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海盜，西班牙人織田秀吉就一臉的憤怒，「所有海盜都該被絞死！如果閣下的艦隊能夠剿滅所有海盜，我們會每天都為閣下祈禱。」

接到老師的赴宴邀請，江浙總督高龐當即決定……再考慮一下。可光想也沒用，高龐詢問老師派來的家丁，「先生可否說了，此次請的都有誰？」

西班牙大帆船（Galleon），15世紀至17世紀所用的一種大型三桅帆船，通常有兩層或更多的甲板，尤其被西班牙用作商船或戰艦。西班牙大帆船最顯著的特點是高聳的船首和船尾甲板，戰爭中當兩船並肩卡住時，其優勢在於可輕易登上敵船。它嚇人的城堡狀外形也起到了在心理上威鎮敵人的作用，50磅的炮彈射程400米。

「那叫邏輯自洽。」高龐解釋道。

馮玉寬沒有多話，引著織田秀吉等人去了商行。這邊已經準備了瓷器，生絲，絲綢，錦緞，茶葉等物。

眼前的西班牙人怎麼就跟聽到一般，完全講述出來了這個流程。

回頭看了看那些大船，西班牙人織田秀吉笑道：「這裏面有四艘都是從美洲來的，臨時加入了我的船隊。等回航之時，他們就不歸我管啦。馮兄弟，你可得幫我撐住場面，不能讓這些人小看了我。」

雖然看出老爹的不滿，陳小姐卻鼓起勇氣說道：「對，我不想裹腳！」

這麼一頓家常飯菜讓高龐有些訝異，陳銘泰喝了一杯，這才有些嘲諷的說道：「你為何以為我要替那些人跑腿？」

師母貌似對這回答很滿意，不過看了看旁邊的陳銘泰，只丟下一句，「那就給你找個好人家！」便離開了。

高龐有些不想去了。最近江浙一帶的士紳們想方設法的與高龐搭上關係，弄得高龐煩不勝煩。只是老師邀請，高龐也不想拒絕。若是派人前去向老師說難處，又不合適。最後高龐把心一橫，「請回稟先生，我一定去。」

陳銘泰嘆口氣，「你就這麼不想裹腳么？」

橫亘在西班牙人面前的唯一問題是中國允許他們貿易的港口太少。譬如松江府以前就是不對西班牙人開放的。

沒想到那些吃海上飯的歐羅巴人果然是亡命徒。幾百年前就敢造這樣的大炮，並且在船上用。

客廳里氣氛中，對抗性貌似大大增加。陳銘泰身為長輩，一聲不吭。只是站起身背著手到了窗口，看著窗外的春色。

馮玉寬笑道：「哈哈，又不是一鎚子買賣，你們怕什麼？便是向我們要一個高價，以後不來了么？」

「雷老虎wｗw.hｅtuboｏｋ•com.ｃｏm？那個人很兇惡么？」

陳銘泰聽了一陣，嘲諷道：「改稻為桑，乃是國策。這種破事你竟然真信么？」

陳小姐當即對老爹說道：「爹，我要去考公務員！」

陳小姐已經聽明白了，臉上都是震驚，「師兄，我也可以考公務員么？」

師妹眼睛一亮，驚喜的看向老爹陳銘泰。

就在師徒聊天之時，西班牙呂宋船隊司令，西班牙人織田秀吉的船隊已經停靠在松江府的港口。這位艦隊司令率領著八艘大船，下船后見到前來迎接的馮玉寬，立刻親熱的上前擁抱，「馮兄弟，尊貴的霍閣下最近身體可否健康？」

只剩下師徒二人，陳銘泰嘆道：「高龐，霍崇膽子真大。說挖開黃河就挖開黃河。」

高龐看著老師那金錢鼠尾瓜皮小帽，硬生生將「漢家衣冠就是好看」的話咽回到肚子里。

「也沒啥不信。就看我們收的桑蠶絲可否能賣的出去。」

此時八艘船上運輸了一萬噸的貨物，便是在歐洲，一次性|交易一萬噸商品也不是那麼司空見慣。而且返航的時候，西班牙船隊上要裝滿一萬噸中國商品，更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高龐覺得老師有可能希望華夏朝廷通過科舉招攬人才，就不敢接腔。果然，聽陳銘泰問道：「不知這公務員考試考的是什麼。」

高龐點點頭，「不過你得把腳放了。」

「哦？這麼多桑蠶絲你真以為能賣出去么？」

陳銘泰轉回身看向高龐，有些訝異的說道：「霍崇竟然懂這個？」

陳銘泰有些氣結，「他……這是要馬上治天下。難道他就不知道這做不到么？」

馮玉寬試探著問道：「ｈｔｔｐs://ｗｗｗ•hetuｂｏok•ｃｏｍ•ｃｏｍ你們是希望我們的海軍剿滅一切海盜吧？」

聽到服務二字，馮玉寬心中咯噔一下。霍崇最近在學習中反覆講述「服務」，要華夏朝廷要有服務的意識。

「有考試內容規定……」高龐向老師解釋起來。

「都督已經下旨採取了公務員考試，老師還要如何呢？」

山東，河南，江蘇，浙江。四地方不僅名義上歸霍崇所有，實際也派遣了軍隊進入各個城市。

高龐又不禁看了看老師陳銘泰的腦袋上那金錢鼠尾。隨即見陳銘泰伸手理了理這根辮子，「身為都督，卻用旨意。何不直接稱帝了事。高龐，你那都督何時下旨剪辮子？」

織田信張倒也沒有瞎編亂造，首先就把15世紀的西班牙大帆船給拿出來吹一番。

兩人聊了起來。老師並沒有詢問近期沸沸揚揚的鎮壓反革命事件，而是問起科舉考試的事情。

這邊師娘用慈祥的目光看著高龐，好像很是喜歡的模樣。

「哈哈。你以為這是演戲么？還腦門上寫字！雷虎只是名字里有個虎，大家開玩笑，叫他老虎……」

交易進行的相當艱苦，西班牙船隊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夠有如此巨大的出貨量。此時的西班牙大帆船早已經沒有橫行大洋的威風。隨著海上馬車夫荷蘭的興起，船隻噸位越來越大，跑得越來越快。

「女子……唉……算了。你們所說的那些的確自成道理……」

真正搞起來，那都是被外國入侵之後，強迫中國搞起的海關關稅。也是滿清後來能夠續命的關鍵所在。

師妹看到了高龐的目光，突然臉色一紅，起身走了。

「是的。本來這件事是要未來的齊王錢清姑娘率軍前去，然而錢清有事，就派了雷老虎前去。」

「既然是下旨，你也同意了？竟然同意要女人當官？」陳銘泰語氣中的嘲諷，有些很有意思的部分。

「公務員考試裏面有講。旨意是經過朝廷討論出來的結論，有關各部門都參与討論，旨意一出，朝廷都得遵守。諭乃是皇上以皇帝身份下達的命令，六科給事中就可以封駁。不過滿清這朝代，給事中雖然還有，卻跟沒有也一樣。」

當下的西班牙人也採取了不少這種樣式。尤其是太平洋上海盜數量不多，尤其是到中國沿海的海盜數量更少，裝備又很落後，根本不是西班牙船隊的對手。

高龐看著自己的師妹，就見她雪白的牙齒輕輕咬著紅潤的嘴唇，臉頰粉|嫩。加上師妹方才表現出來的對於裹小htｔｐs://wｗw•hetubｏoｋ.ｃｏm•ｃom腳的厭惡，真是越看越可愛。

西班牙船隊拿出了自己的商品，卻是橡膠以及各類種子。

馮玉寬聽聞織田秀吉又有傳教的意思，覺得更是佩服霍崇。這些事情都是霍崇說過的。譬如西班牙人有特么傳教熱情，西班牙人樂於消滅海盜，還有就是西班牙人不會拒絕海關關稅。但是會要求海軍保護。

高龐覺得自己好像大概或許可能有點明白了，一時間紅了臉，嘴唇動了動，喏喏的說道：「若是有好的人家肯嫁，也……挺好。」

「如果閣下希望組建海軍，我們不僅願意培訓船員，甚至願意派遣船隻為閣下提供服務。」

關稅是指一國海關根據該國法律規定，對通過其關境的引進出口貨物徵收的一種稅收。關稅在各國一般屬於國家最高行政單位指定稅率的高級稅種，對於對外貿易發達的國家而言，關稅往往是國家稅收乃至國家財政的主要收入。政府對引進出口商品都可徵收關稅，但進口關稅最為重要，是主要的貿易措施。

「那他腦門上難道寫了個王字？」

「是。都督字不行，卻不是不讀書的人。」

「水土保持是第一位，因地制宜是第二位……」

「兇惡談不上。」

馮玉寬沒說啥。最近華夏海軍的船隻噸位大概是800噸。這樣的船裝10斤炮，總算是穩了。然而45斤炮的話，估計自己放一炮，船先傾覆。

高龐就答道：「華夏朝廷不用舊有的功名說法，也沒有官吏，只有公務員。都督下旨，正式公務員編製全部通過考試完成。」

織田秀吉試探道：「除蟲菊，英國甘藍油菜，海島棉，還有玉米、花生等殖民地作物種子。這可是花了我們不少力氣。」

師徒的沉默被師母吃飯的通知打破，高龐高龐以為會有些別的人，沒想到只是師父，師母，師妹三人和自己。飯菜也十分簡單。倒是師母將高龐帶來的食物拾掇一下也端了出來，平添了幾個肉菜。

「我們都督已經下令組建海關，以後你們再來就要交關稅了。」馮玉寬答道。

馮玉寬聽的很是訝異。最後問道：「你們說的50磅，就是45斤重的炮彈吧？」

酒席結束之後，師母問道：「高龐，你有沒有想成親？」

「邏輯自洽么。呵呵，霍崇膽子的確大。這個姑且算了，有件事我想問你，你們已經收了這麼多土地，又準備如何營運？」

「師兄，你們的皇上真把黃河挖開了么？」陳小姐相當小心的問，然而看得出她對於這樣的巨ｗww.hｅtuｂｏok.ｃom.coｍ大消息極為激動。

「老師，都督不僅同意女性出來當官。更是歡迎女性到社會上來工作。還私下告訴老師，都督的大弟子錢清就是個女人，或許不久之後就會封王。都督說的明白，喊一萬句婦女解放，不如實打實出現一位封王的女性。」

勉強收回心情，馮玉寬請西班牙人講述一下最新的船隻動向。

「先生只是派我來請高狀元，其他的什麼都沒說。」

織田秀吉點頭表示贊同，「對！這種炮彈一發命中，甚至能夠直接摧毀一艘大船。或者直接把小船貫穿！」

馮玉寬沒有回答這麼一個比較敏感的問題，而是反問道：「織田兄弟，你可是發達了。」

「倒是你們，準備了什麼來交易？」馮玉寬問道。

織田秀吉一聽就來了精神，「這個好！這個好！這個可太好啦！」

馮玉寬愣住了。霍崇的確要建立海軍，甚至建立海軍的錢有一部分要從關稅中來，也是霍崇提出的。

「都督下旨，辮子這件事先不急。許多人擔心華夏朝能否維持，留著辮子不過是保命。等華夏朝廷誅滅滿清，不用下旨，百姓們自然就要剪掉辮子。倒是公務員考試裏面有規定，男女都可以考公務員。男性不得留辮子，其家人不得裹腳。女性們也可以考公務員，同樣不得裹腳。」

「順天應人，就讓女人出來當官？」

酒席間的氣氛熱絡起來，各種有趣的提問被問了出來，高龐也一一回答。

織田秀吉看著其他幾名船長，就見他們雖然還想儘力保持冷靜，可第一次見到堆積如山的這些奢侈品，想保持徹底的冷靜並不是那麼容易。

陳銘泰聽了一陣，聽到政治考試竟然排第一位，就變了臉色。高龐見老師神色複雜，也暫時停了下來。然ｈｅtｕboｏk.ｃoｍ•ｃｏｍ而高龐知道老師陳銘泰是極為體面的人，並不喜歡突然打斷別人的話。一時竟然有些說不下去。

「公務員……倒是個好名字。」陳銘泰贊道。

「老師，我回到南方前專門去看了黃河，果然是懸河，河床比兩邊高了幾丈。不是都督膽子大，只要敢挖，黃河就一定北歸。倒是以前的人膽子才叫一個大。本該早早北歸的黃河硬是憋到現在。都督只是順天應人而已。」

不過這個服務和被人驅使絕非一回事。而西班牙人所說的服務，貌似與霍崇所說的有相同的意思。

第二天下午，高龐穿著便裝，腦袋上帶著幞頭，施施然抵達了老師家。

西班牙人織田秀吉當然對關稅並不陌生，大讚之後就說道：「既然要收關稅，想來尊貴的霍閣下要建立海軍了吧？」

這邊織田秀吉讓那些商人交易，自己與馮玉寬談論起更重要的事情，「不知道其他港口也向我們開放么？」

織田信長把海軍分為三類軍艦——

老師一看這裝束就贊道：「好得很。」

高龐謝過老師。卻聽師娘開口問道：「高龐，我怎麼聽說你們把江蘇做鹽的給禍害了？」

「試試看唄。」高龐卻不願意向老師解釋更多了。

此時的歐洲早就建起並且完善了海關關稅改革。反倒是中國從一開始就沒搞起過這樣的海關關稅。

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大概也有點意思，馮玉寬問道：「既然西班牙曾經縱橫海上，想來貴方也能夠幫我們培訓船員。」

「禍害做鹽的？」高龐愣了愣，這才想起師娘在說啥，趕緊解釋道：「師母，那可沒有。江蘇那邊曬鹽的是因為黃河北歸，瞎嚷嚷而已。今年黃河裡面還有水。不過明年後年可就不一定了。」

師徒兩人沉默一陣，師妹端了茶進來。高龐見師妹行走姿勢，謝過之後就對老師說道：「先生，我身為江浙總督，已經發布了禁止裹腳，要求放腳的朝廷旨意。都督將此事作為移風易俗的要務來抓。」

「這……他真有膽！」陳銘泰又氣的站起身，轉向了窗口。

「若是不這麼做，我們華夏朝廷政治理念上所說解放其不是瞎說了么。女人佔了天下一半人口，放著一半人口被壓迫，當做沒看到。這能叫解放么？」

等女兒出了客廳，陳銘泰才轉回身嘆道：「高龐，那霍崇還真的有些皇帝的樣子了。他知道什麼叫做旨，什麼叫做諭么？」

高龐聽了之後甚是歡喜，然後就聽老師繼續說道：「便是有人請託，我推辭不了，也會先告訴你。若是我請你來，那就只是我請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