他談個戀愛就好了，我們終究融入不了他的生活，但他的愛人，卻可以一直陪伴他，走完這一生！」

除此之外，還偶爾能夠聽到二胡、竹笛、口琴、手風琴等或悲涼，或清越，或歡快，或大氣的曲調。

學生會的同學們，和_圖_書將「科中大1993年迎新生文藝晚會」的大紅橫幅高高掛上。

高音薩克斯，適合吹奏輕柔、縹緲的樂曲，如名曲《回家》，在高音薩克斯的音色渲染下，讓人有一種透徹心靈的感動。

正好三號這天，又是星期天，等於連續放了三天假，在這時算是少有的長假。

李強、姜傑對音樂一竅不通，聽不懂那麼多內涵。可是在白雲天吹奏的曲調中，他們深深體會到了一種莫名的哀傷，與不知家在何方的迷茫。

「我愛你，塞北的雪……」

「小天他……」李強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

薩克斯和其他樂器一樣，也有高中低音之分。

一味禁止，說不定還會鬧出事來，還不如加以引導更加適當。

校園內，一隊隊平時難得一見的情侶成雙成對，或是在涼亭竊竊私語，或是在草地上背對背坐著，或是在僻靜無人處摟著親密熱吻。

一群群同學，將一件件樂器、服裝搬運過來。

看著他走出房間，兩人相對而視。

好在這個時ｈｔtｐs://ｍ.heｔubｏoｋ•cｏｍ.com候的機動車數量也不多。

這個時代，節假日很少，國慶節也只放兩天。

「當然。迎新生晚會就是學生的自娛自樂，除了表演者，其他人都是自願參加，並不強迫要求所有人都去。你們這相貌，冒充學生是不行了，但是裝作學校老師還是可以的。」白雲天打趣道。

「參謀長，休要謬誇獎……」

李強苦笑著搖搖頭，過了一會兒，才幽幽道：「我們終究是外人，代替不了他真正的家人。」

「要是什麼？」

聽到這樣哀傷的曲調，他們心裏很難受。

「金陵塔，塔金陵，金陵寶塔十三層……」

至於低音薩克斯，它的聲音太過低沉，一般只是在樂隊中用於伴奏，很少有單獨吹奏的。

「要是……」

「他還有我們，我們就是他的親人！」姜傑斬釘截鐵道。

「張明生，加油！」

「我們也能去？」兩人一愣。

學校隱晦地暗示大家，不要過早嘗試性|愛的滋味，以免留下遺憾。對於那些想要偷嘗愛果的學生，導員們也會示意他們要做和圖書好預防措施，不要害人害己。

下午三點過，學校大禮堂就忙碌起來。

各個寢室內，今晚有表演任務的同學，更是抓緊著最後一點時間，進行最後的排練。

凡是人流稍多一點的路段，人行道上都被不見頭尾的攤位所佔據，逼得自行車都只能上到快車道，跟機動車搶道。

而中音薩克斯的音域較寬，最適合新手學習使用。

現在對於大學生戀愛，各個高校管得沒有以前那麼嚴格。

白雲天聳聳肩，左手招了招：「那我先走了，待會兒見！」

……

一九九三年，十月三日。

白雲天在招待所里，將剛剛擦拭一新的薩克斯放入專用的箱包內，拉上拉鏈。

所以這樣的演出，他們並不想參加，怕聽到了以後落淚。

這時沒有什麼假期經濟的說法，但老百姓是最精明的，各個商店都自發地掛上了紅色橫幅。雖然沒有節日折扣，可商店陳列的貨物種類、數量也明顯增加，營業員們都被通知取消假期，全部來到商店迎接一撥又一撥的客人。

「那你說該怎麼辦？」

李強、hｔｔｐs://ｍ•hetｕboｏｋ.ｃoｍ•com姜傑參軍多年，野外摸爬滾打，還在南疆打過仗，皮膚曬得黝黑，很是粗糙。兩人一個二十七、一個二十八，但看起來卻比三十歲的人還顯老相。

那鮮艷的色澤、漂亮的外觀，讓騎著人感覺倍有面子，騎起來更是腳下生風。

儘管明面上仍不贊成學生在校期間談戀愛，實際上學校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未橫加干涉。

學校里很安全，他們除了剛來那會兒，現在也少有隨時跟隨，多數時候是待在房間里。有空也會在校園走走，在籃球場跟其他同學組隊打打籃球什麼的，很是逍遙。

用他的話來說，這首曲子表達的是家的溫馨，曲調悠揚、縹緲纏綿，通過時而抒情、時而熱烈的曲調，傳達與父母、妻子家人生活中的片段，抒發對家的想念。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

來自天南地北的各種歌曲、唱腔，從一間間寢室內傳出，間或夾雜著室友們的叫好聲，在走廊里混雜成一塊。

白雲天這兩天練習薩克斯，他們是第一觀眾，都親耳聽到了他吹奏的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