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據鞍讀書
第十章 破痴斬念,金丹四轉入劫仙

雷消風止,最終雲開霧散。
隨著二人對弈,花谷內的百花玉露一點點飛向衡華,轉化為造化真元,開始一輪輪周天運度。
木野狐,說圍棋變幻多端、令人痴迷,有如妖魅靈狐一般。
雖然做不到死者復活,但可以從星辰提取記錄,將眾生記憶投影回人間。
「非我要來,是計道兄請我破解珍瓏。」
突然,他拿起三隻畫筆,揮灑顏彩,又畫出一條銀龍。
「但你這一局有高人指點。」
衡華恍然笑道:「既然要畫太陰,又豈能只畫一個側面。須知,月亮是天體星辰。」
至於太玄感應法,衡華的靈感通神術便是核心。
驀地,一道天雷沖頭頂落下。
大木震動,蒼松陡然化作一頭青牛,哞哞叫著。
「此為龍!」
二人落子,宛如昔年二龍澗內的仙魔之爭。
「天地珍瓏局!」
「咦?伏六哥的劍法比三年前強多了啊?」
衡華雖然弄不到後面兩個。
衡華踏浪來到四景山渡。
雷聲隆隆,風聲瀟瀟,琴聲婉轉。
「我不會等你們。你們要湊時間,隨我。」
「前輩,請成道吧。」
衡華揮手便是一劍。
站在四景山渡前,衡華打量山渡外層的防禦。
風琴台冒出縷縷赤霞,伏瑤軫送還琴痴一念。繼續演奏另一曲《陽春》。
「姬前輩,稍後我在棋花谷打出訊號,咱們四方一起煉化四痴,助段前輩脫劫可好?」
「可。」
轟隆——
若執著于某一念,我執深重,便亂了道心,誕生魔性。
此龍雙角彎曲如月牙,額上鑲一寶珠如滿月,身上鱗片閃耀,似月華流水。
右手一劃,光門在四色光屏出現。
天雷轟擊上空屏障,破碎雷電紛紛擊落水中。
「不好。」
青色光輝奏響陣陣風琴之音;赤色光輝乃萬千花朵所成,依棋子縱橫排列;先天赤文在白光中流轉;烏光中書畫著一輪月盤。
「十成。」
段四景的這一縷魂識遁入玄月,被計明豐托在手中。
衡華望著圖,再看水潭內的畫痴,微微搖頭。
幾位修士頓時褪去衣袍,化作一條條金龍騰空。
但衡華並不急著煉殺棋痴,他默默體悟《天魔萬妙寶典》,將自身眼耳口身意和-圖-書六賊顯化。
「二曰山非山,水非水。不再執著于實相皮囊,轉而畫魂作骨。只要能畫出意境,自然顯現於世。」
春光淡盪,元氣含祥。
龜甲化作一張棋盤,密密麻麻顯現星光。
葉龍真人微微一笑:「不錯,不錯,有畫意便是靈圖。我又何必拘泥於月盤?誰說月亮非要是圓的?在我眼裡,月亮也是龍!」
心猿當即顯現,將六賊一一打死,化為金公之體。
下一刻,伏瑤軫琴聲一轉,又重新彈奏《風雷引》前兩節,引來風雷之力。
她看向從山道走上來的騎牛少年。
衡華看了一會兒,輕拍板角,前往雪書峰。
衡華連忙道:「前輩,我對化龍沒興趣。」
衡華望著屏障,暗暗鬆了口氣。
他直奔棋花谷,看到棋力執念散去不少的花影,笑道:「師尊,還是讓弟子來幫你兵解吧。」
白子相連,星光在棋盤流轉,一群天魔轟然崩潰。
「也成,稍後前輩解決書痴,請打出訊號。」
衡華聞言,踢了一腳青牛,立刻來到棋花谷。
畫月潭,計明豐拍碎玄月。
受到顏彩中的畫意感染,他們耳畔迴響葉龍真人的話:「你們也是龍。」
二人聯合之下,棋痴又消耗了諸多精神,很快便被衡華打壓,逐漸落入下風。
如今衡華施展的法術,是利用幾個拼湊版本強行施展的「太玄定星逆命術」簡易版。
衡華這三年依「玄明魔策」殘篇與《萬化自在天魔經》,改良了一篇《天魔萬妙寶典》,如今對魔性十分敏感。
冷冽寒風從風琴台褪去,取而代之是陽光春意,生機勃勃。
天雷無竭,在眾多雷霆匯聚之下,自然會有雷霆精靈誕生。
此時,季雲已經被花影棋痴擊敗,魂魄鎮壓在天地珍瓏內。
計明豐看過他們的畫,搖頭道:「你們就沒想過,段師以月之一道演化的四景靈光,為何是黑色的嗎?」
四痴念散去,四景老人銘刻在天地間的魂識烙印消失,天雷劫失去目標,緩緩退散。
計明豐默默拿出畫卷,書畫四景老人成道圖。
衡華神識看向棋花谷。
他好奇問:「若換成你,你要怎麼畫?」
正要往裡走時和-圖-書,後面傳來嘯魚、傅玄星的驚呼:「小心上面!」
「一曰山是山,水為水。依實體照搬,將實體畫得栩栩如生,乃至從畫卷上活過來,便算合格。」
如今誕生的雷獸僅僅是開始。
騎牛入花叢,見花叢內東倒西歪的棋師,衡華輕嘆。
「雷池、雷獸,不好!必須抓緊時間了!」
「你?你的棋力能比過四景老人?」
「對。」
葉龍真人意猶未盡,看向衡華。
「玄兔?」
聽到姬雲樹的呼喝,衡華立刻運轉神洛天書。
伸手一指,烏光打入三人眉心,幫他們梳理神識思緒。
「太玄宗的秘法,周前輩偶然提及,我偶然想到,偶然間也就會了。」
衡華席地而坐,將神洛天書放在面前,手輕輕一拂。
「五百年火候,可以一試。」
青牛立時變回蒼松。
可三年下來,伏丹維親自以「劍氣入竅」逼迫。衡華的劍術水準在慧心加持下飛速提升。
它被阻攔在外。
「九玄天乙算術以及靈感通神之術,這是太玄宗的手段。」
顏彩潑灑,一條條神龍飛舞騰空。
棋盤縱橫銀線升騰,一方天地領域把二人籠罩,並逐漸擴張至整個棋花谷。
「四藝引來風花雪月之力。入山渡,也要借這四景之力。」
開陽子和洛神空俱是卜算大家,精通坐隱。
衡華依著二龍澗內的仙魔陣法,擺下棋譜。
觀景台,傅玄星看到這一劍,估摸道:「有三哥七成的水平了。」
「哈哈——哈哈——五百年修行,終於邁入這一步了。」
風琴台,《風雷引》至最後一節。
「你來做什麼?」
「利用星天中的記錄將記憶拉入人間形成臨時幻影,你怎麼做到的?」
「只要捕捉畫意,那便是一幅合格的靈圖。」
衡華最後騎青牛來到畫月潭。
突然,一道身影出現在衡華面前。
「段師,請——」
又過一會兒,看著自己已經無法落子,花影棋痴輕嘆:「你的棋力很差,遠不如老夫。」
黑月投入水潭,立時水潭翻滾,一道長嘆幽幽回蕩。
葉龍真人在計明豐到來后,已經停下筆。
如今,他已經可以將自己所學的各種劍訣提煉出劍意。
嘭——和*圖*書
金燦燦的元丹自四景樓頂噴出,法力轟的一聲在天空炸開。元丹追上劫雲,並將一眾演化的雷獸、雷鳥吞噬。
「我只是想問你,你所謂的靈畫第三境是什麼?」
青牛是法術點化而來,並無靈智。還是心猿作韁繩操控,才讓其穩步走上風琴台。
棋痴冷笑,立刻依著星辰流轉,落下一子。
「比不過,所以我請著外援呢。」
黑子落下,霎時魔氣在棋盤涌動。棋痴彷彿陷入欲界,身邊環伺重重魔頭。
雷獸從空中疾馳而下,光門迅速消失。
打小,他對劍術就沒有展露多少天賦。
一道青痕噴洒到衡華畫出來的青松上。
計明豐不用顏彩,不用紙筆,僅用手指勾勒,真元在水潭上空凝聚,出現一輪黑色月亮。
金丹四轉,劫仙初成。
青赤白黑四色光輝暗合琴棋書畫之理。
衡華再度落子,魔氣又重新出現,力壓星光。
雷光炸入附近水域,衡華看到天空雷雲回蕩的咆哮聲。一團團雷精在空中凝結,出現雷獸真形。
太玄感應法、九玄天乙算術、定元勘星心訣外加兩儀顛倒大咒。
那一刻,四景山中的人,藏劍島上的人,乃至整個炎水,感受到一股磅礴浩瀚的法力威壓。
「前輩,」少年稽首作揖,「晚輩對坐隱一知半解,不敢與前輩斗天地棋局。能否請前輩相讓一手,由我排布珍瓏,然後您來破局?」
玄月隨後出現一點銀輝,竟模擬月相朔望之理,從初一的月相一點點變化。
「我已經完成,你們準備吧!」
「我對棋術一知半解,非要讓我這初學者破局,老哥哥可真會給我找麻煩。」
一道黃色顏彩落在地上,黃龍飛天而起。
衡華對周瀟打眼色。
他將手中玄月投入水潭。
衡華下了青牛。
「九玄天星陣?你這是天乙宗的道法?」
如果他願意,可以輕輕鬆鬆將這三個棋師拉入魔道,成為自己的魔仆。
痕迹挺拔筆直,宛如一棵蒼松。
「這人未免太急了些。」
將這四門湊在一起,可以施展太玄宗不傳之秘「太玄定星逆命術」。能逆天改命,死者復活。
雖然衡華腳踏七星天罡步避開雷霆,但那一道道雷電擦肩www.hetubook•com.com而過,依舊讓人忍不住驚呼擔憂。
「賢弟,你速速去棋花谷吧,我等你破珍瓏。」
「自然是『山還山,水還水』了。」
但周瀟幫伏家推演天地萬氣圖時,衡華從他身上看到一點太玄道脈勘測星辰的路數。而兩儀顛倒咒涉及天罡法的「顛倒陰陽」。
他以造化真元輕拍樹榦:「變」。
「四下看看。阿姐,你還能堅持多久?」
衡華朗聲對雪峰上的姬雲樹道:
毫不客氣坐在對面,他頭頂浮現一張白玉棋盤,卻是他的本命法寶。
衡華抓來一支毛筆,拿著靈元顏彩劃出一道青痕。
「老師與我有點化之恩,這次助老師成道,因果盡了。」
衡華暗中祭起計明豐給他的「二龍澗」圖。
如今,那隻雷獸正虎視眈眈看著衡華。
不等衡華回答,計明豐介面道:「大道返璞歸真,便是此理。」
衡華喜靜不喜動,而就算是活動,也更偏愛微雕一類的手工製作,對打打殺殺興緻不高。
姬雲樹冷著臉,吃力地用靈筆書寫大道赤文。
「世人將弈棋比作『木野狐』,果然不虛。」
「必須其他三方化解執念,我才能將師尊的琴痴化身兵解。大概,還能堅持三個時辰。」
「稍後我入棋花谷,跟棋痴對弈。前輩,這邊交給你看著。」
「小子,你天賦不錯,可以傳承老夫的棋術,要不要拜老夫為師?」
「你幫段師這麼大一個忙,未來他自然與你好處。旁的不說,四景樓內藏書萬千。你可向他討要拓印。」
雷獸、夔牛、雷鵬乃至雷龍。
三劍齊出,「風花雪月」之劍共鳴四景山渡。
「你以魔道亂我心神,讓我以正道之法伏魔?」
衡華迅速掏出神洛天書,記錄劫仙成道的這一幕。
他興緻到了,繼續拿筆化龍。
季雲進來后,看著一如往昔的風光山色,哈哈大笑:「小輩,棋師的事輪不到你,安心在門口坐著吧。待會兒,雷劫便會退去。」
「前輩執白,我做黑。此刻,輪到我了。」
四景老人投過棋痴執念,看到衡華身邊二人,頓有所悟。
過了一會兒,葉龍真人法力散去,眾人恢複原樣,連忙把衣服穿好。
周瀟點頭:「放心吧,我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盯著。」
「靈畫一道,無非三重境界。
拿不到玄微派的正版咒術,衡華可以通過天罡法自己琢磨。
葉龍真人顯然忘了自己的來意。
衡華想了想:「一隻黑色的兔子。」
衡華迅速遁入山渡。季雲窺見機會,也跟著衡華進入四景山渡。
雪書峰上,赤光貫空而起。
來到花影前,看到那三個棋師瘋子,衡華頻頻搖頭:「以藝入道,轉痴作狂,已非仙道,乃魔也。」
伏衡華跨上青牛,輕拍板角:「去風琴台。」
有幾位靈畫師已經棄筆。
葉龍真人看向自己的畫,閉目沉思。
衡華:「計兄將我拖進來,自身有幾分把握應對畫痴?」
同樣,他也可以救人。
仙道求的是清凈心,逍遙心。
「對。」
花影棋痴:「你來與我下棋?」
「殘月、吹雪、斷花。」
一輪輪水月自畫卷騰空,在空中駐留片刻后散去。
青松變成青龍飛入天空。
衡華搖著頭,來到一棵蒼松下。
季雲本人搖搖欲墜,已經落入下風。
「這小子利用星辰之法,將開陽子和洛神空二位前輩的記憶拉回。藉助他二人的棋力與我交鋒?」
天空兩道光輝引動,衡華身邊多出兩道光影,幫他一起下棋。
袖袍一起,造化真元投入那幾卷半成品。
棋痴乃四景老人的棋道執念所化,自詡博覽天下棋局殘譜,當然不會反對。
衡華福至心靈,立刻道:「前番和計道兄討論丹青,我後來對此研究了一番。
又是一記「風花雪月劍」,以花瓣將山谷籠罩,隔絕周瀟等人的神識。
「哈哈——天地萬道,皆為龍相。」
這僅僅是葉龍前輩參悟的太陰,並非畫痴的水月之相啊。
青牛哞哞叫著,那青痕落入地面,自成一顆大松。
衡華過來時,察覺風雷之音已入尾聲。
換言之,這既是在助四景老人修行,也是在幫自己修行。
衡華手指御劍。
看到伏衡華,周瀟變了臉色,正要責罵時,衡華搶先道:
甚至有幾道顏彩潑灑到了旁邊幾位畫師身上。
「這是我的星宿棋局。世人皆言『弈又名星陣』,我將本命法寶化作棋盤,專門煉了一道棋局。」
衡華微微一拱手,棋盤上的天魔之氣轟散棋痴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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