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良久,尤里從安捷莉婭柔軟的身子上爬起來,赤著雙腳走到窗邊,從掛在衣架上的外套里掏出一包煙,直接點了一支,隨即,將窗帘拉開一道縫隙,一邊抽著煙,一邊朝窗外的樓下看去。
這些傢伙一個個面黃肌瘦,身上的破衣服寬鬆的就像斗篷,裸|露出來的胳膊、腿,就像是麻稈一樣,不用醫生,任何人都能診斷出他們渾身的毛病中,肯定有營養不良這一項。
「尤里,」身後的安捷莉婭緊了緊雙臂,柔軟的嘴唇在尤里的肩膀上親吻兩下,小聲說道,「咱們結婚吧。」
不過話說回來,他也並不抵觸結婚這件事,對於眼前這個女人,儘管他沒有什麼太深的感情,但也不介意同她組織一個家庭。換一個角度去考慮,如果放在前世的話,就安捷莉婭這樣的女人,他是連手都摸不到的。
正所謂久別勝新婚,儘管這兩個人還沒有結婚,但分別的時間卻是足夠久了,因而,才為尤里安排好暫住的地方,兩人便迫不及待的滾到了一起,至於在「支援陸海軍志願協會」這樣的地方做這種事情是否合適,兩人誰都沒有去考慮。
對於莫洛托夫同志的這個觀點,尤里是百分之一百贊成的,他認為可以給這些戰俘的勞動改造設一個期限,比如說十年,等到十年之後,活著的人就可以回國了。
身後傳來淅淅索索的腳步聲,片刻后,一個溫暖光滑的身體貼到了尤里的hetubook.com.com背後,一雙手臂從後面伸過來,摟在了他的胸前,同時,那兩團緊貼在後背上的豐|滿滑膩,又撩的他心弦一顫。
在衛國戰爭中,作為烏克蘭的首都,同時也是兩次基輔戰役的中心地區,整個基輔城市被毀壞的比較徹底,最重要的是,在德國人撤離這裏的時候,還對整個城市進行了重點爆破,因此,大部分舊有的建築都被毀掉了。
原本還在勞作的戰俘們紛紛停下手頭的工作,瘋一般的朝卡車開過來的方向涌過去,很快,以三輛卡車為中心,街道上擠滿了人,那密密匝匝、黑乎乎的一片,場面煞是壯觀。
不過婚姻登記是必須要做的,蘇聯的婚姻與戶籍登記制度從十月革命后就開始實施了,與中國的制度差不多,畢竟中國的婚姻、戶籍制度就是借鑒蘇聯的。
而在蘇軍解放了基輔之後,尤其是在赫魯曉夫重新擔任烏克蘭第一書記以來,整個基輔的重建工作便全面展開了——這個重建工作並不是一點點展開的,而是以舊有的城區範圍為界,同時全面展開的。而在整個建設工作中,城市建設部門利用了大量的德軍戰俘、前俄羅斯解放軍成員。
身下仰躺的安捷莉婭粉面緋紅,凸顯的性感鎖骨隨著呼吸的節奏急促的起伏著,一雙蘊滿了水的眼睛緊緊盯在尤里滿是汗水的臉上,細弱的呻|吟聲從她嗓子里一點點擠出來www.hetubook.com.com,那淫|靡的聲調令人聞之欲狂。
窗外的街道上,新的路面正在鋪設,道路兩側,還有一些新的建築正在興建,從這個位置看過去,可以看到各處的工地上,有大量衣衫襤褸、滿臉污垢的工人正在工作。不用問,這些人都是參与城市重建計劃的德軍亦或是德國脅從國的戰俘,他們身上穿的,還是被俘時穿著的軍裝,如果不細看的話,都看不出這些軍服原本的樣子了。
過了約莫兩三分鐘,尤里的腦子裡閃過了很多念頭,但仔細去想的時候,卻又想不出這些念頭是什麼,最終,他索性將這些有的沒的想法全都拋諸腦後,微微點頭,笑道:「好,你選個時間。」
直到那些年輕人將麵包拋下卡車,尤里才弄明白,感情這是戰俘們吃飯的時間到了,就是不知道這樣的開飯方式,又有多少人能夠真正的填飽肚子。
安捷莉婭也不說話,只是再次湊上來,用兩片粉潤的嘴唇在他脖頸上親吻著。
尤里看著她,眼瞅著她親吻著自己的脖頸、胸脯,又一點點滑向小腹,心裏只是想著:這女人就要成為自己的妻子啦。
尤里心頭一顫,再沒有心思去看窗外那些餵食戰俘的鬧劇。他轉過身,看向近在咫尺的這個女人。
尤里想了想,沒有拒絕她的提議,既然已經決定結婚了,那就沒有必要糾纏於時間的早晚了,至於婚禮,他是布爾什維克黨員,www.hetubook.com.com安捷莉婭也是,所以,兩人的婚禮也不會去教堂舉行,最多就是舉辦個宴會,然後接受一下親朋好友的祝福。
數不清的臟手舉在半空,竭盡所能的伸長,就像是恨不得能加長几米,一直伸到卡車上去。擠在卡車附近的人試圖往車上爬,而後被擋在外面的人,則使出渾身力氣往裡面擠,到了最後,就連卡車都被晃動起來,像是隨時都會翻了的樣子。
安捷莉婭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安靜的那麼摟著他。
「嘟嘟……」窗外傳來尖銳刺耳的口哨聲,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就見三輛卡車順著街道緩緩駛過來。
不要考慮什麼人道不人道的問題,更不要考慮什麼道德不道德的問題,中國老百姓有句話,叫做:死要面子活受罪。如果對這些入侵了自己國家的領土,殺戮了本國國民的戰俘講究人道,講究道德,那就是對本國國民最大的不人道,最無下限的不道德——不用懷疑這一點,相信那些在戰爭中死去的本國國民,會認可這個觀點的。
「那就下午去登記,」尤里點點頭,說道,「不過,婚禮卻要等我這次從西烏克蘭回來再辦,咱們去莫斯科辦婚禮,你覺得怎麼樣?」
尤里伸手摟住她纖細的腰,任她瘋狂了一陣兒,只是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一聲也不吭。
「今天?」尤里一愣,下意識的說道。
那麼,他們要如何才能贖清自己的罪行呢?毫無和*圖*書疑問,勞動是唯一選擇。
最近一段時間,包括羅馬尼亞、捷克斯洛伐克等國在內,新成立的政府都在與莫斯科交涉,他們希望能夠要回本國的戰俘,讓他們回國服刑。不過,類似這樣的要求無一例外的都被莫洛托夫同志拒絕了,用他老人家的話來說,這些戰俘給蘇聯以及蘇聯人民帶來了巨大的痛苦和損失,因此,在他們贖清自己的罪行之前,是不可能得到釋放的。
「在看什麼?」微微踮著腳尖,安捷莉婭將下巴墊在尤里的左肩上,輕聲問道。
在他臉上親吻了胡亂的親吻了將近一分鐘,安捷莉婭終於停了下來,她紅著臉,興奮地說道:「那就今天怎麼樣?我們可以先去做個登記。」
卡車上的蘇軍士兵用腳踹,用槍托砸,將一個個試圖爬到車上去的人轟下去,幾個穿著便裝的年輕人,則將一條條麵包往車下拋,就像是餵魚一樣,每一條麵包拋下去,都會引得人群一陣騷動。
見他沉默不語,安捷莉婭連呼吸都屏住了,她不知道對方會給自己一個什麼樣的答覆,成與不成只是個五五分的可能。
塔拉斯·舍普琴科大街,一棟戰前倖存下來的三層大樓,二樓靠近最東頭的一處房間里,尤里握緊手中瑩白的足踝,將懷中令他貪戀不已的筆直長腿緊緊攬住,一邊急促喘息著,一邊加快了身體擺動的速度,直到一陣抖顫之後,才緩緩的放慢速度。
人在飢餓的時候是沒有尊嚴的,和_圖_書因為誰都知道,真正被餓死了,那副難看的樣子會更加的沒有尊嚴。至於說這些戰俘看守們,為什麼用這樣的方式給戰俘們開飯,原因也不難想:首先,他們本身就沒想讓這些戰俘吃飽了,因為一旦這些傢伙們吃飽了,就會去想些不該想的事情。另外,這也是優勝劣汰的一種手段,勞作嘛,自然是需要那些身強力壯的人,至於那些身虛力弱的人,在這種環境下是活不下去的,讓他們早早死了也能省一份糧食。
當那個「好」從他口中蹦出來的時候,安捷莉婭的腦子都空白了,她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一隻手捂著嘴,嗓子里發出兩聲莫名其妙的聲音,隨即一下撲進尤里的懷裡,探頭在他臉上一通狂吻。
「沒錯,就是今天,」安捷莉婭現在只想儘快把這件事敲定了,儘管她不知道「夜長夢多」這句話,卻明白這個道理。
「沒什麼,」尤里一隻手繞到身後,揉捏著她豐|滿的翹臀,微笑道。
說實話,對於結婚這個問題,尤里一直秉承著一種無可無不可的態度,這裡是蘇聯,不是中國,而且,他還是個「父母」全都不在世自己卻又大權在握的人。在這裏,沒有人會整天催促著他結婚,也沒有人敢在結婚的問題上,對他說三道四,因此,他沒有什麼壓力,同樣,也沒有什麼動力。
「我們不需要辦那些奢華的婚禮,」緊緊摟著尤里的腰,她說道,「只要做個登記,找幾個朋友聚一下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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