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非常感謝,尤里·阿爾希波維奇同志,」將手中的信息交給尤里,格爾廖莎又給他鞠了個躬,說道,「這段時間我都快急瘋了,託了很多人,可是都沒有用,我不知道列寧格勒到底怎麼樣了,也不知道我的家人是不是還活著,我……」
就在尤里準備嘗試第6個包廂的時候,走廊對面忽然走過來一個他認識的人,就是他之前抽煙的時候,在劇院側門外遇到的那個格爾廖莎。尤里看到她的時候,這女人正面對著他的方向,往手中一個記錄本上寫著什麼,被尤里的腳步聲驚醒,她抬頭朝這邊看了一眼,發現尤里后,猶豫了一下,這才緩步走過來。
「你給我留個電話吧,等有了消息我好通知你。」尤里看了看紙條上的信息,說道。
「是的,他經常來劇院組織活動,是馬林科夫同志的秘書。」格爾廖莎說道。
部隊要開拔,那算什麼借口?就算她的野戰醫院真的要開拔,難道有團中央政治處的人出面,還不能給她請個假嗎?真是豈有此理,這件事回頭必須向馬林科夫同志做個彙報,說不定還得查查這個女人的底細,看看她是不是對蘇維埃的政權心存不滿。
「我的家裡沒有電話,」格爾廖莎說道,「不過,我就住在巴斯曼區的盧科沃大街23號。」
「你也看到了,他今天晚上,不過是按照馬林科夫同志的指示,來給我介紹女朋友的,」尤里聳聳肩,有些不以為
和*圖*書然的說道,沒錯,就是不以為然,他對蘇聯國內的這種現象很不認同,組織出面給人介紹對象,這跟強行安排婚姻有什麼區別?
嘴裏這麼說著,她又忍不住哭出聲來。
「哦,沒關係,」尤里笑了,他覺得這件事有點意思,「既然知道她去了什麼地方,對我來說就足夠了,過段時間,估計也要到第十六集團軍任職,到時候我會去找她的。」
「尤里同志,」維雷卡走了,格爾廖莎卻還留在包廂里,她一直等到走廊里的腳步聲消失之後,才看著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的尤里,語氣略帶急促的說道,「你和維雷卡?阿伊謝維奇同志很熟悉嗎?」
尤里在包廂里坐了一會兒,不過是抽了一支煙的工夫,包廂的房門就被人敲響了,但隨即推門進來的人,卻不是那個蘇婭,而是格爾廖莎。
「你的意思是……」維雷卡面色一喜,聽尤里這話,他還沒有放棄對那個女人的追求,這就好了,至少他回去能交差了。
「哦?」帶著一絲疑惑,尤里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尤里剛剛把一支煙點上,他詫異的看了對方一眼,疑惑地問道:「為什麼問這個?」
「你是想要找個包廂嗎?」格爾廖莎倒是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她看看自己手上的記錄本,說道,「前面的б219還空著,你可以到那裡去。」
「還有事嗎?」尤里看出了她的猶豫,禁不住問和*圖*書道。
「對啦,能告訴我那女孩的名字嗎?」才往前走了幾步,尤里又聽到格爾廖莎在後面問道。
「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你了,尤里·阿爾希波維奇同志,」儘管不是很完美,但任務總歸算是完成了,維雷卡急著回去向馬林科夫彙報情況,自然不能在這裏久留,「你可以在這裏休息一會,看看演出,我會通知他們不讓人來打擾你。」
「謝謝,我會的,」尤里摸摸鼻子,暗道,我倒是有耐心,就怕別人沒有。
尤里扭頭看了看旁邊的包廂房門,見上面果然有編號,便跟格爾廖莎道了謝,按照她指引的方向走過去。
「啊,我馬上給你,」格爾廖莎慌忙用手背在臉上抹了一下,又手忙將亂的找出筆,就那麼站著,在手中的記錄本上飛快的寫下信息,再將它撕下來交給尤里。
「謝謝,不過不用了,我想應該會有人帶她上來的,」也不知為什麼,尤里就是不想提「蘇婭」這個名字,他擺擺手,拒絕了格爾廖莎的好意。
「謝謝,」尤里道了謝,隨即又疑惑道,「你這是……」
「尤里·阿爾希波維奇同志,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在離著尤里五六步遠的地方停下,格爾廖莎笑著問道,「看來你找到自己中意的人了,恭喜你。」
「我……」格爾廖莎在猶豫,顯然,她有什麼話不太好說出口。
「一會她上來,我好告訴她房間號。」格爾廖莎又舉起手中的記錄本和_圖_書,說道。
「我們算不上很熟悉,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面,」尤里倒是沒有追問,他說道,「你認識他嗎?」
「謝謝,」尤里上前兩步,跟維雷卡握手道別。
按照維雷卡說的,尤里獨自一人上了二樓,與一樓的結構不同,二樓都是一個個的包廂,出乎尤里意料之外的是,此時,樓上的很多包廂里都已經有人了,他連著推開三四扇門,裡頭都有一男一女兩個人湊在一起交談。
「你說吧,到底什麼事?」尤里微微仰著頭,皺眉說道。
就這事?
哎,貌似自己自作多情了啊,尤里愕然,究竟是自己搞錯了,還是對方在欲擒故縱?
作為莫斯科歷史最為悠久,同時,規模也是最大的劇院,這裏的包廂自然也是最為上檔次的,而且格爾廖莎給安排的這個包廂,位置也特別好,正好對著舞台的方向,從包廂看台俯瞰下去,觀看的效果比一層要強了不少。
這女人推門進來,先是看了尤里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古怪的目光,她沒有說話,而是直接站到了門側的位置,緊接著,維雷卡便走了進來。
尤里搖搖頭,這種事對他來說還真不是很困難,列寧格勒與外界的聯繫確實是斷了,但斷的只是民間的聯繫以及物資的供應,軍方的聯繫卻始終通暢。作為一名中校,同時又是內務人民委員部的中層,儘管尤裏手下能用到的人不是很多,但要打聽這點消息還是易如反掌的。
「那好,等有了和圖書
消息,我會想辦法通知你的。」尤里想了想,反正這兩天他會留在莫斯科,有了消息倒是可以給她送過去。
「之前說過了,我在這裏工作,」格爾廖莎晃了晃手中的記錄本,轉口又問道,「你中意的女孩呢?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
「我對蘇婭同志很有好感,我準備追求她。」尤里摸摸鼻子,有些尷尬的說道,儘管是做戲,但這種表演的內容仍舊讓他感覺尷尬。
「我想請你幫幫忙,替我打聽一下家人的消息,」格爾廖莎抹了一把眼淚,哀聲道,「他們都在列寧格勒,我的父親、母親,還有我的孩子……我的艾爾莎,她還不到三歲呢。」
「這件事我倒是幫的上忙,」想了想,尤里說道,「這樣吧,你把你父母的情況,尤其是他們在列寧格勒的住址,都寫給我,我讓人幫忙給查一下。」
格爾廖莎顯然是誤會了他聳肩的意思,她深深看了尤里一眼,說道:「女孩子總是內向一些的,你需要多些耐心才好。」
「我……是這樣的,尤里·阿爾希波維奇同志,」格爾廖莎咬了咬嘴唇,最終下定了決心,她磕磕絆絆的說道,「我知道我們並不熟悉,在這個時候,向你提這樣的要求非常過分,但是,但是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我希望你能幫幫我……」
尤里恍然,感情人家樓上的包廂就是給那些相互看順眼,有意發展一下關係的青年男女準備的。
格爾廖莎沉默了,她站在門口的https://m•hetubook•com•com位置,雙手疊放在小腹處,幾根手指死死地絞在一起,似乎是在猶豫什麼,而且看起來思想鬥爭還挺激烈。
「尤里·阿爾希波維奇同志,你看……」維雷卡的確是挺氣惱的,他壓根想不明白那個女人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她覺得一名中校的身份還配不上她嗎?更何況在中間做媒的,還是他這個馬林科夫同志的助手,旁邊更有團中央政治處的人在說和。
「謝謝,你的祝願給我了更多的信心,現在,我已經相信自己能夠成功了。」尤里呵呵一笑,說道。
送走了維雷卡,尤里才算是吁了口氣,現在,且不論蘇婭這女人有什麼打算,至少,自己短時間內可以悠閑一些了。
「她要一會兒才會上來,」尤里聳聳肩,說道。
「尤里·阿爾希波維奇同志,」進門后的維雷卡表情看上去有些尷尬,還有些氣惱,他站在門口,說道,「非常抱歉,蘇婭同志已經離開了,她的部隊要在今晚開拔,去往博羅夫斯克地域駐紮,所以……」
嘴裏這麼說著,她的聲音已經變得哽咽了,明顯是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團中央的政治處為了今天的活動,顯然也做了不少投入,包廂內的看台方桌上,竟然還擺放著一些果品和甜點,雖然量不大,但總歸是聊勝於無。
「我真心祝願你能成功,尤里·阿爾希波維奇同志,」維雷卡笑道,「而且,你的眼光確實不錯,蘇婭同志很出色,她完全值得任何一個男人去努力追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